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好奇襄王妃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吗?”
听一剑归这样说,商枝瞬间僵住了。
他的确是为此而来,却没想到一进来就瞧见了他们二人拥吻的画面,气得他理智全无。
堂堂宸国三公子最擅长利用人心,却甚少被人把控过。
他今日失态得太过分了。
察觉到商枝态度渐缓,一剑归趁势补充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再为难她。”
商枝警觉地看着他。
他的确迫切地需要得到朱清清的位置,但是也决不能放任小妹留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身边。
或许他可以先稳住他们,等找到朱清清之后再把小妹带走……
如今的商枝落在一剑归眼里,俨然就是一只心有千窍的狐狸,盘算着无数种可能性,试图从中择取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个。
一剑归缓缓勾起唇角,冷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明白,如果你跟你那好大哥敢用她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我随时可以转移朱清清的位置,让你们永远找不到她。”
心思被人当众戳穿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商枝更是如此,毕竟从前只有他看穿别人的份儿。
内心权衡利弊无数次之后,商枝还是缓缓垂下了剑。
“喜儿,你出去。”
一剑归也冲她点点头,示意不会有事。
商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扭头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身影在两人视线中消失不见,一剑归这才站起身开口道:“商枝,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父王回宫到底是因为什么。”
商枝不说话,只是死死瞪着他。
身上的剧痛一阵阵侵袭而来,一剑归没有表现出分毫,只默默隐忍着。
“你不会以为是我要杀朱清清吧?”
商枝对这一点还是确信无疑的。
当然不可能。
一剑归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杀手,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自然不会主动去找麻烦。
更何况朱清清虽然对大哥来说格外重要,对丽加人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商枝默默品着他的话,皱着眉头问道:“她在王宫里?”
一剑归点点头。
“暂时是,但是再过一阵子,我也说不准了。”
言下之意,你要是现在不赶紧过去找人,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儿说不定人可就没了。
商枝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死死攥着拳。
“你若是敢骗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就算是豁出全部也不会放过你。”
一剑归笑了笑,随口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你担心什么?”
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瞬间刺激到了商枝。
商枝猛地一用力把人压在了墙上,故意用手肘死死顶住他胸前的伤口,暗暗发力。
剧痛袭来,一剑归只觉得自己眼前黑了黑,隐隐约约听见商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他还是硬撑着勾起唇角,嗤笑道:“难道不是你们兄弟几个亲手把她推给我的吗?你忘了?”
商枝身子一僵。
男人讽刺的笑容在此时显得那样扎眼,看得他真想一剑捅死这个人。
这是一场属于男人的心理较量,谁也不能率先服软。
商枝一字一顿,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
“你配不上她。”
他的妹妹是整个宸国最高贵美好的女子,岂是一个别国异心之徒有资格肖想和亵渎的。
“再不找人,宸王可不会像我一样手下留情……”一剑归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却还是讥讽地看着他,“商朝不会真的以为跟朱清清成了亲,就能彻底抹掉她的过往了吧?”
商枝心跳一滞,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威胁很有作用。
朱清清的确不是寻常女子,而是大哥当年的母家佟氏一族唯一残留的血脉,是他的表妹。
父王当年还是公子时受过佟氏一族羞辱,登基之后亲手设下陷阱,于赤烈关坑杀佟氏三百余人,嫁祸给了正在交战的炎国。
父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到流落民间的朱清清被商朝寻到,至此真相才水落石出。
莫非是父王察觉到了朱清清的身份,要斩草除根……
商枝越发觉得此事不宜耽搁下去,收回手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等到男人赤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拐角处,一剑归这才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虚弱无力的身体瘫在了地上。
商枝这家伙下手真够狠……
转眼间便瞧见商喜提着裙角跑进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男人把头向后靠在墙上,苦笑一声。
“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吗?”
商喜愣了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好像不再机械地说“没事”这两个敷衍的字了。
他会喊疼,会求她上药的时候轻一些。
这样才像个活生生的人啊。
方才她在外面虽然没有听到剧烈的打斗声,可用小指头想想都猜得到三哥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果不其然,绷带之下的伤口好几处都已开始渗血,一看就是被人用重力压过的。
“你别动,我给你止血。”
见商喜起身要去拿药箱,一剑归赶忙伸手将她一把拉住,动作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商喜满脸关切,以为他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男人疼得连牵动嘴角都觉得费力,却还是硬撑着冲她说:“我觉得我亏了。”
什么?
“要不是恰好给他撞见,我也不至于受这些罪……”一剑归顿了顿,眸中似乎带了点委屈,“可我明明才亲了一小会儿,你说我是不是亏了?”
他不让她快点拿药箱处理伤口,把她叫住就为了说这个?
这人的脑子简直不正常。
对商喜忿忿的表情视若无睹,一剑归硬撑着身子把脸凑了过去,央求道:“你亲我一下。”
商喜瞪了他一眼,起身去拿药箱。
她故意把手头换药的动作放得没轻没重,好几次疼得他直求饶,说尽了好话,商喜却也没理会。
活该,他不是不怕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