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 竞选中层

李方总算平息了儿子李明的事。也把萧文这个名义媳妇给娶回来了。虽然别扭，但李明总算不用打官司了。保全了儿子，又将有孙子，太好了。更何况，让全镇的企业表了忠心，领导与企业心连心。可谓上下同心，其利断金。李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李方现在高兴极了，李明的这件事一处理完，好事就又接踵而至了。

现在龙德一中有个晋升的机会，该让儿子李明有个更美好的前程了。

龙德一中有个教务处的老主任退休了，龙德教育局郭光局长拒绝龙德一中校长直接提拔中层干部的申请，要求龙德一中，公开选拔一名中层干部。朱校长心里很不舒服，我想提拔一个人都不肯，我如何做好工作？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是龙德教育局的下级，你能不听他的？

唐亮，李明都报了名参加竞选，都是候选人之一。成为一个中层干部，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可让他们施展才华。唐亮，李明两个人都精心准备，力争上榜。结果，文化科文化考试。唐亮，多13分，第一名。面试，李明多13分。结果，两人总分并列第一。

两人中只能选其中一个。陈勇对唐亮说：“是不是去朱飞校长家拜访一下？”唐亮说：“我们走正道，不走歪道。况且，大家都说朱飞校长正直，只认才，不认财。”

李明回家对他爸爸说：“我和唐亮两个人分数一样。”李明爸说：“行，我明白，再等等看吧。”

面对唐亮和李明的情况，龙德一中的朱飞校长为难了。提拨谁呢？二人分数一样，二个人都有后台，谁都得罪不起。

按理，根据面试情况，根据学校的发展情况，觉得这次在分数相同的情况。学生反应好一点这个人应该提拔！这个人就是唐亮。可李明呢？

龙德一中将提拔唐亮或李明的名单上报到县教育局，请局党委根据情况任命。但朱飞校长也觉得有点麻烦，二个都是领导小孩，都不敢得罪。他想：我解决不了，上级解决吧。二个都报上吧。省得郭局长说要他来擦屁股。

在教育局党委办公会议上，多数委员都认为应该唐亮。高高胖伴的郭光局长有个习惯，开党委会或班子会，一定要下属们每个人都表达了意见后，自己才发言的。郭光局长听完大家的发言后，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最后和气地说：“这两位同志都非常优秀。但是我们也要有所侧重，我们山区县现在的高考重点是什么？是文化科呢还是小三科？”众党委委员，一听，明白了局长的意思。

山区县文化科没办法与人家竞争，只能拼小三科音乐美术体育了，于是人们都改口说：哎，还是李明，还是李明恰当。最后，大家一致表决：根据高考的需要，根据全局的需要，一致认为，李明同志适合当龙德一中的教务处副主任。

县教育局人事股和龙德一中随后将拟新聘用的中层干部名单公示出去。名单公示后，唐亮不以为然。但是陈刚心里就不愉快了。怎么能让一个腐败分子当龙德一中的副主任。陈刚于是向县纪委肖能副书记汇报了这个情况。肖能副书记要求陈刚，将群众的举报信，转发给县教育局党委。

郭光局长一看举报信，就打电话给李方书记。说明李明被人告状的情况。李方书记听了后，立即就与纪委的郝仁球副书记打电话，问清原因。郝仁球副书记一接电话，也大吃一惊，是诬陷还是争权？不好说。所以他说：“我也不知道这回事，可能是办公室发过去了吧。你等等，我查一下。”当郝副书记得知是陈刚提供的。郝副书记非常生气，严肃地说：“陈刚你是公报私仇，是打击你姐夫的竞争对手。”郝仁球打电话给李方，说清原因，李方一听，立即明白啦。

郭光局长心里想，陈刚转来的举报信经查实的确也是事实。如果置之不理。似乎也不妥。于是局党委再次研究决定：提拔唐亮。

会刚刚开完，公示文件还没打好，李明的爸爸李方就去了教育局长郭光的办公室。教育局办公室的干事，端上了一杯金骏眉，两人喝着茶，寒暄了一会儿，天南地北的扯了一下。随后李书记对郭光局长说：“时间差不多了，快下班了。听说新八仙酒楼的餐厅刚刚承包给了一个新的老板。这个餐厅，才开张的，有些特色菜，值得去吃吃，郭局长是否给我一个薄面？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郭光局长说：“正中下怀，正中下怀。能与龙新镇的父母官李书记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新八仙酒楼的北京房，装修豪华，墙上挂着“八骏图”，一台彩电挂在正中，二个苗条漂亮的服务员端端正正地站着，当李方书记与郭光局长进来时，服务员躬身说：“欢迎光临”。郭光局长一进去，门口的人纷纷伸过手来，争着握手，靠窗户的几个同志则与郭光局长招招手，郭光局长一看这场面，还真有点飘飘然了。李方书记向郭光局长一一介绍其他客人：

