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烟派去荷西村的下人叫李强,是李嬷嬷的侄子。
“夫人,属下去了荷西村打探桃红的情况,没想到她们一家在十年前已经离开村子。”
“离开村子?”
谢思烟有些意外,古人对乡土非常难舍,一般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一家人不会随意搬离。
“是的,属下问过村里的老人,原来桃红的哥哥好赌,欠了一身债,桃红父母砸锅卖铁帮他还了赌债,一家人迫于生计只好去附近的城镇做工。”
李强办事能力还是不错,不仅在镇上找到了桃红父母,而且打听出来桃红在十五年前已经嫁人,嫁的是一位隔壁村的木匠。
只是木匠一家在多年前已经去了京城,后来便失去了联系。
“这么说桃红现在很可能在京城的某处?”
谢思烟听完李强的叙述总结了一下结果。
“确实如此。”
“这好办,白兰,你去把当年见过桃红的人都叫到来,让她们把桃红的样貌画出来,就算过了多年,五官总不会变多少。”
见过桃红的人共有五个人,她给每人发了纸笔,想法是好的,不过她忽略了这些人连识字的都没有,怎么可能画画?
当谢思烟拿着五张,不知画的是什么东西的纸,疑惑地问道:
“你们确定这画像上的人是桃红?这纸上画的连人都称不上。”
她用手揉揉太阳穴,拿着这样的画像怎么可能找到桃红。
在现代警察局里,是有通过别人的描述画出嫌疑犯的警官,古代应该也有这样的人?她想了想,要不找官府的人帮忙?
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惊动了官府她的身世有可能瞒不住,找谁帮忙呢?
“思烟,你这干什么呢?”
老太太刚从美容院打麻将回来,看到一屋子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婆婆,我这是让她们画出以前伺候我的贴身丫环,我找她问点事。”
“这画的是什么,看着不像人啊!”
老太太拿起桌上的画像一脸嫌弃,“这画的也太差了,你不如上街上找个画师,画的定比这些强。”
“嗯?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谢思烟一拍脑门,“还是婆婆聪明,老爷肯定像你,才能高中探花。”
她顺道拍了一下老太太的马屁,俗话不是常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老太太听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还谦虚道:“你就喜欢夸我,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风儿像他爹,所以聪明。”
老太太这一说,话题就拐到了萧老太爷身上。
当年萧老太爷是村里的秀才,模样也不错就是家里太穷,因为是外地来的,也没有田产。
老太太则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有人家,一日老太太逛街正好遇上在镇上摆摊卖字画的萧老太爷,一眼就相中了。
老太太上面有两个哥哥,她是父母的老来得女,非常受宠。
因此出嫁时陪嫁不少,再加上萧老太爷后来没有考中举人,便在村里开了一所私塾,教孩子读书,萧家也慢慢好转起来。
“只是风儿他爹过世得早,我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们三个孩子拉扯大。”
老太太说完黯然神伤,谢思烟刚想安慰几句,岂料老太太又笑了起来:
“现在好了,风儿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媳妇,我萧家只会越来越好。”
谢思烟还想等着萧季风回来和离,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还好白兰来报画师来了,才缓解了她的尴尬。
“萧夫人。”杨泽粼朝她拱手打招呼。
“杨公子?好巧,呵呵。”
谢思烟没想到下人直接请了杨泽粼,虽然杨泽粼的画技不错,可因为上次帖子的事情,萧季风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所以她只是吩咐下人去街上找一位画技好一点的画师,没想到下人将杨泽粼请来。
不过街上的画师估计也就杨泽粼的画技最好,人都来了她自然不会把人赶出去。
她让几位见过桃红的人给杨泽粼说了一遍桃红的面貌,他听后点点头,“敢问这位桃红姑娘今年几岁?”
谢思烟看了一下李嬷嬷,她们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才道:“应该是四十岁。”
杨泽粼没有在问什么,而是在院子的桌子上摆开画具,开始专心作画,每画一张都会给李嬷嬷们看一下像不像,不像的地方又重新画一张。
老太太将谢思烟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这位公子长得真俊,你认识?”
“嗯,杨公子以前是长公主的驸马,不过后来和离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并没有隐瞒。
“他就是那个杨驸马?”
老太太一时没注意声音大了几分,见众人纷纷转头赶紧又压低声音。
“这杨驸马长得这么俊,长公主竟然还背着他偷人?”
老太太在萧姑母那听了长公主的事,再加上最近一直在美容院与那些官太太一起打牌听了不少八卦。
知道长公主对萧季风的情义,她还一直以为大家说杨驸马长得好,但肯定不如她儿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并非如此。
“这长公主是不是眼神不好,风儿虽是我儿子,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长得比这杨驸马俊俏。”
这话谢思烟深以为然,不过做为萧季风的妻子她只能道:“老爷长得也不比杨公子差。”
老太太看了谢思烟一眼,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
“风儿确实不错,年纪轻轻还位居高位,这京城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果然每个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是最优秀的。
杨泽粼连画了十几张都不满意,一直蹙着眉头。
谢思烟最见不得美人蹙眉,就快忍不住出声道可以了,他终于停下手中的画笔,拿起画纸吹了吹,走到谢思烟面前,
“萧夫人,我没见过桃红只听这几位的诉说画了个大概,你看看满不满意,不行我再重画。”
他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可见他对这张画并不满意。
谢思烟接过画,定睛一看,画上是个中年妇女,眼神透着疲惫,脸上有些沧桑,嘴角有颗黑痣。
杨泽粼见她面露疑惑,出声解释:
“她们见过的桃红都是十几岁的少女,经过这么多年,她的样貌必定会有所不同。”
“我按照她们说的再稍微加入一些年龄和生活上的变化,因此画中之人与她们说的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