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集 盗采河沙

龙德水利局的党组书记、副局长李明接到粟皮的电话，非常高兴。

粟皮拿下陈宝坤后，让他享受了余力，再送了二十万元，顺利地拿下了龙江边的一块五百亩的地皮。这地皮本来是龙城镇准备用来建设学校的，被陈宝坤横插一杆，成为了粟皮的宝贝。粟皮准备用来储存河沙。

龙江的河沙，沙细而坚硬，是优质河沙，但是出于抗洪的需要以及道路桥梁的保护的需要，龙江河沙的采取工作是由水利局有序开采的。开采的数量与范围是由水利部门根据情况严格审核严格把关的，任何人随意开采那是要追究责任的。

但是政府允许开采的数量与范围远远满足不了市场的需要。于是，粟皮抓住机会，决定大干一场。他已经与广州、香港、岭州、龙州的河沙供应商达成协议，只要是龙德龙江河沙，他们全要，而且价格绝对诱惑。更可喜的是，他在岭州的河沙接应人是岭南省黄副省长的公子。黄公子当然是可以搞定龙江河的河沙的采取问题，但是如果是他搞定了，就没有粟皮什么事了。这样的好事，这样可以投靠大靠山的好事，粟皮自然不会放过。

龙德水利局局长是刘锋，原来的龙悦林场的场长。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们没法收买他，于是粟皮就寻找新的目标。

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粟皮很快就发现了新的下手目标--李明。

李明是龙德水利局长书记、副局长，虽然不主管水利监查工作，但是他有权。干部的任用、后勤保障可是他的管理范围。报个账、提拔什么的，他还是有用的。所以，有不少人也置正直的刘锋于一边，投靠李明了。

龙德县水利局水利监查大队大队长李小平原来投靠刘锋，为刘锋龙江河道的管理立下了汗马功劳。李小平当水利监查大队五年了，原先比他业绩差、年龄小的，因为有关系有后台，都当上了副局长或调到其它局去当副局长了。只有他总提拔不起来。有一次他也与刘锋发牢骚，说自己为局长做那么大的贡献，领导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才华。刘锋也直言不讳、也牢骚满腹地说：“不是我不想提拔你，我报了好几次，组织部批下来的，就是别人。我提出异议，组织部总是说，你提出的人选，经过组织考察，经过组织反复考量，从龙德干部任用的大局出发，觉得还是换一个人更好。作为一个党员，要服从龙德的大局利益，贯彻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做好相关干部的思想工作。实话相告，我已经推荐你三次，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要不，你自己也去人事部门了解一下原因？”

李小平还真的在醉八仙酒店，请了人事部门的干部科的科长卢小新--自己小学的同学了解有关情况。这个同学曾经是李小平的同桌，但是两个人同学时，却从来没有讲过话，所以，当他的同学在人事部门的当科长时，他也从来没有去找他。现在，为了证实刘锋的话，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请老同学了解有关情况。

两个人喝得天花烂醉，卢小新喝得语无伦次时，断断续续地说：“你还别说，刘锋局长还真是三次报上了要提拔你当副局长，但是人事部门也不是那么仅仅履行任命干部手续的组织，提拔或免除一个人，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古人说：一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你想想，没有来烧香，佛如何会保佑你？现在被提拔的人，都是与人事部门的主管关系很铁的人。你不与他们结交，不与他们圈子内的人结交，想提拔只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李小平认真地听着，细细品味着卢小新的话。李小平一听，幡然醒悟，低声下气地又敬了卢小新一杯酒，虚心请教道：“卢科长，请问，如何才能被提拔？”

卢小新在人事部门工作时间不长，他原来是在龙城中心小学教书，书教不好，校长不待见，学生也不喜欢他，学生与学生家长常常投诉他。因此，卢小新常常受到校长的批评。为此，他常想跳槽，可是就是没有机会。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卢小新一次偶然的机遇，他与他老婆在德山登山时，遇到了孤身登山锻炼的陈宝坤。卢小新妻子冼小静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了陈宝坤。后来，冼小静与陈宝坤就暗渡陈仓了。

卢小新虽然为此也向冼小静提出抗议，但是冼小静却内心平静，淡淡地说：“要么你认可，睁只眼，闭只眼，要么就离婚，你选择吧。”卢小新实在是太喜欢冼小静那媚眼的诱惑与甜言蜜语的悦耳，竟然真的保持沉默。

冼小静先是调到人事部门做办公室主任，后去财政局做党组书记、常务副局长。报桃投李，陈宝坤将卢小新也调到人事部门。对此，冼小静不同意，特意去陈宝坤办公室，提出异议。但是陈宝坤则深谋远虑地对冼小静说：“为了前途，我将妻子放在岭州，她家也是岭州的大户，她家人在省内各处均有人在做官，如果我们的事让卢小新告到岭州，对我不利，自然对你也不利。如果将他放在我的身边，他心情愉快，或许就平安无事了。对付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放在自己的监控范围之内呀。”冼小静一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向陈宝坤抛了一个媚眼，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个小红印……

卢小新进了人事部门，自然成了红人。有的人为了能提拔，也有走卢小新路子的，只要给了钱，都能如愿。男人送钱，女人上床。所以，卢小新是失去一个妻子，却意外地得到不少情人。

李小平的请教，卢小新当然不能说得那么详细，但是他一副得意的神态地说：“要提拔，也难，也不难。关键看你与人事部门的部长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入他的圈子。”

李小平又敬了卢小新一杯酒，卑微地继续请教道：“如何进入人事部门的部长的圈子？”

