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马车上动作太重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也是头一次……”
男人滚烫的大手沿着她的腰线缓缓下移,声音疼惜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情欲。
“这里还疼吗?”
他居然还敢提起这件事。
谁料这样还没完,借着酒劲儿,宇文长龄的手居然开始不老实地摩挲起来。
商喜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倒也让宇文长龄本就混沌的头脑被她打得稍稍清醒了些,用力晃了晃脑袋。
“滚出去,看见你让我觉得恶心。”
看着少女泛红的眼尾和眸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宇文长龄愣了愣。
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心里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失落起来。
商喜能察觉到他似乎还想对自己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在她防备的注视下翻身下了床,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一路奔波加上心情郁闷,商喜进府第二日就感了风寒,宇文长龄刚回来正忙得脚不离地,也知道就算去了也是给她添堵,只吩咐太医去诊治。
商喜对陌生环境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信任,自然也就不会乖乖吃太医开的药,连饭菜都很少会碰。
没几天下来,她已然瘦得不成样子。
宇文长龄挨了好几日,总算是忍不住去看了她,谁料进去看了第一眼,差点没让他肝胆俱裂。
床头摆着一动未动的饭菜和汤药,床上的少女正在昏睡,脸色惨淡得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可怜。
她是要寻死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把自己吓得心跳一乱。
“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你们好好看着她吗,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着男人的低吼,负责照顾商喜的侍女乌压压跪了一地。
“主子……姑娘她说什么也不肯张嘴,我们也不敢太过强硬,每日只能喂进去些流食……”
“为何不禀我?”
跪了一地的侍女皆是瑟瑟发抖,没一个敢出声。
自从姑娘进了将军府之后,主子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半步,她们都只当是这位姑娘不受宠,主子没把她放在心上,这才一拖再拖。
早知道主子会这样生气,借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耽搁啊。
宇文长龄冷哼一声,不悦道:“看来府里养着你们这群废物也没什么用,都杀了吧。”
都杀了吧……
一听这话,那群侍女一个个都被吓得抖如筛糠,连声求饶。
眼瞧着外头的侍卫将她们一个个拖了出去,宇文长龄忽地想到了什么。
“等等,这几日贴身服侍她的是谁?”
还没被拖出去的小荷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含着满眼的泪,“回主子,是奴婢……”
府上这么多年闲散惯了,侍女们大都不服管教,她说什么也没人听,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照顾姑娘。
宇文长龄瞥了她一眼,“这个留着,其他人都拖下去吧。”
要是被她醒来后知道他又做了这么多心狠手辣的事情,估计对他的印象就变得更差了。
留着这个贴身伺候的,她应该暂时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宇文长龄冷冷瞥了小荷一眼。
“你记清楚了,我宇文府里从今往后只会有这么一个女主人,再有任何差池,神仙也救不了你。”
只会有这么一个女主人?
小荷有些诧异,却只是连连叩首什么也不敢说。
“滚出去。”
看着恢复了寂静的房间,宇文长龄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没人看管十几年,这宇文将军府的人也闲散了十几年,看来的确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他缓步走到床前,心疼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侧脸。
床上的少女长睫轻颤,在他的触碰之下缓缓醒了过来。
是他?
那双眸中的迷蒙持续了一阵,褪去之后覆上了强烈的恨意,她似乎是想要挣扎,可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只能认命似的瘫软在床上动弹不了。
看着床头一动未动的药,宇文长龄眸光深沉地握紧了拳。
商喜正打算重新合上眼像从前那样无视他,谁料男人却忽地端起汤药仰头灌进了嘴里,俯下身不顾她的抗拒,尽数将药渡进了她口中。
男人有力的手指紧紧掐着她的下颚,商喜挣扎不开,只能不受控制地将汤药吞进了肚子里。
待到他钳制的力道稍松,商喜瞬间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尖。
药汁的苦涩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宇文长龄伸手抹去了唇角的血痕,舌尖的刺痛惹得他整个大脑都在抽疼。
“靠着绝食自寻短见这种事,我以为只有傻子才会做,想不到你也是个傻子。”
商喜别过脸去不看他,对他口中的所有话都置若罔闻。
随他怎么说。
她不吃饭菜不喝药倒也不是一心寻死,不过是担心丽加人为了控制住她,在饮食和汤药里加点别的东西。
要是让她疯疯癫癫地活着用来威胁宸国社稷,她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经过了这么久的内乱,宸国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这都是他们商家自己造的孽,却要无辜之人来承担。
如今丽加人再想从她身上横生枝节,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如愿。
这些日子她时常会想,爹爹在位那么多年,世人虽斥责他残暴无道,却一直将宸国管制得很好。
以杀止杀,或许也是种出色的帝王之策。
宇文长龄有些束手无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那细薄的触感越发让他心疼至极。
“吃饭。”
商喜充耳不闻,仍旧闭着眼动也不动,似乎根本没有人在自己面前讲话。
宇文长龄宁愿她打他骂他,唯独面对着她冷漠的时候毫无办法。
既然如此,他不得不用出这个本不想用的招数了。
男人缓缓放开了握着她肩头的手,商喜依稀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
“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难道也不在乎商晚的命吗。”
商喜愣怔了一下,果然睁开眼僵硬地看向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