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思烟和萧季风两人便乘马车前往白云寺。
马车到了山脚就停下来,寺庙在山顶,得亲自走台阶才能到达。那台蜿蜒盘旋一眼望不到头,谢思烟有些腿软。
“老爷,要不我们去别的寺庙吧,平安符到处都有,没必要非得白云寺的。”
这是怕了?果然妖魔鬼怪只有神明才能镇得住。萧季风也不会让她逃走,“来都来了,换个寺庙多麻烦,这白云寺的平安符最是灵验,再说你以前不经常来白云寺上香吗?”
谢思烟翻看原身的记忆,还真是,原身几乎每个月要来白云寺上一次香,为了不露出破绽,只好答应。
“老爷说的是,那咋们走吧。”
等走到寺庙门口,谢思烟两腿发软,险些站不住,还好白兰机灵一把扶住她。
一直在观察她的萧季风有些诧异,这妖孽的体力这么差,才走这么一点路就顶不住了,看来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妖孽。
进殿后,僧人给她们拿了两柱香,谢思烟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虔诚的拜了拜。她在现代倒不信这些,只是她这穿书也不是现代科学能解释得通的,拜一拜也无所谓,说不准就回去了呢。
从进殿开始,萧季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谢思烟半分,见她这么干脆的跪拜,也不推脱,再看看她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妖孽并不怕神佛,这就麻烦了。
“老爷怎么不拜?”谢思烟见萧季风手里拿着香,直勾勾的看着她,仔细一看眼神有些空洞,显然是在走神。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如何向菩萨说。”
谢思烟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瞥了他一看。
【的确是该好好想想,这绿帽被人了都丢人,何况是神仙,哈哈哈】
萧季风险些将手上的香甩在她脸上,
“你不是要平安符吗?让大师带你去,我看你有些累了,等会儿去客房休息一下,中午我们吃完斋饭再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
【这是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啦,有趣】
等她一离开,萧季风问道:“大师,我想见一见空竹大师,能否麻烦你带路。”
“空竹师叔在禅院,不知施主找他有何事?”
“我心中有些疑惑需要大师帮忙,我与空竹大师早年有数面之缘,他曾说过,我有任何疑虑可以来找他。”
“既然如此,施主这边请。”
来到禅院,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手里拿着水瓢,正在给花儿浇水。
“你来了。”大师头也没抬,继续给花浇水。
萧季风收回目光,拱拱手:“大师早就料定我今日回来,既然如此,可否帮我解惑。”
大师放下水瓢,走到树下的石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先喝杯茶,解解渴,再说不迟。”
萧季风只好按下心中的焦虑,坐在石椅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空竹大师又给他倒了一杯,一连倒了三次,每次萧季风都快速喝完。
空竹大师笑着摇摇头:“人生在世数十年,有人觉得漫长,有人觉得太短,不管是长还是短,如果没有细细品味,岂不白来一趟。”
萧季风愣愣地望着空竹,不明白这话与今日他心中的疑惑有什么关系。他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却听不见空竹的心声。
“平僧第一次见到施主时,曾说过施主与我佛有缘,极具慧根。你不妨闭上双目,静下心来感受一下四周与你所看到的有何不同。”
萧季风闻言闭上双眼,一盏茶后,
“施主觉得贫僧这禅院如何?”
“四周除了知了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你再仔细品品。”
“偶尔有几处鸟鸣。”
“还有呢?”
“还有我闻到阵阵花香,伴随着青草的味道,对了我好像闻到一股药味,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施主可以睁开眼睛了。”
萧季风睁开双眼,空竹大师正对着他微笑,
“施主心中的疑惑解开了吗?”
萧季风愣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的经历,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师的意思是让我用心感受身边的事物,不能只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看。”
大师点点头,“做任何决定不是用眼而是用心,施主既然有此奇遇,更要好好体会人生才是。”
大师果然知道他有读心术。“可是,我夫人”
“一切皆有定数,不必强求,随缘即可。”
“多谢大师。”萧季风行了礼转身离开,既然大师都说随缘,意思也就是不用理会那妖孽,跨出院门,他长舒一口气,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搬开了,整个人轻松起来。
中午用斋饭时,谢思烟发现萧季风精神抖数,容光焕发,双目一扫前几日的迷茫炯炯有神,亮得格外引人注目,不由得都看几眼。
这是拜拜佛就把前几日绿帽的事放下了?忘情水都没这么见效。她也拜了啊!佛祖怎么不把她送回去,重男轻女不成?谢思烟心里碎碎念,愤愤不平。
萧季风闻言嘴角一抽,他对谢氏的奇思妙想没有办法,妖孽就是妖孽,连佛祖也能编排,不说世人面上对神佛敬重有加,心里也是如此,哪会像谢氏一样问责,这个妖孽看来大有来头,也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厢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古代的马车可比不上现代的交通工具,速度慢就算了,坐着颠簸得厉害。偏偏原身一向端庄守规矩,谢思烟只好强忍着身体不适,腰板挺直一刻也不敢松懈,深怕对面的萧季风看出端倪。
【飞机、火车,你们在哪里啊!这破马车做得我骨头都散架了,以后我再也不坐马车了,谁爱坐谁去坐,老娘可是受够了,看来回去得躺好几天】
飞机、火车?萧季风听着脑中的抱怨声,揣摩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听到后面的抱怨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妖孽还挺娇气,坐马车还嫌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