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弈刚准备和戴刚一起去吃饭,却接到了张子平的电话,明弈这时候才想起,今天是清明节,他答应了帮张子平迁祖坟的。
明弈骑着自行车,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景甘峰,张子平早已经在那里等待了。他的身后跟着很多人,随时准备动土。
“明先生,您来了!”张子平看到明弈到来,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道。
“现在太阳不过正午时刻,此刻动土最好,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明弈问道。
迁坟的过程在时辰上以不过“午”时最利,以免“午”时的阳气灼伤尸骨。
“已经准备好了。”张子平如实回答道。
“那就开始吧。”明弈也早就看到了,在张子平父亲的坟前面,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有贡品。
“起”坟时(动土)要摆案上香,祭祖烧钱,祷告先祖所迁原因、地址,祈求先祖对后人的祝福护佑之词等。
张子平带领着一大家子来到香案之前,开始给祖先上香。
“父亲在上,时境变迁,风水流转,十几年的时间,父亲的阴宅变成了白虎过堂,为了子孙后代的安危,今日子平带领张氏后人特地请父亲前往新的阴宅,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子孙平安富贵。”张子平带领着儿子孙子跪在地上,一边烧纸一边说道。
这些说辞全是明弈教给张子平的。
说完这些,张子平对着父亲的坟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至于张子平身后的那些子女,也学着张子平的样子,对着坟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的张子平从工人的手里拿过铁锹,开始挖土。
挖坟的头三锹土,必须由先人的儿子或孙子亲自动手。如无儿孙,则需“全福人”代替。
这一点,明弈之前给张子平说好了。
三锹过后,张子平将铁锹交给了那些工人,那些工人开始挖动起来。
明弈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工人的一举一动,以防意外出现。比如尸变,虽然说,这样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当一把铁锹插进地面,发出当的一声的时候,所有的人精神一震,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挖到棺材了。
十几年的时间,张子平父亲的棺材早已经腐烂,刚才的这一下,已经让那棺材坍塌。
明弈对着张子平招了招手,张子平对着自己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张子平一眼,从旁边拿起一柄黑色的大伞,撑开,向着明弈走来。
这柄伞很大,长度有三米,撑开之后,伞面直径也有三米,少说有四五十斤,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拿着,确实有点吃力。
她拿着大伞,摇摇晃晃的来到明弈的身边。
“一会我将骨头挖出来的时候,你用黑色的大伞罩住,千万不要让阳光晒到。”十几岁的人,明弈相信她能听明白自己所表述的意思。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
在先人遗骨即将出土时,必须由先人女儿或孙女撑起黑伞或芦席,遮挡阳光,不可让阳光爆嗮先人遗骨,以免先人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看到即将挖出张子平父亲的尸体,明弈让他们停止,开始观察了起来。
当明弈揭开棺材的时候,明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墓穴有此三种绝对不迁:开墓见龟、蛇、鱼等生物者不迁;开墓见紫藤缠棺者不迁;开墓见温暖之气或乳气者不迁,以免破坏吉庆元气,求福反邀祸端殃及后人。
现在,这这三者都没有,那就说明可以迁坟。
明弈来到墓坑里,开始将张子平父亲的尸骨一根根挖出来,摆放在事前准备好的席子上,从上至下,由头颅至脚跟,白的整整齐齐。那个小姑娘打着黑伞,看着面前没有一点血肉的骨头,尤其是头颅,吓得小脸煞白。
明弈没有理会他,他不断地在墓坑里摸索着,因为之前挖出来的尸骨少了一只手掌。
迁坟时必须要注意,死者的尸骨一定要安放整齐,把尸骨的各个关节原位安放,如有遗失的指节要仔细翻土查找,以免对后代子孙带来肢体上的伤害。遗骸的手脚骨和膝盖骨一定要按正常生理结构摆放,不得前后左右调转。不然则如同先人手脚被捆、屈膝下跪,后人必定霉运,不出兴旺发家之人。
明弈寻找了好久,才将不见的那个手掌找到,然后摆放好。接着,明弈用席子裹起那些尸骨,小心翼翼的放入张子平准备的楠木棺材之中。
明弈再次对着张子平招了招手,张子平给明弈递过来了九枚铜钱和一根胡萝卜,明弈将他们扔在了原来的墓坑之中。
“可以填平了。”明弈对着旁边的工人说道。
挖坑不容易,但是填坑很简单,几分钟的时间,原本的墓坑就被填平了。在原本的墓坑旁边,堆放着一些之前挖出来的已经腐烂的棺材和寿衣碎片。
明弈点燃了三根香,对着原来的坟墓拜了两下,说道:“今受张氏子孙所托,为先人迁阴宅,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授命於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灵魂和鍊,五脏华丰,百醴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量。”
“请移位!”
明弈的话音刚落,一股阴风骤起,众人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一点,一道黑影从地底出现,瞬间闪进了存放尸骨的那个楠木棺材之中,而且坟墓面前的那些腐烂的棺材和寿衣毫无征兆的起火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被焚烧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
这不科学!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物质燃烧,是从一种形态转化为另外一种形态,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是这样,那些腐烂的棺材和寿衣燃烧之后什么都没留下,好像凭空消失了。
面面相觑的人不仅仅是那些工人,张家的那些人中,除了张子平,其他人全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