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招揽人才（一）

来者名叫陈刚，是蔡丽的表弟。他与姐姐陈勇他们一伙大学生正好也在这家餐馆吃饭，听到表姐在这里吃饭就过来了，谁知就碰到了这件事。

当时的情况，是因为蔡丽的主意很好，所以，蔡丽看郭光明白了这个主意以后，就站起来想去买单，郭光又因为激动也站起来，所以就起身来拥抱她一下。可谁知，彭燕这时候正好进来，就误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勾搭成奸了。

陈刚这时抓住彭燕的手，彭燕也生气，又想打陈刚。陈刚则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也紧紧围了过来，抱着她，使得她不能动弹，怕她打他表姐蔡丽。看到稳定了彭燕，陈刚就厉声问彭燕:“为什么打我表姐？”彭燕说：“刚才他们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男女关系不正常。”

郭光辩解道:“不是这么回事。”郭光继续解释:“因为蔡秘书帮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她正好站起来，我也正好站起来，然后我就很感谢她，一下子激动，就抱了她一下。”

蔡丽也趁机反驳:“抱在一起就是勾搭啦，现在陈刚也和你抱在一起，他是不是也是与你勾搭上啦？”

彭燕一时语塞，说了一句：“我这是特殊情况，他是怕我打你才抱着我的。”

蔡丽反驳说:“你这个不是勾搭，难道你就不想想我们这也是特殊情况，郭光局长也是一时激动才抱着我的，况且是他抱我，我没抱他，怎么叫我们俩紧紧的抱在一起？”

郭光看到事情有转机，蔡丽的话有道理，所以态度和蔼地说：“老婆，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才来不久，就点了一下菜，吃个饭，聊一下向上争取资金的问题，我请蔡秘书帮个忙，请她帮我出一个点子。我们还没有说完，粟皮他们就过来敬了酒，打断了一下，然后呢，蔡秘书就把他这个点子告诉我了，我一想这下帮大忙了，解决了我们县教育局向上争取之间的大问题，定好了我们努力的大策略，指明了我们前进的大方向。所以我一激动，看到蔡丽站起来了，我也就站起来，然后我就激动地把她抱一下，这时你就来了。蔡秘书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谁能勾搭她？她又会去勾搭谁？在她身边的男人一大堆，她清白的很。老婆你赶快道歉吧，请求蔡秘书的原谅。蔡秘书是我们教育局的大恩人啊，没有她这个主意，我今年向上争取资金的任务就完不成了，我这个局长也没得做了。”

一场误会，烟消云散。

大家又坐在一起了。陈刚、陈刚的姐姐陈勇以及他们的同学听说郭光局长也在这，也一起过来打听龙德一中1998年全国公开招聘教师的事。

自从去年高考失利以后，龙德县渴望1998年上本科人数突破100大关，但是新上任的校长朱飞，觉得龙德一中要持续发展，必须要有优秀的老师，但是龙德一中的不少老师，当时进龙德一中时并不是靠业绩，靠才华进去的，而是靠关系进去的，所以，朱飞校长向县长汇报，决定在全国范围招聘优秀教师，彻底改变龙德一中个别教师业务能力不强，却又无法招到优秀教师的局面。

龙德县是岭南省的山区县，的确贫穷落后，教师工资在龙州市是最低的，所以，愿意来龙德一中任教的本科生很少。而且，每年还有不少优秀教师跳槽到珠江三角洲去任教，所以优秀教师的缺口越来越大。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龙德一中有时也不得不招些素质不高，又愿意到重点中学来吃苦的年轻人来。但是这些人有的的确难以胜任重点中学的教学，再不更新换代，势必影响龙德一中的长期循环发展。

那个时候，龙德县本地人中的大学本科毕业回到龙德县工作的很少，所以，龙德教育局与龙德人事部门决定：凡是龙德籍的本科毕业生如果愿意回到龙德上班，不用面试，直接录入财政编制。

招聘外地人才，扩大本地人才、扩大本地优秀教师的资源，这是龙德教育持续发展的两条腿走路的政策。直接录用本地本科人才是一条腿。另一条腿，就是在全国范围内招聘优秀教师。毕竟不能与发达的珠三角等发达地区相比，待遇相差太远，所以，龙德县招聘教师的想法与步骤是：

首先，到教育质量比较好的地区去招，他们的设想第一站去湖南或贵州或云南招。湖南的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湖南人吃苦耐劳，敢做敢当。如果能来，是对龙德教育的有力补充。如果在这些地方招不到优秀的老师，再去其它地方招。