“县组织部柴经副部长，县法院王有副院长，县纪委郝仁球副书记，公安局张全副局长，财政局傅财副局长，国土局许华华副局长，物价局袁园副局长，龙新镇党委办公室李量主任。”

见是龙德县的头面人物，且都是教育局办事要求的部门，虽然早就认识，但是那么集中地在一起吃饭，郭光局长还是第一次遇到。郭光局长于是躬下身，用双手一一与大家握手。教育局不是赚钱单位，是消耗钱的单位，也就是求人帮忙的时候多。做学校要求地方要钱要物要地皮，维护学校的安全等都离不开父母官或各部委局办的大力支持。郭光局长面对这些官员，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方书记又发给每位宾客一支中华烟，李量主任又立即用打火机为每个人点烟。

一会儿菜上来了，有：羊肉乌龟汤、煎墨鱼饼、啤酒鸭、白切鸡、红烧肉、油炸小鱼仔、鲜奶炖水鱼、白灼猪肚、白灼金针菇、白灼腰花、果子狸、龙虾、鲍鱼、蛇。

别小看这是小县城，特色菜还是不错的，更何况是新八仙酒楼，那可是龙德县的最高食府之一。连省城的领导、省城来的大企业家大老板也说这里的菜合口味，名叫油而不腻，香而可口。

二个漂亮的服务员站在桌旁，为每位客上上了一小杯茅台。李方站起身，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说：“今天，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光临，为大家的身体健康、为工作顺利干杯。”全体人员很干脆地毫不犹豫地干了。

李量主任与二位服务员立即小心奕奕地给大家续好酒。这时李方书记又站起来，向左边的县组织部柴经副部长靠了靠，满脸笑容地说“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祝柴部长天天进步！干杯！”柴副部长站了起来，李方书记端着酒杯，在柴副部长酒杯的下半部碰了一下，二人一仰头，干了。

柴副部长坐了下去，李方书记也没坐下，向右边的县法院王有副院长碰了一下肩膀，微笑了一下，说：“王院长可是大法官，肩膀上有杠秤，为王院长的公平正义干杯。”王有副院长也站起来，李方书记又端着酒杯，在王副院长酒杯的下半部碰了一下，二人一仰头，干了……

李方书记依次挨个一一敬了县纪委郝仁球副书记、公安局张全副局长、财政局傅财副局长，国土局许华华副局长、物价局袁园副局长、教育局郭光局长。

龙新镇党委办公室李量主任也依次挨个一一敬了县组织部柴经副部长、县法院王有副院长、县纪委郝仁球副书记、公安局张全副局长、财政局傅财副局长、国土局许华华副局长、物价局袁园副局长、教育局郭光局长。

各位领导也依次一一回敬李方书记、李量主任。大家又互相敬酒，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其乐融融，快乐无比。喝得脸色红红的，真是红光满面，快乐无比。

郭光局长也像李方书记一样，依次敬各位领导一杯。

郭光局长敬县组织部柴经副部长时，他说：“柴部长，我们局的年轻人就靠你提携了。”柴部长一边与郭光局长碰杯，一边说：“教育界人材众多，美女众多，郭局长可不要吃独食呀。我们对教师的提拨可是一路绿灯的，尤其是女教师呀。有好的人才你可要好好推荐推荐呀。”郭光局长听了，表面是笑的，心理却是鄙视的，什么对美女教师的提拨一路绿灯，是对你好的才提拨呀。谁不知道呀。可嘴里还是说：“好说，好说，谢谢部长的关心。”

郭光敬县法院王有副院长，他说：“真希望我们教育局没有官司。可这是美好愿望啊。”王院长端着酒杯，晃了晃酒杯，慢条斯理地说：“上梁正则下梁正，局长品德高尚，教师们洁身自好，自然没事，就怕有的人呀，自己送上门，让人强行发生关系，那就没办法了。”

郭光局长一听，知道所指，可李方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心理骂着，“他妈的，不就是我老郭当年与一个教师有情有义，那女教师去我房间睡觉，被她老公告一个强行发生关系嘛。何必得理不饶人？至于李明与萧文的事，法院已经调解，何必旧事重提？”心里不痛快，只好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声：“我干了。您随意。”

郭光敬县纪委郝仁球副书记，他说：“纪委同志辛苦，希望教育部门的人，不要被你们双规。”郝仁球一听，敲了敲郭光的肩膀，小声说：“教育部门可不是净土呀，教师们违规收取学生钱财的告状信还真不少，你得管管了。况且，没有人双规，我们如何对得起党对我们的信任？怎么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当然最好是天下为公，天下太平。”郭光早与郝书记不搭调，自然不好接话，可也不敢冷落人家，只好勉强接话：“我们绝对不允许这类现象发生，如果有，我们一定严惩不贷。”说完，也不顾郝书记有没有喝完，自己一仰头，喝完了。郝书记虽然有点不悦，可也不好明显发作，只好也喝了一小口。

