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大声询问山根,同时感觉额上的热汗滴滴答答直淌。看样子,其他人也不比我好了多少,起码看到身体的起伏,各个带喘难以平复。
“不好了,出口竟然被人用大石封住了,出不去啊!”山根回答到。为了让我看得清楚,他还专门侧了身体并用手电照着。
果然,如果那是出口,本该有光线透出的,现在能见到的只有一片黑石,任由山根怎么用力去推,都无济于事。
该死,究竟是谁暗中下绊子,不仅把我从高处推下后封堵了入口,现在又故技重施。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山根等人主动顺盗洞钻了进来,现在成了瓮中之……
不好!一个念头陡升,我这边也没办法掉头,只能向后以最快的速度反爬出去。冷情和七七追问原因,而山根似乎已经明白了,马上招呼她俩快跟着后退才是。
没一会儿,我们先后从盗洞挤了出来,如果在旁人看来,也许和挤牙膏没什么差别。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们安全出来了,起码后路没被人堵住,也避免了真正变成瓮中之鳖的命运。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找其他出路,希望暗中捣乱的家伙累了,暂时顾不上下黑手。
“山根,你现在能不能再重新挖条出路呢?”
听这话,山根的眼睛瞪得,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他拿着工具,又露出自己结实的手臂给我看,嘴里嘟嘟囔囔全是埋怨,说我不拿他当人,当他是土耗子等等。
唉,这时候费什么口舌嘛,我就那么一说,不愿意听就算了干嘛这么生气。
怎么办,四周的山岩基本看过来了,始终没有发现出路。再看头顶,即便我掉下来的位置不封堵严实,计算之间起码近十米的高度,也没办法上去啊。
这时候,我把视线集中在了聂真的雕像上。还记得看武侠电影里,很多机关会在雕像背后藏着,只要动什么位置,就能自动打开,可方便了。
现在,我也开始一点点排摸起来,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才好。
“哎呀,你小子也不看看,那是借助山势雕凿的,中间都没有缝隙怎么可能会有暗道!”山根忍不住吐槽,说我是什么外行就会瞎搅合等等。
好么,这下如点了炮仗,我俩算是互怼起来了,那是越吵越激烈。除了上手,能做的都做了,甚至连自己的吐沫星子,几乎抹满了对方的大脸。
七七这家伙也不说话,而是在旁边像看街边杂耍卖艺一样看着热闹,而冷情却围着这里直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诶,你们别吵了,不如来这试试。”冷情终于开口了,却用手指着石椁下方,那个奇怪的图形。
按照她的观察,这图形被雕凿成凹凸有致的样子,该是有一定原因的。我们至今未动,就是担心可能会有什么机关陷阱,而目前既然已到绝境,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最好。
听到提议,我和山根都忍不住点头,起码有了个方向,要比楞头磕脑要好。
再说冷情根据她们家世代做土木工程的经验分析,也只有正下方才有殿中殿的可能,其他位置不知具体情况,随便乱动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会儿,山根已经凭借自己多年破解机关的经验,开始摆弄起地上的图案了。先是上手摸,再左右搓,跟着戳戳点点,却始终找不到关键所在。
见他摆弄良久仍没有收获,我忽然有了主意。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止血的手臂,暗一咬牙,只能再次动手将创口破开。一滴滴黑血掉落,尽数淌在奇怪的图形之上。
冷情见状心疼的想要助我止血,却被我拦住。按她的话说,已经到了非常时期,不豁出一头去根本没办法离开。就算我们身上物资充足,也抗不住时间的流逝,还是尽早逃出升天才对。
污血流出了不少,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看到凝聚在一起的污血开始不规则跳动起来,就好像即将烧开的沸水。
“怎么回事儿?”七七忙问。
我则顾不上与她解释,因为污血现在正慢慢散开,很快顺着奇怪图形的核心处游走。与此同时,我们能听到清脆的机簧响声,眼瞧着那些如文字一样的东西在发生某种变化。
很快,散乱的文字开始重新组合,竟然在核心处变成四片,如风扇的扇叶一样。而后轰隆一声响,八边形跳起并开始自动旋转,慢慢脚下的地面在不断颤抖并打开,一股湿潮气息猛冲出来,吓得我们纷纷躲避到了各处。
