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商喜无力地靠在了男人怀里,商肆和宇文长龄也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
商扶伶稳稳托着怀里的人,还不忘板起脸瞪了他们一眼。
“亡灵散了,真正蛮邦余孽还有这些呢,等着孤给你们处理吗?”
听他这样说,宇文长龄和商肆二人面面相觑。
虽说这么大了还被人训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谁让那人是宸王呢。
他强悍得令人发指,说出的任何话都让人无法反驳。
宇文长龄看了眼面色泛白的商喜,怎么也压不下心底的关切。
“她……”
“这是孤的女儿,哪里用得你来关心”商扶伶语气越发不善,冷哼一声,“还不赶紧滚,去干该干的事。”
他转头看去,只见余下寥寥几个蛮邦人打算抱头鼠窜。
确实应该斩草除根。
而且让宸王看着她,应该不会出任何事才对。
这样想着,宇文长龄跟商肆两人交换了眼神,默契地分两头赶去围剿蛮邦余孽了。
商扶伶微微垂下眼帘,把怀里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商喜恢复了点力气,把脑袋窝在男人怀里蹭来蹭去,不住地撒着娇。
“爹爹,好累啊。”
商扶伶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由地心疼不已,面上却还是显得格外嫌弃。
“都说了我自己来,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乖乖待着,我看你是活该,吃点苦头也好。”
商喜听见他的责备,非但没有觉得内疚,反倒厚着脸皮嘿嘿一笑。
“苦头吃了,下次还这样。”
这赖皮的话气得商扶伶顿时一哽。
脸皮这么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正经了几分,低头冲商喜嘱咐起来。
“你能通知夜摇吧,告诉他,现在可以去找那个人了。”
商喜禁不住有点纳闷。
爹爹居然知道她能联系得到夜摇?而且……那个人是什么人啊?他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商喜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却被男人低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现在不许问,按我说的做,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怎样?
一想到先前宇文长龄毫无震慑力的威胁,商喜就忍不住想听听看爹爹会说出什么来。
商扶伶故作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满脸正色。
“孤要生气了。”
商喜愣了愣,紧接着笑得肚子疼。
爹爹居然说了跟宇文长龄同样的话,怎么能让她不觉得好笑。
这些男人都这么容易生气的吗。
见她笑得在自己怀里浑身颤,商扶伶瞪了她一眼,面上不自觉地浮上一抹异样的红晕。
“笑什么?很好笑?”
商喜忙不迭地点点头。
好笑,太好笑了。
见她半点收敛的打算都没有,商扶伶气恼不已,作势要把她从怀里扔下去。
这个动作吓得商喜赶忙抱住了他的脖颈,连连服软求饶。
“我听爹爹的!”
商扶伶这才轻哼一声,没再继续招惹她。
闹够了之后,商喜倒也没忘了正事,听话地从怀里掏出了夜摇给的铃铛,把爹爹交代的话说了。
做完这些,她才若有所思地看着爹爹,像是在等待求知的孩子。
商扶伶迎着她眼巴巴的模样,随口道:“看我做什么?”
商喜隐约猜到他不打算告诉自己什么,忍不住讪笑两声,拍起了马屁。
“爹爹好看。”
商扶伶闻言顿了顿,微微垂眸看着她,问得却是格外认真。
“是孤好看,还是那小子好看?”
那小子?
商喜愣了一下,继而很快就意识到爹爹说的是宇文长龄。
她想都没想。
“当然是爹爹好看。”
商喜回答得不假思索,落在商扶伶耳中却难免有拍马屁的成分在。
只听男人冷哼一声,满是奚落道:“这么些日子不见,你这哄人的功夫一点都没落下。”
商喜实在不愿跟他兜圈子了,撒娇道:“爹爹,求你了快告诉我吧,你跟夜摇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
商扶伶瞥了她一眼,饱含深意。
“真想知道?”
商喜一听有门,赶忙用力点点头,“想,特别想。”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爹爹和哥哥们的一切秘密,让自己设身处地地融入其中,不再扮演那个被大家护在身后的软弱鬼。
察觉到她眼神中的坚定,商扶伶无奈叹了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也渐渐意识到作为自己的女儿,她永远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与其瞒着,倒不如让她知道一切,也好在关键时刻好好保护自己。
“那人你是认得的。”
男人半句话说完,商喜不禁更纳闷了,整颗心像是被猫爪子挠着似的,又痒又难受。
“我认得?到底是谁啊?”
商扶伶顿了顿,语气淡淡的。
“魏冉,”他忽地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算是你的老师,对吗?”
商喜愣了愣。
她的确记得魏冉先前说过,要用她引来什么人。
难不成魏冉要见的人,就是夜摇?
若是如此的话,他挟持她的做法倒是有迹可循了。
只是魏冉一介凡人,要见夜摇做什么……
商喜心跳一滞,恍然想起魏冉要复活他妻子的打算。
商扶伶见她久久不出声,忍不住斜睨一眼,语气略显不满,“怎么不说话?你不忍心?”
商喜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她深知魏冉心术不正,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为了天下大乱引出夜摇甚至不惜动用万鬼楼的亡灵。
棋招甚险,稍有不慎就会让人间变成一片炼狱。
可是一想到魏冉做这些都是为了心中执念,商喜顿时觉得心情复杂,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此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
溅商喜这副反应,商扶伶轻哼一声。
“优柔寡断,一点都不随孤。”
商喜哑然失笑,深知爹爹的性子,只好顺着他的话无奈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爹爹果决勇武,世上再无第二个爹爹了……”
谁料商扶伶却认真地思考起了她这句明显是恭维的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轻笑一声。
“并非再无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