楚珺低哼了一句:“这天底下的男子除了言戎外,本宫一概都看不上!”
“可言爱卿是你华阳皇姐的丈夫!”皇帝厉声提醒她。
“那又如何?”楚珺挑了挑眉,神色倨傲:“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年少时起喜欢的男子就是言戎,如今皇姐早已死去多年,我为何嫁不得?”
皇帝一噎,指着她半晌都发不出声来。
愣怔片刻,他道:“他现在早有了新的家室,你怎么嫁给他?”
“那赵氏女子心思卑劣,孩子究竟是魏家的还是言家的,都未可知呢。”楚珺轻蔑一笑:“我楚珺看上的男人,岂是这种小家族出身的女子能够玷污的?”
“你……”
“好了皇兄,”楚珺打断他,笑着说:“你就别操心我的婚事了,我自有打算,你不让我嫁言戎也可以,嫁给程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不是要制衡程家的势力吗?我嫁给程远的话也正好能帮上你的忙。”
皇帝:“……”
“离谱!言戎你嫁不得,程远更是不可能!”
“你就不能挑个没有家室的世家子弟吗!”
皇帝几乎被她的话气得半死。
“好啦,我跟皇兄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嫁给程远,我只是觉得这男人有趣得紧,挑逗一下也便罢了,最多也只是……”
也只是利用他一下。
楚珺缓缓勾起唇角,把未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朕乏了,不跟你探讨这事了,既然都回来了,就在宫里多待上两日吧。”皇帝捏了捏鼻心,一脸无奈地叹道。
“对了,”皇帝忽然想起些什么,又扭头提醒楚珺:“永安殿那里你走一趟吧,她总归是我们的嫡母,也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于情于理,你都得去给人家请安。”
楚珺垂眸:“知道了皇兄。”
永安殿里,安神的檀香在空气中萦绕。
一阵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耳目清明。
“阿宁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哀家这个糟老婆子了?”太后见萧玄宁前来,不禁打趣她道。
萧玄宁亲昵地挽起太后的胳膊,娇声道:“皇祖母这话可是折煞阿宁了,阿宁什么时候忘了皇祖母?”
“你啊!小丫头片子!”太后笑着轻弹了一下萧玄宁的脑袋。
祖孙俩笑谈了片刻后,萧玄宁借机问道:“皇祖母,听说晋阳皇姑母她回京了?”
太后闻言,嘴角的笑意顿时消散。
半晌,太后才强颜一笑:“是啊,她今日刚回京,阿宁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你以前不是很不喜欢你这个皇姑母吗?”
萧玄宁依偎太后怀里,乖巧地说:“她毕竟是我的皇姑母,多年没回京,阿宁也该关心一下她。”
说曹操曹操到。
一道慵懒悦耳的女子声音在殿内响起:“晋阳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萧玄宁的神色微变,抬眼看去,楚珺正屈膝在太后的面前,向太后请安。
“原来是晋阳来了,免礼吧。”太后一对上楚珺,俨然换了副冰冷的面孔。
楚珺直起身,目光转而投向萧玄宁:“哎呦,这不是嘉宁吗?”
萧玄宁也站起身来,对楚珺福了福身:“阿宁拜见皇、姑、母!”
皇姑母这三字,她咬得极重。
楚珺眸光里闪过一丝讶然,她轻笑一声:“本宫好久没见你了,快过来,让皇姑母瞧瞧你长高了没有?”
说着,楚珺伸手就要去扯萧玄宁的衣袖。
萧玄宁一个转身,避开了楚珺的动作。
随即,萧玄宁嘴角勾起一抹似是嘲讽的笑意:“蒙皇姑母挂念,阿宁好得很!”
楚珺眉梢一挑,不禁又多审视了几眼萧玄宁。
她这个小侄女,似乎变了不少。
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单纯好欺负了。
萧玄宁也丝毫不惧楚珺看起来像要吃人的眼神,淡定地同她对视。
晋阳长公主楚珺,终于见面了。
你欠我南漓国蜀郡百姓的血债,也是时候该偿还了。
萧玄宁眼底显露出的杀意悄然即逝。
“晋阳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儿?”太后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暗里的针锋相对。
“多年未回宫,儿臣自然是挂念母后的。这不,才刚一回京,儿臣就来看您了。”楚珺脸上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
太后从如意手中接过茶盏,轻呷了一口:“难为你有这份心,还记挂着哀家这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