去湖南省长沙市招是不现实的，所以他们选了一个地方，就是到湘西去，去湖南的西部地区招聘教师，还有相邻的贵州一带等。

那些地方也是山区，如果他们能在龙德干几年，那也能促进本地教育的发展。

所以，陈刚的姐姐陈勇以及陈勇的同学萧文、李明、唐亮他们那一批德庆籍的本科大学生，想来龙德上班的就可以直接报名填表，走一下程序，就可以直接录用。

龙德县教师招聘团队规格不小，由县委常委、黄明带队，县编制办主任陈志，县人事局局长谈平，县教育局局长郭光，龙德一中朱飞校长，县教育局人事股股长江海组成。专车接送，从岭州坐飞机前往长沙，之后坐火车先到达怀同市，再去贵州招聘。

一听说是岭南省来招聘教师，湖南怀同市、湘西地区的老师以及贵州黔东南的老师报名非常踊跃，语文拟招五个，报名的人有100多人。其他各科报名的人数也非常多。这大大提高了招聘小组的工作积极性和工作热情，公平公正地选拔优秀人才到龙德服务，这是造福龙德子孙后代的大事，马虎不得。

他们初步决定这次来招聘的时间是半个月，三个点每个点除了往返时间，就只有三天的招聘时间，具体安排是：第一天报名；第二天考试，改卷；第三天初步面试，选好去龙德试教的人选。

试题是龙德一中的老师先命好，全部是客观选择题，每一科共50道题，每题两分。满分100分。应聘教师只要在答题卡上写上四个选项中的abcd中的一个答案就行了。所以，第二天考试完后，招聘小组的老师当晚就加班加点改卷，按照1:3的比例通知成绩优秀者第三天来面试。面试之后再按1:15的比例通知优胜者在暑假7月30号到龙德一中来试讲。

为了体现龙德人民的诚意，龙德县决定：来龙德试讲的人的往返车票、住宿费均由龙德县教育局报销。试讲合格者当场签合同，能调动的就调动，不能调动的，重新建档。这次龙德县是花了大血本来招揽人才。

有的来面试的人，听说有这么好的条件，高兴了，说：“这地方那么重视人才，那么大方，一定是个好地方。”也有的更加矛盾了，去面试去试讲，还免费，心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地方估计不怎么样。带着这个疑虑，有的人去打听，有的人打退堂鼓了。有的人知道这表明他们这里的确不怎么样，但是把它当作跳板也未尝不可。

在来面试的人当中，一个肥肥胖胖、个子矮矮的人，吸引了朱飞校长的注意。面试前，那人一进来，就向几个面试教官每人递了一支芙蓉王，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有点老练而又带轻蔑地说：“我的同家族的大哥也在你们龙德，是一个什么家具厂的老板，不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了，是做大了，还是做得倒闭了。”朱飞校长一听，说猜到他说的那上人是谁了，于是有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是粟皮吗？”“对对，就是他。我也有七八年没见他了。他八十年代末就去了岭南打工，学到了一些技术，慢慢地听说混出样来了，还收购了一家将要倒闭的家具厂，成了老板了。不知道他在龙德还有点名气，校长都听说过他了。”

朱飞校长其实是瞧不起粟皮的，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黑路子，可是，毕竟蛇有蛇路，蛙有蛙路，井水不犯河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不与他发生冲突。今天那个人说起，他才引起注意。

肥肥胖胖的那个人叫粟阳，是湘南师范学院的毕业生。曾经在他的家乡怀同县第一中学当过三年教师，但是因为脾气暴躁，与学生发生严重冲突，他将学生打得去了重症病房，还威胁学生家长说，如果你去告我，我就杀了你全家。家长害怕，只好忍声呑气，不敢对外说。学校领导也就不知道。但是，粟阳自己却心虚了，总想着要离开。这不，机会来了，他要想法设法离开。

朱飞校长看不惯粟皮，是因为他的粗暴与黑社会性质；他看不惯粟阳是感觉到这人有点阳一套阴一套，看外表是个为了目的，会不顾一切去消灭一切的人，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把好剑；用得不好，就是伤害自己。所以，他决心不录取他。

但是，粟阳的花言巧语，已经让郭光局长与江海股长觉得人才难得，高分让他通过了。朱飞校长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郭光局长、朱飞校长与江海股长三人面试小组，二比一，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党的组织原则不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但是他心里就想，即使到了我手上，我也是有保留地使用，决不重用。

面试快结束时，来了一个美女，她是刚刚听到龙德招教师，所以来迟了。按规定她是不能参加面试的。但是，因为今天来面试的语文教师中，本来是说好十五人来面试的，可是真正来面试的语文教师却只有10人，而且，有3人素质不高，所以，只剩下7个人有试讲资格了。按语文招5人计算，去试讲的人，可以是7人，也可以是8人，所以，招聘小组觉得山区难招优秀教师，而且那美女的确长得特别漂亮，嘴巴很甜，气质很好，招聘小组还真不好拒绝一个美女的应聘，既然来了就给她一个面试机会吧。而且，她做的笔答试卷，分数很高，所以给了她一个面试的机会。没想到这美女素质高，说话有条有理，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意她去龙德试讲。

