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白鸽。
苏柒抬头,递过去手里的信封。
抹了一把眼泪,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像是说给白鸽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在你车里接到的电话吗?”
白鸽看完信,递给苏柒又点了点头。
“那是我爸第一天去上班,就是为了挣钱给我赎回这块玉佩。时谨言好会算计。”
白鸽也蹲下坐在了苏柒旁边,手闲不住的扯了一根草叼在嘴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呆愣愣的陪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苏柒收起自己的情绪,艰难的含着一丝苦笑看向白鸽:
“天都要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白鸽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时谨言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苏柒来了这里,拜托她过来看看。
她调整了下情绪,耸耸肩轻轻的说道:“我不放心呗,找你还不简单。”
俩人站起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苏柒,你回去和时谨言离婚吗?”
白鸽怯懦的问,生怕哪句话再刺痛了她。
苏柒摇了摇头,眼神冰冷的看向窗外:“不会,他看到我不痛快就是我最大的痛快!”
她什么都没有了,余生的时间就是为了报仇。
壹号院,
时谨言眉毛紧锁,卧在书房窗边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不时腾起一阵白雾,不时的抬头看看远处是否有车灯亮起。
李劲望着他那落寞的背影,禁不住一阵心疼,今天一下午,他都清理了三次烟灰缸了,眼看着又满了:
“少爷,别再吸了,你才刚出院。”
时谨言的背影却仍旧一动不动,突然大铁门响了一下,紧接着小polo拐了进来,
时谨言站起来将手里的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赶紧打开了面前的窗户通风。
转过身想出去,可是又一想还是不出去的好,转而又悄悄坐下。
苏柒上楼,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踩的啪啪响。
那声音仿佛一锤一锤的铁拳,敲打着时谨言的心。
他不停的问自己,之前她也是这样吗?
自己的每一声脚步是否也曾经让她既害怕又期待?
听着她从书房门前大步走过,转而又退了回来。
慢悠悠的踱步到书房,眼神不屑的环顾四周。
时谨言,下意识的站起来,慢慢开口,声音里不经意间抹上了一抹温柔:
“吃饭了吗?厨房有你爱吃的蛋卷蓝姨做的。”
他知道查不清楚真相,她就一直恨自己,怕她不吃,所以特意加了最后一句。
她微微皱眉,眼神里尽是对他的厌恶。
他怎么了?
是因为害死人心虚了吗?
还是讨好她,为了尽快和她和平离婚,赶紧娶叶芊芊?
她两手环抱在胸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缓缓向前,
“时谨言,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我父亲还在丧期,一个月之内你都要穿黑色。”
时谨言低头看了看身上淡紫色的衬衣,沙哑的开口:“好,我明马上换下来。”
听到这,她的眼里不经意的掠过一丝悲伤。
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
不惜收起你的傲慢,收起你的冷厉。
就是为了让我赶紧离开。
时谨言我不会让你如愿!
她转身,回了房间,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诉说着她的愤怒。
“啪”的一下关上门。
回身将房间的灯顺手关了。
慢慢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借着窗子透出的微微光亮,她看到自己脚上殷红一片,血肉模糊。
她苦笑一声,为何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呢?
拿起小桌子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环抱双膝,窝在沙发上,将头搭在膝盖上,无声的哭起着。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透过宽大的玻璃洒进来,照在那低垂着的黑色瀑布般的长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