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发

“二哥你说什么呢！”

只见商喜叉着腰站在门口，小脸气鼓鼓的，正满是不悦地瞪着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二哥。

前一刻还气定神闲的商晚瞬间慌了神。

“哎？喜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商喜翻了个大白眼，阴阳怪气道：“在你说我白眼狼的时候来的。”

她对着医书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即将远行的大哥，再加上对刚回来的四哥着实想念，最终选择先来这边看看。

谁知道还没进门呢就听见某人在大舌头了。

商晚一拍脑门，坏了，这是要生气。

忙不迭地上前轻轻捏了捏小丫头的肩膀，讨好道：“啊，小喜你听哥哥狡辩，啊不是，解释，你听哥哥解释……”

商喜丝毫不给面子地捂住了耳朵。

“不听，二哥真坏。”

商肆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尴尬的二哥嘲笑道：“二哥，你活该。”

商喜抬眼见四哥风尘仆仆，眼角眉梢略带了些被深深藏匿起来的疲惫之色，便猜测他这两日奔波肯定是吃苦了。

“四哥！”小丫头伸开双臂往他怀里扑，语气又软又甜，“想死我了~”

商肆笑着伸手将她抱住，还未等开口便见商喜踮脚，吧唧一口亲上了自己的脸。

小丫头的唇瓣软软的，贴在脸上很是舒服。

商肆心情好得很，身上的疲乏感顿时跑得烟消云散，不禁抬头挑衅般地冲着被冷落的二哥挑了挑眉。

“你反差要不要这么大？”商晚撇嘴把脸别开了，嘟嘟囔囔道，“我看了会很不平衡的……”

商喜轻哼一声，头都不回。

“我是白眼狼，我才不管你平衡不平衡呢。”

一句话怼得商晚叫苦不迭。

这记仇的臭丫头。

商喜伸手轻轻捧着四哥的脸，左左右右打量起来，“四哥，这一路可还顺利？没吃什么苦吧？”

从前他们兄弟几人虽说关系也好，可毕竟都是男孩，面对对方时便是再关切都甚少会表达得清晰。

自从有了小妹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亲昵与关怀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让人心里有了牵挂，暖洋洋的。

“喜儿放心，你看四哥这不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吗，不信你摸摸，结实着呢。”语罢，商肆撸着袖子给她瞧自己手臂上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又亲昵了一阵子，大哥准备谈起了正事。

“阿肆，你刚从屠州城回来，正好与我们说说那边什么情况吧，”大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边带着一抹无奈的浅笑，“这两日有关屠州瘟疫上书的折子都快要将父王埋起来了。”

商喜闻言愣了愣。

屠州城的瘟疫竟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她明日启程赶赴屠州，今日大哥提起她正好也能提前听听，了解了解情况。

四哥正色了几分，眉心紧锁道：“确实不虚，此次我途径屠州城，见四下经过之地悉数封了路，进不去也出不来，隔着远远的就能听见城门里头传来的哭声，我虽未进去，却依稀能想象到里头荒凉成什么模样了。”

倒是……有点可怕呢。

商喜暗自思索，恍然察觉到大哥的视线似乎正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为何在四哥说起屠州城的时候大哥会这样看她，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商喜有些心虚，便刻意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低头把玩着脖颈上带着的长命锁。

殊不知自己这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早已被大哥一眼识破。

商朝并未戳穿她，笑而不语。

商喜没在大哥那里逗留太久，不多一会儿便寻了个借口回了梧桐苑。

她那夜熬了个通宵，直到第二日天不亮出发时都在细细品味着魏冉给她的那本医书。

她的记性本就好，加上对医术颇感兴趣，竟真的将那本书的内容记了个不离十。

第二日上了马车之后，商喜忍不住偷偷回望王宫的方向，见没人追出来这才稍稍安了心。

她是偷跑出来的，倘或被人发觉拦下倒是不好办了。

见商喜时不时回头朝王宫方向望，魏冉下意识以为她心生留恋。

“若是后悔了，便不必强求。”

商喜一愣，知道他误会了，“没，没有，我在怕阿妩她们不许我走。”

魏冉定睛在她脸上细看，当真没有发现任何犹豫不决，便点了点头问道：“昨日安排公主记的书，公主学得如何了？”

商喜毫不犹豫答说：“我已经记下了。”

魏冉见她如此自信倒是有些意外，那书内容繁杂冗长，便是许多行医多年的老大夫都未必能在一夜间全然记下。

这丫头要么是过于自信，要么真是天赋异禀。

至于她到底是哪一种，一试便知。

“温毒发斑药物都有哪些，你可记得？”

“记得，”商喜没有思考太久，掰着白嫩的指头一一数着，“贯众，升麻，水牛角，生地，玄参，赤芍，丹皮，紫草，青黛等。”

魏冉细细品着，她答得倒是齐全。

但只这些却是不够的，记性好也并非就一定是学医的料。

“玄参是何物，如何识别？”

商喜见他加了难度，好在自己准备得还算齐全，便淡然答道：“玄参支根数条，纺锤形，多生于林、溪旁、丛林及高草丛中，味甘苦，性微寒，有清热凉血，滋阴降火，解毒散结的功效。”

这下魏冉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

一字不错，甚至还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补充了一些。

魏冉又想，许是碰巧了也说不定，或许她别的没来得及看，只记住了这些，便换了个方向问：“木香之效呢？”

“木香行气止痛，健脾消食，”商喜不急不躁回答着他的问题，“生用行气力强，煨用实肠止泻，用于泄泻腹痛。”

魏冉神色渐缓，又随口问了几个其他的，商喜皆一一答来，言语妥帖，精准非常。

问到最后，魏冉意识到许是不必再考验她了。

这丫头天赋异禀，比他当年小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好加以一定能成大气候。

他将手中未曾翻开一页的医书轻轻放在马车上，微微颔首。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