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商喜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不远处早已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谁许你牵着我妹妹手的!”商肆激动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给我松开!”
百岁和商喜都被吓了一跳,猛地撒开了手。
转头一看,原来是三哥和四哥。
商喜皱着眉头抱怨道:“四哥,你吓死我了。”
商肆抱着胳膊打量她,满眼都是审度。
“吓?怎么,你心虚什么?”
商枝倒是没说话,只侧首淡淡瞥了百岁一眼,眸光中带着警告。
商肆知道在小妹那里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转头去斥责百岁,“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竟然敢……”
“四哥你凶什么,越发像二哥那样无理取闹了,”商喜闪身将百岁挡在身后,“是我牵的百岁,不是他牵的我。”
“我像他?我什么时候……”商肆愣了愣,声音大了些,“谁牵谁也不行!”
这丫头一句话里带着的信息太多,弄得他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她。
百岁不想让商喜为难,主动认错道:“两位公子恕罪,是……奴不知好歹,冒犯了公主,还请公子责罚。”
商枝恐生事端,抬手轻轻拍了拍商肆的肩膀,“下不为例。”
说完百岁之后,他侧目看向满脸无辜的小妹。
“你,跟我过来。”
商喜不情不愿地跟着两个哥哥往前走。
“怎么,你们还要带我走那么远罚我啊?”
三哥轻笑。
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商喜渐渐发现不对劲了,这俨然就是大哥暗幽阁的方向啊。
“你们……”她忽地顿住了脚步,说什么也不肯上前,“是要去大哥院子里告我的状吗?”
见两个哥哥不说话,商喜不进反退。
“我,我不去。”
商肆轻哼一声,满脑子都是这丫头跟别的男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一提大哥就怕了?方才牵男人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
商枝轻唤:“阿肆……”
他这样就说得有些过分了,喜儿才多大呢,许是真的不懂这些。
三人拖拖拉拉,终究还是一起来了大哥这里。
“来了?”商朝轻笑,冲他们摆摆手,“过来吧。”
在无人察觉的空档,他不着痕迹地藏好了商晚特地传给他的密信。
只有他与阿晚本人知道,此次行军是假,探情报是真。
商喜犹豫着上前去,恍然意识到三哥四哥并没有打算开口提及方才她牵了百岁的手那件事。
商朝只见小丫头做贼心虚似的瞥了自己几眼,低着头小声询问:“哥哥,什么事?”
“他们两个没告诉你?”商朝指了指桌上的信封,“阿晚写信来了。”
商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三哥四哥联合起来捉弄了。
“真的吗?真的是二哥来信了吗!”她猛地冲上前去将桌上的书信拿了起来,“快给我看看……”
三人也不急着看信,任由她抢了去。
商喜盯着信看了半晌,恍然意识到上面有好多她不认识的生僻字。
看着小丫头的脸上渐渐凝重起来,商朝含笑问道:“看出什么来了?要不要念给哥哥们听听?”
大哥在嘲笑她。
商喜把信扔回桌上,心虚道:“才不呢,想看就自己看。”
谁料她不过一句气话,他们三人竟当真约好了一般轮着看了起来,没一个有念给她听的打算。
过了半天商喜还是沉不住气了。
“哥哥……”
商朝含笑看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嗯,哥哥在。”
“二哥……信上都说了什么呀?”
四哥故作疑惑道:“喜儿方才不是已经头一个拿去看了么,怎么,没记住?”
一句话说得商喜越发没面子了。
“哥哥……”
商朝猜到小妹这会儿应是不好意思了,也不打算再继续闹她。
“阿晚已随军抵达边关,除了两个亲信之外无人知晓他的身份,还说边关虽伙食差些,条件还算不错,也太平,叫我们不必担心。”
商喜点头,忽然想起方才拿信时摸到信封里还有个形状奇怪的东西,“对了,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三哥将信封里的物件掏出来递给她,笑道:“你二哥特意叮嘱要交给你的。”
是一只上好的孔雀翎。
商喜眸子瞬间放了光,“好漂亮!”
没有哪个女孩子拒绝得了这样好看的东西。
“哥哥,你们要给二哥回信吗?回的话一定记得告诉他,就说我很喜欢!回去要摆在床头,日日看着!”
三哥一边应下,一边笑着感慨道:“二哥这兵当的,还真是不亏。”
几个月后,商晚轮岗回来。
“阿晚,有你的家书!”
商晚还没进帐就见里头正争抢着一封未拆开的信件。
“去去去,快还给我,”商晚一把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这是我妹妹寄来的信。”
周围几个都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瞧他这副模样纷纷笑着打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寄来的啊,我还以为是我们阿晚哪个小情人的情书呢,激动成这样。”
商晚面上一阵泛红,摆摆手。
“一边子去,别瞎说。”
小心翼翼地把信封里的信纸舒展了开来,入眼便是稚嫩却不失清秀的字迹,倒是颇得大哥真传。
二哥亲启:
见字如晤。
年初一别,已去三月,今草长莺飞,兄长生辰将至,喜甚念,特寄家书一封,落笔寥寥,千言万语,日日盼兄归。
信封里还附带着一方帕子,像是亲手绣的。
还不等商晚拿起来看,帕子早已经被几个跟他玩得好的小伙子一把夺了去,纷纷传着观摩。
“这是谁家的小绣娘?绣工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商晚一把夺过被传了一圈观摩的帕子,瞬间也有些哑然失笑。
帕子上歪歪扭扭不知绣了个什么东西,又像猪头又像熊脑袋,可笑得紧。
只是右下角却工工整整地绣了几个小字。
生辰快乐,喜。
只这几个字,瞬间让商晚看到了小妹的用心。
他甚至能想象到小丫头皱着小脸一针一线做绣工时的模样了。
估摸着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