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暖棚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那是叶家川在上头铺稻草,防止温度过低,导致蘑菇死亡。
叶蓁蓁看了眼暖棚里的温度计,在二十度左右,这检查温度是每天都要做的事。
其他村民家的暖棚,一般都是叶三郎去检查,温度计不好送给别人,干脆让叶三郎亲自检查。
尤其是晚上一定要检查,晚上温度降得快,一个不小心,棚内温度就不够了。
叶蓁蓁检查的差不多,将脱下的外套穿上,关上门喊老爹回家。
“爹,温度够了,你快下来吧。咱们回家吃饭去。”
叶蓁蓁手放在嘴边,朝着上头大喊。
一个人头从顶上露出来,叶家川带着顶皮帽子,应了一声,顺着木梯往下爬。
叶蓁蓁害怕老爹摔了,扶住梯子,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木头的冰凉,丝丝寒气逼人。
叶家川拎起木梯,拉着闺女回家。
“爹,今年的冬天好冷啊,中州会不会闹雪灾啊?”
叶蓁蓁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按照现代的惯例,一旦天气反常,肯定有天灾出现。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叶蓁蓁最害怕的是万一来了小冰川时期怎么办?
不要觉得这个词很不可思议,但在古代小冰川时期是发生过的,一旦出现,会造成好几年的温度骤降,带来的危害难以述说。
最差都是粮食大减产,发生寒潮,引发战乱。
比如叶蓁蓁熟知的某朝代,就算她历史学的一般,都知道这事儿,被天气原因加上内乱,直接给坑的灭了国,反而被别人捡了便宜。
只能说一声唏嘘。
叶蓁蓁可不想遇上小冰川时期,才过上好日子呢。
“这事儿爹也不知道,难说啊!就等着时间过去,要是到了春天,天气还这么冷,估摸着真有可能是小冰川时期了,那就得提醒世子爷早做准备。”
叶家川严肃的说。
天气冷带来的影响太多了,光是春日里种子种不了,不能发芽,就能闹出一场饥荒了。
他们给的红薯还没正式播种呢,百姓家里的口粮才刚好够吃,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天灾。
父女两走在土路上,寒风吹过,掀起一道尘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来到了大年夜,已是除夕了。
京都的繁华依旧,就算是冬天的冷也抵挡不了大夏朝人民爱热闹的心。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飘下来,落在大地上,形成白茫茫的一片。
大剑拿着一件狐皮大袄,披在谢浅身上:“世子爷,你天天看着外头的雪做什么?天气太冷了,我们还是关窗吧,免得染了风寒。”
谢浅一瞥:“你家世子有这么娇弱吗?”
说完还是将窗户关了起来。
大剑嘿嘿一笑:“我这不就是担心你吗?世子,可是在想叶姑娘了?”
谢浅点点头,拿起书桌上的信看了两眼,微微叹气:“如今下了大雪,飞鸽是不能再用了,这书信都不好传递了,不知道她在京都过得如何?要是中州边境发生雪灾,我们也不能及时知道,希望北国的人能安分一点。”
大剑默然,皇上把世子留在了京都,硬是要在一起过年,说是将镇北侯也宣进了京都,大家一起过了团圆年。
这有啥好过的?
镇北侯后来还是因为凉州的军务没能进京都,留谢浅一个人跟那些新政老臣斗来斗去。
那些文官就会耍嘴皮子,为了打击世子爷,将陈年往事全都翻了出来。
像什么以前殴打权贵,跟别人在朱雀街闹事,对其他皇子不敬啊……
屁大点小事都能说上一嘴,实在让人气恼。
真不懂圣上扶持这帮文臣做什么,除了一张嘴皮子,也没见他们说出啥有用的计策。
当然谢浅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有主动权。
利用五皇子妃潜逃这件事,在京都闹了好久,京都找不到人,偏偏云亲王快马加鞭来信,也说云霓没有回云州,一直没见到人影。
那人去哪儿了呢?
是不是奇怪起来了,云霓除了自己亲爹那儿还能去哪儿?
谢浅和鹄和合作,想办法让云霓逃出桐花巷,后来鹄和手下的人还是亲眼看着云霓出了京都,这人不去云州,去哪儿呢?
“最近宫里有没有传来消息,云霓找到了呢?”
谢浅坐下,拿起毛笔开始画画,一边画一边问。
大剑摇了摇头:“没有,一直没有音讯。好像五皇子妃,当初是出了京都的,到八里亭之后,就无人见过她了。
后来听说有人在京都附近看到过她,接下来就毫无消息了。”
谢浅画笔一顿:“你说,她隔了几天反而又出现京都周围,而不是离开,是不是跑回来了?没有离开?”
大剑迷惑:“不能吧?她在京都能去哪儿?而且皇上把京都搜查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找到她呢!肯定是逃出去了。”
“是嘛?”
谢浅反问一句,眯起眼睛。
鹄和不会跟他说假话的,如今他们两在一条线上,就是把京都给搅浑了,他想让新政失败。
而鹄和的目的不纯,也他也能猜到些,估计是为了从大夏朝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想要草原附近丰州得城池,这样草原人就能发展起来。
利用丰州的城池做商业贸易,而且丰州易守难攻,一旦送出去就不好拿回来。
但咱们这位圣上可是个小气鬼,对自个儿大方,对其他人小气着呢。
让他割肉放血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鹄和究竟会用什么办法,获取丰州的城池,谢浅也是十分好奇。
大剑看了眼外头的天气,贴心的说道:“世子爷,咱们该进宫了,今日皇上设宴,全朝文武百官都要去,要是误了时辰是不是不太好?”
还不是因为那帮文臣的嘴,整天巴拉巴拉的,大剑害怕自家世子又被上书骂。
“不急。”谢浅悠闲的说:“不差这么点时辰,那些文官以为这样能把我拉下来,真是太小瞧我,也太高看咱们这位圣上了。”
心里一声冷笑,这大夏朝的江山还得靠他们镇北侯一家守着,皇上怎么敢真的剥夺他的权利。
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给他个警告,随便削权,而不是剥权,两者意思差多了。
削权无非是权利变小,手底下人变少。
说白了,不想让他在京都和中州的威望那么高,害怕他妨碍到皇子继位。
谢浅扔下毛笔,冷冽的说:”走,进宫。”
“好嘞!”大剑跟着身后。
一辆辆马车驶入浩大的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