没想到,真没想到!在山体当中,竟然能做出如此规模的机关。而且平时看上去严丝合缝,根本不露半点破绽。
要说这都是重生子设计的,我真要将其奉为天人了。
脚下的机关终于停止了,八边形的开口,地下是漆黑不见底的空间。那潮湿难闻的气味不断向上飞出,我们也渐渐习惯了。正在这时又出状况,原本立得稳稳当当的石椁,竟然猛地一坠。
山根反应最快,把最近处的七七一拽。而我则被冷情扑开,跟着石椁带着几条粗大锁链,竟然带着风声直坠下去。
过程中,还把聂建阳的尸体给砸了下去,使得我们在一旁的四人抢救不及。
说来也怪,这么重的石椁,掉下去竟然没听到声音,只见到锁链绷得笔直,还因为刚才的下坠力道在不断摇晃,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此时四人相互对望,山根熟练地取出绳索,把一段直接缠绕在聂真雕像的手掌上。再确认安全后,将绳子在腰间用活套一缠,当先跳了下去。
而我们仨在上面举灯乱照,却因为光照范围和距离有限,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山根的踪迹。
直到又等了一会儿,才见绳子一动,不再绷得笔直,随后是一发信号弹打出,山根给出了平安落地的消息。
接下来,是七七和冷情。她们先后顺绳子下去,而在冷情走之前,还忍不住看了我两眼。
“放心,我就在后面,你先下去等着。”
冷情闻言微微一笑,但眉宇间留有难以言喻的犹豫。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毕竟冷情也没给我太多时间和机会观察。在绳子一阵晃动后,人已经跳了下去。
他们都走了,原本毫不在意周围环境的我,只感觉后脊背都是冷的。
绳索还是绷得笔直,同时在不断晃动,说明冷情仍没有安全到底。我则只能在口部观察等待,没有其他事可做。
虽然手电筒被冷情找了回来,但因为少了他们三人的灯光,明显在这硕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昏暗渺小。没办法,我只能关了电筒重新戴上夜视仪,就为图个心里安慰。
就在我刚把夜视仪戴好,绳索也失去了下坠的力道时,顺手将一端在自己手臂上缠了半圈,准备做固定准备。
谁知这时候,脸庞一股热气,吹得汗毛似乎跳起舞来,跟着鸡皮疙瘩也来凑热闹。等我下意识扭头看时,不知什么时候,一张恐怖到只剩黑漆漆肌肉的怪脸,几乎就放在了我的肩膀头上!
天哪,他是哪儿来的?为什么无声无息到这时候才能发现?
这瞬间,我还有心情细看这人的面部。发现这人似乎没有脸皮,眼珠子在眼眶里被神经线勉强撤住,好像随便一动就能掉出来似的。
一惊非同小可,我大叫着想动,又忘了自己身在坑洞旁边。身体一下猛坠下去,得亏刚才事先用绳子缠了手腕,还不至于掉下去摔死。
可即便这样,区区一条手臂和纤细的手腕,能经得住我这成年男性的体重么?
只感觉肌肉和骨骼被大力拉扯后,就是更大力量的搓动。先是皮肤传来的难以言喻的疼痛感,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伴随着快速下滑的动作。
总之,前后几秒钟,我似乎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折磨,连自己的手臂过程中是否脱臼了都不清楚。
此时此刻,求生意识占据主动。不知道怎么形容,起码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让自己活着,因此另一只手和双脚并用,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误打误撞与绳子缠绕在了一起。
伴随着身体上下颠倒翻滚后,这才堪堪刹住了势头,整个人倒吊在了半空中。
刺眼的灯光朝我汇聚,底下三人急切地呼唤和询问,我才慢慢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下缓过劲儿来。
反看下方,距离地面还有三四米,已经能看到几人的表情了。
为了表示自己很勇敢,本打算露出个无所畏惧的笑容。可这时候感觉绳子一晃,竟然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跟下来了。
单从摆动的幅度,我感觉那东西重量不轻,且数量有可能不止一个。他娘的,这是要逼死老子我啊!
于是精神一震,马上把缠绕在绳子上的肢体,尽可能解开。而后顺着剩下就往下滑,也顾不上会不会磨手毁衣服了,而是直接一秃噜到底。
落地后,大叫山根帮忙,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