郭光敬公安局张全副局长，他神情没那么紧张了，原来他与张全副局长是好朋友，所以，他搭在张全的肩膀上，说：

“老张，我们师生的安全就靠公安同志了。干了。”一仰头，全干了。老张也与他平平地碰了一下，干了。

郭光敬财政局傅财副局长，他陪着笑脸，低三下四地说“请财神爷多多关照，我们三年前的学费还没拿回来，局长无论如何成全。”傅财副局长一听，虽然知道事情是有的，可还是装作不清楚的神态，眼光往二位服务员身上扫了一下，又往天花板看了一眼，说：“哎哟，郭局长，郭光大局长，有这事，我回去，马上查，如果真的欠你们的学费，我们一定要足额按时拨付。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再穷不能穷教育。不支持教育，国将不国也。”郭光局长一听，大为感动，没想到县教育局计财股跑了几十遍的事，今天一杯酒就搞定了？真的能搞定鬼才知道。可也得陪着高兴，说：“傅局，我干了，您随意。”

郭光敬国土局许华华副局长，也是一脸笑脸的，郭光局长内心很不服气，可又有什么办法？“许局长，土地爷，谢谢多年的关照。我们龙城幼儿园扩建需要的新地块，能否麻烦您关照关照？”许局长肥头大耳，身子足有二百五十斤以上，所以人们称他为二百五。许局长听了这话，有点不高兴，说“郭局长，不是我们不批，幼儿园的材料不齐全，上次叫那个美女园长送过来，至今没来，我能如何？”郭光局长明白了，不是材料不全，是想见见园长。好色鬼！“是这样吗？一切都公事公办吧。我们教育局再跟踪一下，谢谢局长关照。我干了，您随意。”

物价局袁园副局长对郭光的最后一个敬他的酒，有点不高兴。官场上都是这样，先敬地位高的或权势大的。他心理想：难道他们有权有势，难道我没权？我的职位不高，排名不在他们之前。但是我这儿实惠，我是实权部门。我不批准你的学费上涨申请，不批准你的高中生住宿费上涨申请，看你如何办学。当郭光局长过来时，袁局长反客为主，说：“郭光局长，我再敬你一杯。干了。”说完，一仰而光。郭光也只好一仰而光。袁局长还不解气，故意找点事来说说：“你们报上来的提高高中学杂费的申请，我们讨论了好几次，可意见不一致呀。我们是山区县，每学期收900元学杂费的确比兄弟县低了很多，可老百姓受得了吗？”郭光局长忍着怒火，他妈的，人家早就收1500元了，我们收900元的学杂费已经快十年，还不批准我们多收一点，都入不敷出，还办什么教育？更何况钱在财政局还不一定拿得回来。可酒还得喝，好话还得说。“哎呀，袁局长，县财政困难，我们连电费都交不起了，还真的要你们高抬贵手了。要不我们只好关门了。”“什么意思，我们不批，你们就关门，吓唬谁呀。”袁局长更生气了。郭光局长赶紧喝了一杯酒，说：“赔罪，赔罪。”袁局长看到郭光有和好的意思，也就坡下驴说：“看你态度不错，就不再计较了。但这杯酒得你喝。”郭光局长，像吃了苍蝇一般，只好喝了那杯酒。

见喝得差不多了，龙新镇党委办李主任悄悄地对郭光局长说：“我们李书记的儿子在龙德一中，现在竞选中层干部，听说已经报上来了，还请郭局长多指点一下。”郭光局长一听，借着酒劲，红着脸说：“哎呦，李书记的儿子，厉害呀。将门虎子啊。将门虎子。岂能不行？”郭光虽然知道李方来的目的，以为是吃吃饭，聊聊天，请求我老郭通融一下。如此，我老郭也会给个面子。可现在，他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李方是借权贵来打压自己，为自己儿子高升铺垫。卑鄙呀，卑鄙。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手中有权呀。古人说的官官相护，其实也是官官相压呀。

看到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物价局袁局长又不甘心。他再次向郭光局长发话：“如果要提高学生学杂费和住宿费，我们可以搞一个游戏。你郭局长喝一杯茅台酒，我们就让你们提高10元钱的收费标准。如何？”

郭光局长今天沮丧极了。这是吃饭吗？简直是鸿门宴了。可他不得不答应，要不，何时提高收费标准？郭光局长为此一口气喝了二十杯，实在喝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东倒西歪了。

酒足饭饱，客人们断断续续地走了，李量主任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礼品袋，里面有：中华烟二条，茅台酒二瓶。

李量主任打电话叫新村桂油厂的梁桂胜厂长来结了账。

第三天，教育局人事股公示：拟提拔唐亮和李明为龙德一中教务处副主任。

李明虽然达到了提拔的目的，他被举报的事，也在郝副书记的查证下，被认为查无实据，所以平安过关，但李明心里还是认为唐亮与陈刚合伙举报他。因此，李明对陈刚、对唐亮多了一份仇恨。那仇恨又深了一步。李明恨不得杀掉李刚和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