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挂了电话之后顺手拿着办公桌的钥匙就往外边走。
助理正好要敲门,两人差点碰上,他诧异的问:“萧总,马上要开会了,您……”
“取消。”萧阳用手推了一下他,边走边说:“让李总去也可以。”
助理还说了什么萧阳没听清,一直走到电梯旁边按了电梯,他才有空整理一下思绪。
鹿安说萧远回家了,然后失联了的时候,他猛的想起何浪突然出国的事情。
直觉告诉他萧远出事了。
萧阳捏紧了手机,又看了眼电梯。
才到了五楼。
怎么这么慢。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萧阳跨进去直接按了负一楼。
何浪出国之前去了自己那里。
肯定是看到书房里的那个文件。
虽然文件已经被萧阳销毁了,但是该传出去的还是传出去了。
萧阳开着车在路上飞驰。
接二连三的闯了好几个红灯。
直到第四个红灯他才停下来。
萧阳拿着手机拨通了何浪的电话号码。
手机响了两声那边却直接挂断了。
萧阳气恼的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
继续开车。
果然是何浪。
他咬着牙,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一路飞驰到家,萧阳下了车就直接往家里奔去。
一楼的大门开着的,保姆在一楼扫地,看到他明显很诧异:“萧……萧大少……”
萧阳瞟了她一眼,直接上了二楼。
“哎,不能上去……”保姆在后边叫着,想拉人又没来得及。
萧阳一听到这话,心里更是漏了半拍,有些着急的直接跑起来。
一直跑上楼到了走廊处,他才停下来。
看着萧远的卧室喘了两口气。
萧远的卧室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萧阳眯了眯眼,直接走过去。
“萧总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去。”其中一个保镖伸手拦住他。
萧阳冷笑一声:“你们是韩总的人吧?韩总知道你们没去当保镖而是在这里当看门狗吗?”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是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打电话。
萧阳阴沉着脸,冷声道:“根据我国法律,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保镖的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萧阳也不再看他,直接推开人闯进去了。
刚刚的保镖想拦他,却被另一个保镖伸手挡住了。
萧阳站在门口,却突然不敢进去了。
萧远的卧室他从小到大进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一次是带着现在这种心情进去的。
茫然,害怕。
萧阳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腿走了进去,虽然他的步子很轻,但是皮鞋踩在地板上还是发出了声音。
“今天又是什么啊?”萧远懒洋洋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萧阳突然松了口气,还好,还能说话。
他快步走进卧室,等看清楚床上的景象时,却愣住了。
萧远刚才的声音不是懒洋洋,是有气无力。
而他此刻正趴在床上,一只手被铐在床上。
手腕和手铐的地方被垫了一些卫生纸,萧阳清楚的看到卫生纸上渗着暗红的血迹。
他的呼吸紧了紧。
萧阳两步上前翻开萧远身上的被子。
看到眼前萧远衣服背上的血迹时,狠狠闭了闭眼睛。
萧远本来还在疑惑老孟今天送饭怎么这么墨迹,冷不防被人掀了被子,吓了一个激灵。
条件反射的抱着脑袋。
预期的疼痛没有落下来,他只听到有人抽了一冷气的声音。
萧远疑惑的抬头,就看到大哥眼圈发红的模样。
他怔愣着喃喃道:“哥?”
萧阳喉头哽咽了一下,声音有点哑:“他打你了?”
萧远这两天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也没有再因为萧河的态度伤心之类的。
但此时见到大哥的殷切询问,心里却又泛起说不尽道不明的委屈。
他一张嘴,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掉下来了,萧远想说话,却又觉得声音哽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咬咬嘴唇。
萧阳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通红的眼眶里也流出了泪,他只说了一句:“哥带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萧远的眼泪落了更多,像是不要钱一样落在枕头上,立刻浸湿了一大片。
他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门口有声音传来,萧阳抬手抹了抹眼睛,脸上立刻变了一副表情。
他转身看着门口的男人,面无表情。
萧河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萧河看着他们两人冷笑:“我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我要带他走。”萧阳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早就知道了!”萧河突然吼出声,用手指着萧阳:“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萧阳扯着嘴角似笑非笑:“您是怎样养大我的?在我所有的记忆中,都是妈妈在努力的教育我。”
“你还有脸提她!”萧河大吼着,怒目圆瞪,又指了指萧远:“他,他,二十多年,你们,够可以的啊!”