卢小新吃了一口菜，不再言语。李小平拿出他带来的礼物，二瓶五粮液。卢小新一看，立即喜笑颜开，回敬了李小平一杯，神秘地说：“把你老婆送出，可以直接入陈部长的核心朋友圈，你很快可以成为龙德县的副科级干部；把钱直接送出，要十万元以上，可以慢慢成为陈部长的核心朋友圈，半年到一年可以快速提拔；把钱或利益送给他圈子里的人，一到三年可以逐步提拔。”

李小平又敬了卢小新一杯，感谢他的肺腑之言。又迫不及待地问道：“水利局谁是陈部长的人？”

卢小新又欲言又止，李小平只好又拿出一条中华香烟，送给卢小新。卢小新又笑纳了。又神秘地说：“李明。你攀上他，就是陈部长的人了。提拔就指日可待了。”

李小平按照卢小新的指点，攀上了李明这条线。果然得到了重用，成为了水利局党组成员兼任水利监察大队大队长，升为副科级，而且获得了水利局更大的权力，尤其是分管水利监察那一块，话语权更大了。航行的船、偷运的船、超载的船、偷沙的船，能不能走，罚款多少都是他与李明说了算。短短半年时间，他的存款就超过了6位数。因为这样，他就更加把李明当做神来供着。李明说东他不敢往西。

粟皮为了与黄副省长的公子共同开采龙江河沙，送给李明三十万元，送给李小平十万元，请龙德水利监察大队在晚上二点到五点放松对龙江河段龙德大桥上下五公里范围内的监控，以利于他们盗采河沙。李明要求水利监察大队李小平大队长照办。李小平茅塞顿开，欣然同意。粟皮还表示，合作愉快的话，以后，每年分红是少不了的。

一时间，龙江河段晚上机声隆隆，老百姓反复投诉，都被陈宝坤、李明他们以河道维修的名义给解释过去了。

可是李明知道河沙的采取利润丰厚，得了三十万元之后，只合作一年。一年之后，兑现了分红，他却只允许一周采取河沙三天，而且没有同意实现扩大开采范围的目标。粟皮又送了三十万元，他还是不松口，粟皮为此开了多次会议，讨论如何攻下李明，粟叶有点没有把握地说：“这个家伙不是好色吗？原来我们帮助他，他帮助我们的时候，都很好说话。有钱有女人，他一定听话的。”粟木有点激动地说：“钱他收了，却不办事，说明他的胃口还大着，是不是再送点钱？”粟皮听了，也觉得两个人说得都有理。可如何摸到他的底牌，却不是容易的，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段是一段。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余力就在身边，这是讨好李明的大好时机。为了显示诚意与暗示河沙的事，粟皮专门开了一艘封闭式大游艇，请李明到游艇上聚会。李明欣然前往。当李明喝到有五成酒量时，粟木粟叶将喝了迷晕药的余力，送到了李明的身边。李明一看到日思夜想的余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粟皮看到他那猴急的样子，趁机提出每周开采七天河沙、范围扩大到龙德大桥上下十公里范围内的要求。李明立即答应，粟叶立即录音。

游艇里面有豪华的床铺与沙发，李明正在那沙发上吸着毒品，他的旁边也堆放着不少毒品。余力被粟叶推进了那豪华的房间。李明看到漂亮的余力，急急忙忙地就想去亲。粟叶也在粟皮的暗示下，全程录像。可谁知，这一次，余力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他们提供的迷晕药，竟然有了抗体，突然醒了过来。余力一看到李明想亲她，愤怒立即涌起，抬起一脚，正中李明的下身，痛得李明像杀猪般地嚎叫。

余力的突然行为，吓得粟叶胆战心惊，手一抖，摄像机竟然摔倒在地下了。

余力拉开艇门，一眼看到粟皮那凶恶而惊恐的样子，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余力拿起地上的摄像机，猛地向粟皮砸去。粟皮一躲，肥胖的身躯就扑向余力。余力又想抬起脚来踢他，可低矮肥胖的粟皮已经冲到她的身边，一只肥胖的手用力抓住她的脚尖。粟皮的冲力太猛，借着冲力，他没有被余力踢倒，却由于用力太大，使得余力身子突然往外倒，迅速坠入了龙江河。

夜晚的龙江河，黑黝黝的，只听见大浪的咆哮声。粟皮跑出来一看，黑暗中的龙江哪里还有余力的身影？

粟皮又跑入大游艇，看到粟叶粟木两个人正扶住脸色苍白的李明，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这个死贱人被粟大哥教训了，正为你报仇呢。”李明怒发冲冠，往粟皮的肥肚皮上死命踢了一脚，大声骂了一句：“操你妈的，让她跑了，我们都麻烦了，她发现了我们的毒品！”

粟皮痛得曲着身子，脸上露出难忍的神色，脸皮扭曲，脸色苍白，听了李明的话，赶紧说道：“快，快，寻找余力，不能让她把我们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我们都完蛋了。”粟木、粟叶又看了一下龙江滚滚江水，哪里还有余力的身影？

李明则愤怒地大力地转动着大游艇的方向盘，大游艇则像箭一般的向下流冲去，在余力跳水的地方循环寻找余力的人影。可是黑暗中，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粟皮命令粟木他们往余力跳水处的四周开枪。一阵激烈的手枪声在龙江边响起，溅起阵阵水花。当然，这枪声均被淘沙的机器声掩盖了。

李明仍然愤怒地大力地转动着大游艇的方向盘，大游艇则像箭一般在四周游荡了二圈，李明又加大马力，向下流冲去，向岸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