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当我喊出这声的时候,老超和冷情两人的脸上同时暴出了异彩。
现在,架子、盒子已然完整,而且我又用技法做了详细的加固,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多少修补的痕迹,甚至把原汁原味的工匠手法和材质特性,更好的复原出来,已经算得上起死回生了。
冷情上手翻看这东西,嘴里一直赞誉有加,说什么我这手能耐不错,甚至堪比重生子的复原术都不为过了。
而老超从小就见我的技术,对此不感觉有多新鲜,他感兴趣的,还是修补的目的。
要知道我们刚经历过这连串的袭击,甚至失去了聂建阳这样的重要线索,更不知道鬼爷现在怎么样了,却回到店里浪费这许多时间修复个不值钱的玩意,恐怕他很难理解。
得亏我俩相处这许多年,老超明白我的为人,这才没有多说而是选择了耐心等待。但凡换个人,恐怕都不会这样冷静吧。
现在见我开始收起了工具,老超按奈不住的心终于爆发了,于是过来低声询问道:“尚掌柜,你这是……莫非有什么发现?”
清理完桌面上的东西,我这才深深吁口气。看着冷情正像个孩子在摆弄新到手的玩具那样,忍不住笑了笑。
“老超,你知道古人的智慧远比现代人所认为的更高么?”
闻言点头,这点老超的知识储备还是有的,却不明白此话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那位大将是谁,也许接下来赶赴四川就会明白一切的。但是,这人虽说是武将,可心思缜密。当然,也可能是他身边有好的谋士也说不定。
总之,这盒子还是藏着某种秘密的,我坚信!否则,不会被两拨人争抢,而那怪人又轻易归还给我。其中一定有古怪!
说句不好听的,可能咱们遭遇到的一切,除了与重生子信息有关外,另一方面就是这盒子了。不过他们做得很好,没有那么刻意,却说不定就是剑走偏锋,虚虚实实而已。”
听我说了这么多,老超眨眨眼似乎懂了。他也看向那盒子,迟疑半晌后,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就是这东西,能比找到聂建阳和鬼爷更重要么?如果没有,那我现在做的事,可能就是无用功,是徒劳的。
也就在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人,正是冷情的手下。他一进门看到冷情醒了,明显很激动并打了招呼。在得到冷情反馈后,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出了想要的结果。
没错,鬼爷已经不在那栋楼了。不仅如此,就连他所在的屋子都被大火烧过,里面搜集的那些物件能砸的砸,能毁的毁,现在已经被赶到的警察和消防围住,根本没办法进去细看。
“好啊,你敢随意差遣我的人!”冷情眉毛一挑,却不像在生气。
而这位手下听了浑身一抖,眼巴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祈求。
我呢,也不理他,反倒是朝冷情噘嘴mua了一下,顿时让这厉害丫头小脸一红,想说的话全部憋在了肚子里。
见状,老超偷着笑了,冷情的手下一愣竟也憋着不敢做声。而我则过去,一把拿走冷情手里的首饰盒,开始仔细端详其整体细节。
要知道刚才动手,几乎摸遍了寸地,没有我不知道的了。不过刚才给老超说的,就是我在修补过程中的发现,也是淤积在心里的疑问。
现在东西在手,我用指关节轻敲盒子,又在手里仔细掂量一会并摇一摇,这才闭眼仅凭指肚的触感排摸,一直到原本裂开的位置,这才找到了突破口。
那是表面雕刻图案中,一朵彩云的边角,也只有这里缺少了描金,也只有这里排摸过来感觉扎手。
在我细看良久后,用镊子轻轻刮了刮,后捏住一个位置慢慢一抽!
嘿,竟然有一小片边角被抽了出来,正是云朵尾端,盒子那破损处的位置。
如果不是经过了修复,这东西正好被裂痕卡住,根本发现不了更别说抽出来了。经过我修缮后,现在才能发现其端倪,不知道算不算天意。
老超和冷情见有机关,直接过来屏住了呼吸同时看向我。
我则拿着电筒,朝取下夹片的空腔内看了看。没想到,这不足三分之一小指粗细的空腔内,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现在被镊子夹住并慢慢取出,连我的心里都激动万分。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墓主人立下的,穿越了数百年的死亡信息!