萧阳垂下嘴角,眼神冷漠的看着萧河,声音也冰冷到极致:“是你,先背叛我妈的,你没有资格说她。”
萧河怒瞪着萧阳,如果眼神能杀人,萧阳此刻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要带他走。”萧阳说。
萧河怒极反笑:“你觉得可能吗?”
“你也不想这种丑事传出去吧?”萧阳勾了勾嘴角,嘲讽的说:“你不是还有个跟萧远差不多大的儿子?”
萧河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你怎么,不可能……”
“自以为瞒的很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萧阳轻轻的叹息一声:“只要用心查,总会查出来的。”
萧远趴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一切,跟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一样。
“怎么样,给钥匙吧?”萧阳朝萧河伸出手。
萧河眯了眯眼:“好啊,你居然敢威胁我。”
萧阳拧了拧眉,突然轻笑一声:“爸,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这是和您做交易呢。”
萧河怒瞪着他半天不说话。
萧阳用手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的开口:“想当初您把文氏集团改成萧氏,我可没有反对过半分。可惜啊……爸,您实在没有做生意的天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收购了这么多股东的股份。”
“萧……阳……”萧河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这么多年还真是小看你了,不如演电影真可惜了。”
“你放我们走,这件事不会传出去,在外就说是因为你续弦所以父子不合就行了,这样对你和我们来说都好。”萧阳微笑:“公司还有你的股份,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坐等分红就行了。”
萧河一双迸着火的眼睛瞪了萧阳许久,然后又狠狠的剜了萧远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开门走了。
没几分钟,老孟就拿着一颗钥匙进来帮萧远解开手铐了。
萧远的手腕终于得以解开,上边包的卫生纸拿开,手腕处有一圈厚重的褐色药膏混合着血,看起来有些渗人。
萧阳扶着他的手臂,温声道:“能起来吗?”
萧远点了点头,借着萧阳的力从床上坐起来,又慢吞吞的下了床。
萧阳蹲下去帮他穿鞋子,萧远动了动嘴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最后只问了句:“鹿安呢?”
萧阳系好鞋带之后蹲在他面前:“上来,我让他等我消息。”
萧远爬到大哥的背上。
萧阳背着萧远出门的时候,老孟把手机还给萧远,低声说了句:“得罪了。”
萧远勾勾嘴角没说话。
怪肯定有些怪他们的,只是老孟只是拿钱办事,也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
可能是长久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让他没了后顾之忧,萧远趴在大哥的背上又觉得很温暖,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姿势还是趴着的,萧远动了动脖子,右手已经缠上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醒了?”
萧远还没观察完自己身上的变化,就被这个沙哑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他猛的转过头。
是鹿安。
鹿安面色疲惫,眼圈通红,嘴巴一圈胡茬都长出来了,连那道断眉看着都了无生气。
萧远有些心疼的勾勾嘴角:“我没事,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鹿安捏了捏他的左手,苦笑了声:“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哥,你就不会……”
“我真的没事。”萧远皱皱眉:“又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回家,谁知道……”
萧远顿了顿,又想起了大哥说的那些话,他叹口气:“我哥呢?”
“去公司了,说是晚上过来接你出院。”鹿安说:“医生说你都是皮外伤,右手臂有点骨裂,回去好好养着。醒了就能出院了。”
萧远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鹿安看了看萧远没再说话,他知道萧远回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弄得一身伤。
刚看到萧远趴在床上的样子时他都想提着刀冲到萧家去找萧远他爸问清楚了。
只是萧远不想说,自己也不方便问,只要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鹿安叹了口气,心疼的揉了揉萧远的头发。
萧远勾勾嘴角:“我真的没事,有没有吃的啊,我饿了。”
“给你冲点麦片?”
萧远眨眨眼睛。
鹿安起身去给他接开水冲麦片,还往里边多加了一些干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