这美女叫余力，也是怀同县的，与粟阳是同一个县的，也是同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或叫校友。

谁也没有想到，这二个人在龙德县，后来掀起了一场场巨浪，让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面试工作主要由县教育局郭光局长、龙德一中校长朱飞、县教育局人事股股长江海三个人进行，其他领导则是与相关的大学、教育行政部门进行协调，相关的大学和教育的行政部门，对于来自岭南的招聘小组，非常热情，全程陪同，热情接待。除了考察教育人事管理，还考察人文地理，风土人情，当然也少不了购物旅游。

这次湘西之行，黄明部长还与怀同人事部门签订协议：怀同地区领导5年内每年可以安排6人，合计安排30人到龙德上班，入财政编制，拿财政工资。龙德县领导本人或家属5年内每年可以安排6人，合计安排30人免试到怀同上本科大学或拿成人大学本科毕业证。

招聘小组每到一个地点，都要选择比较对得起岭南身份的酒店餐馆来住宿或吃饭。为了防止财物被盗，江海同志是带着三万元现金去出差的。每到一地，所有的付款项目都是他付现金的。

为了防止小偷偷钱,江海股长将现金一部分放在自己的底裤里，一部分放在自己的鞋垫里。钱包里放的钱很少。有时，遇到大的开支，要是没有厕所，他要取出钱来很麻烦。有时，餐馆酒店老板还以为他们是吃霸王餐的。

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有点档次的酒店吃了饭，因为点的菜比较有特色，菜就贵些，而且又喝了点酒，几瓶酒鬼酒就把这一伙人喝得飘飘欲仙了，因此，江股长半天也买不了单。只见江股长用模糊的语言，颤抖的动作，迟缓地东摸东找，就是掏不出钱，而其他人则早就到外面去了。酒店老板看了半天，怀疑他们是骗子，已经拨出了二个号码，正想报警时，只见江股长竟然脱掉鞋子，从鞋垫里摸出一把钱，摔到老板面前，用含糊不清的岭南语言，岭南普通话，吞吞吐吐地说：“狗眼--看--人--低，我们--是--来自--岭南的，钱--不是--问题。报--报--什么--警--警？你--你--你--知道--我--们--来的人--是--多大的--官吗？说--说--出来吓--吓--死--你，组织--部长。部长，知道吗？部长，部长……”。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了。老板也很诚信，没有多收他钱，赶紧叫回那伙人来，但是他们也喝醉了。老板好心地帮他们叫了二辆出租车，送他们回酒店住宿。

出租车司机平时也会当当皮条客，看到这伙外省人，而且嘴上总是唠唠叨叨说是来自岭南省的，总以为他们高人一等，很有钱的样子。的确，岭南省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地方，比内陆省份要富裕一些，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富。龙德与湖南怀同湘西等山区，也就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出租车司机不是这样想，他们除了出车，有时也与一些酒店夜店有些经济上的往来，以贴补家用。所以，看到那伙六个人喝醉了，两部出租车就把他们拉进了怀同偏远的按摩店，按摩店老板一看大生意来了，立即把美女们叫来，扶着那六个歪歪斜斜的人进了房间。睡到半夜，怀来镇警察来查房，他们六个人还在醉眼朦胧，稀里糊涂就被带进了酒店小会议室。

怀来镇派出所距离那个酒店有二十多公里。那个酒店也不是他们怀来镇辖区的。怀来镇地处怀同市的边缘地带，山高路远，全镇只有一千多人。派出所也就三个人，一个有五十多岁年龄的所长，二个年轻警察，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二个年轻警察也就是现在在这个温泉酒店执勤的那两个警察。

他们地处边界，人少但是任务不少，一年创收任务也不少，抓吸毒分子，抓嫖娼人员等等任务也是不少的。怀来镇地方小，老百姓吃饭都成问题，吸毒分子、嫖娼人员基本上抓不到，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表现好些，以便能调到城区工作，那二个年轻警察只好想法设法去完成任务。联系辖区外生意好些的酒店抓外来客人是他们的手段之一。而且他们还要把握力度，不能太紧，否则会被投诉；也不能不理，否则完不成任务。更主要的不能把水源挖掉，否则，以后的任务就难以完成了。

今晚一下子抓到六个嫖娼人员，出乎他们的意外。他们高兴极了。这个月的任务完成了。今晚可得好好地审他们一下，好好地榨出他们六个人的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