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
听着魏冉的话,商喜禁不住愣了一下,“干什么?”
她就是看个热闹,动什么手?
魏冉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她的反应感到有点不满意。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要是不想让他再用这种眼神看你,就自己挖了他的眼睛。”
挖……眼睛?
商喜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这种血腥又残暴的事情,他居然能用这样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好像没有任何负担似的。
袁平端登时吓得脸色煞白,“魏先生!你怎么能……”
魏冉眯了眯眼,把视线从商喜身上重新转向了他。
“我怎么不能?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谁给你的胆子?”
袁平端被那眼神震慑,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次行动之前魏冉的确嘱咐过他不许对这女人动歪心思,可他只当魏冉是因为怕他耽搁行动故意吓唬他,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
先前无论他看上了什么人,魏冉都会顺着他的意思把人送过来的,怎么到了这个女人这里,态度就转变如此之大了呢。
“可是,可是之前那些女人你都是……”
袁平端刚想挣扎一下,紧接着就被魏冉一个凶残的眼神打断了。
“我说过了,她不一样。”
直到魏冉说出这句话之后,商喜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是合起伙来演戏给她看呢。
她一点都不想陪着他们玩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商喜瞥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袁平端一眼,把手中的刀扔到了地上。
“你能让他出去吗,我不想看见他。”
魏冉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这个惩治袁平端的机会,不过转瞬又觉得她不动手才是正常。
这丫头应该没杀过人吧,还是不够心狠。
魏冉没坚持,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再有下一次,我会亲自动手,听明白了吗?”
袁平端哪里还敢说什么,只知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滚。”
得到了特赦之后,袁平端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魏冉似乎还打算对她说点什么,门外的禀告声又响了起来,“教主,有丽加人在距离地宫十里附近出没了。”
丽加人……找得倒是不算慢。
魏冉脸色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淡然道:“地宫附近有阵眼,他们寻不进来,慌什么。”
转头见商喜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你希望他们找过来吗?”
听他这样问,商喜没说话。
不过虎口和狼窝的区别罢了,被谁抢到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样想的话,她是不是挺抢手的。
商喜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如魏冉所说,地宫附近的阵眼将搜寻的丽加人挡在了外面,直到第二日都没能找进来。
魏冉吃过早饭之后就来找她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没话找话,商喜只看着窗外不吭声。
“我看到了被你用银针刺昏的丽加人。”
商喜还是没理他。
魏冉对她的抗拒似乎半点都没察觉,自顾自点评着,“位置精准,力道却还是欠缺了些。”
听到这话,商喜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他一句。
“力道太大,倘若银针尽数没入穴位的话,他一定会死的。”
那人跟她无冤无仇,也没真的伤害她,她为什么要对他下那样重的手。
谁料魏冉却扯了个残忍的笑,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冷声道:“死了又如何,他难道不该死吗?”
商喜瞬间翻了个白眼。
自己跟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一个字都是找不痛快。
魏冉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道:“你天资卓绝,却实在心软,难成大事。”
商喜顿时觉得一阵恶寒,扭头摆脱了他的手。
“我从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事,我自生下来只想好好活着,家庭和睦,一生平淡,你说的任何话都对我没有吸引力,别再多费口舌了。”
“家庭和睦,一生平淡……”
魏冉默念着这八个字,忽而笑了,“我倒是想问问,那你的这个愿望如今实现了吗?”
商喜顿时被他堵得一哽。
其实他倒也大可不必这么扎心。
魏冉笑了笑,自顾自说道:“我从前也这样想过,可若是没有扎实的地位,一切都是闲谈。”
无论商喜对他有多少不满,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
不管她心里有多不恋栈权位,可生在这乱世,人要想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势必要有实力才行。
察觉到她的动摇,魏冉继续说:“如果你听我的话,我能让你站上宸国最巅峰,一切都会是你的。”
商喜愣了愣,忽而满脸认真地直视着他。
就在魏冉以为她对自己开出的条件感到心动的时候,少女却突然说了句出乎他意料的话。
“你当年也对大哥说过这些话吧?”
魏冉一愣。
“我猜你一定对大哥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他才会跟你联手做了许多事,”商喜轻笑一声,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可是你还没有许给他应有的东西,就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我身上,你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信吗?”
魏冉静静看着她,眼底再一次覆上一层欣赏。
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她非但没有如寻常人一样痛苦避世,头脑反倒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清醒。
“我的确许诺过要帮他夺取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没想过违约,违背诺言的人是商朝,你信吗?”
他跟商朝确实有过不短的合作,可他却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傀儡。
商喜摇摇头,唇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别在我身上费心了,我没有半点野心,也不想再跟过去的事情有牵扯,你们男人之间的恩怨,何必跟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魏冉深深看着她。
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
因为她是公主,是宸王唯一在乎的女儿。
她是一切恩怨的枢纽,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割裂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