“咦,这也是人皮!可怎么会这么薄呢?”老超奇到。
“因为有人用了妙法,将其打薄了。这办法叫揭面子,当然,还有个文气的名字,叫分离术或脱骨法。在古物造假这方面,那些技术高超的人还有流传,却不是全本能耐。咱们见到的,才是最高的境界。”
说着,我将这薄如蝉翼的人皮慢慢摊开,原本不足烟卷粗细的小小一卷皮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近乎半透明状。如果不是上手触摸,根本不会想象到这是张皮子,而且还是人皮。
“现在人用揭面子,都是用薄刃或绷绳做切割工具,可一般施术对象多是纸张,相对较脆且韧性一般的东西,所以早在数百年前,这门技术也被称为字画专仿术。
而这个施术人更厉害,能在韧性和质地都比纸张要难数倍的皮子上动手,还能做出这种厚薄,可见其能力卓越,不是一般的匠人那么简单。另外再看上面的内容。”
说着,我指给两人一点点细看,经过头灯的照射,又在下面垫上了彩色垫板后,人皮上的图案这才清晰可辨的多了。
这次我们见到的内容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竟然不再是那神秘的图案或者如山水画一样的随意线条,而是数百个点和一些奇怪的文字。
我不懂那是什么,于是追问老超,可他只能看出上面的点代表某种标注,却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俩甩手无奈的时候,没想到冷情激动起来,几乎趴在人皮上细看半天后才惊呼一声:“这是坐标!是地形图上的坐标和所代表的的高差数字!”
臭丫头本想过来揪我的衣服,可手在我胸口一滑,脸上微红,“你……你干嘛不穿上衣?”说着,才把手偷偷藏在了身后,低着头轻咬嘴唇。
听她这话,我能有什么表示?冷哼一声摇摇头,哼唧着原来从拐角赖皮常那里听到的流氓话。
“唉,客就是客,提上裤子不认人。我怎么光着的你不知道啊?哎呀,还别说,这回来后光顾着修盒子了,却怎么忘记找件衣服穿呢。”说着,我又钻进里间,扒拉出一件挂名师傅留下的衣服穿上。
尽管上面全是沉积的老人味儿难以祛除,可总比光着要好吧。
现在回归正题,我追问冷情刚才说的能不能确定,谁知她还生气了呢。
“哼,我们从祖上就是工部的出身,直到现在还做着建筑,怎么会不清楚!这种标注方法特别,最早是从唐末才出现的,多用在皇陵和战事地图的标注,与地图分为两部分,而并非常见的坐标点位和标注方法,就为了保密。”
说着,冷情一拍胸脯,“我用自己的脑袋做担保,这话不会错!”
实则老超早就信了,现在忍不住看向我。我呢,眼睛随冷情跳动的胸部难以聚焦,嘴里还流着口水顺便点头表示同意。
“也就是说这该是某张地图的特殊标注点。那地图在哪儿?”老超又去翻看盒子并不断摇晃着,就希望还有另外的暗格。
而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其主人心思如此深沉,怎么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就冲他能用地摊货暗中藏宝这种虚虚实实的心理战术,我就能断定另外一部分的地图,绝不会在其墓室当中!
“尚掌柜,你说那地图会不会是山根那天拿给咱们看得人皮卷轴啊?当时因为你带来的宝石打岔,最后他也没说卷轴的出处,是不是与那位将军的陵墓和盒子有关。要不……”
“咱们再去找找山根?”
我们俩又是一拍即合,已经初步选定了下一步方案,可冷情在旁边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好了。
用揭面子的办法留下这图纸,看来这位匠人很有创新意识,该不会又是那位重生子做的吧?要真是这样,我都想拜她为师了。就算学到一半的本事,岂不是在当代能成为大师啊!
事情处理完毕,我又装了一些必需品就准备出发,可这时候冷情在面前一拦,似乎有话要说。
见状,老超很识相地侧身出去了。关上门后,这不大的店铺里,只剩下我和冷情。
上下打量着她,我嘿嘿一笑,“怎么着,打算用美人计还是霸王硬上弓?在这里,不好吧。”
原本是句玩笑话,谁知冷情这丫头竟然一拽衣扣,似乎打算玩真的。
而我也是犯贱,真正送到嘴边的又不敢接了,被吓得猛地后退,正好撞在操作台上。
“你……你想干嘛?我……我可是正经人……”
冷情此时看着我媚笑不断,慢慢那手游走在了我的胸口,正准备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