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封烟率先败下阵来。她觉得自己有些脸热,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封烟低了头,将爪子从司徒澈衣襟上放下来,然后就看见上面有两个黑乎乎的爪子印。
封烟:“……”
赶紧用爪子蹭蹭,结果越蹭越脏。
封烟:“…………”
司徒澈哪里能领会这孽畜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问她:“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封烟刚耷拉下来的耳朵顿时又立了起来,伸出个爪子尖在司徒澈衣襟上一阵划拉,写了个“烟”字。
然后期待地看着司徒澈。
司徒澈微微蹙眉,他感受到了那个字。
可他不知,这孽畜什么时候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封烟以为司徒澈没能领会她的意思,连忙“呜呜”两声,示意自己要下去。
司徒澈将她放下后,封烟激动地用完好的那只爪子,在地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烟烟!”
这是她小名。
司徒澈一双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涟漪。
他的视线,从地上那两个“烟”字上移开,落在又一脸期待的小白狐脸上。
“你叫烟烟?”
“嗯嗯!”封烟忙不迭点头。
司徒澈重新将她抱起,“好,那往后叫你烟烟。”
“欧耶!”封烟欢呼了一声,终于不用再被叫孽畜了!
只是得意忘形的封烟,丝毫没注意到司徒澈垂着的眸中,泛着的那丝探究的光。
……
晚上时候。
兴奋了一天的封烟终于困了。
她跳到了大床上,但还没等躺下,就听见司徒澈的声音:“你的床,在那里。”
封烟顺着司徒澈的示意,看见了地上的那个小窝。
“我不!”
凭什么她要去睡那个狐狸窝?
她这么高贵的魔女才不去,“要去你去睡!”
封烟转个身,狐狸屁股对着司徒澈,很快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她伸了伸绑着竹板的前肢,“真舒服啊。”
但还没等封烟感叹完,房里的灯火忽然就灭了。
然后,她听见了窸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封烟“唰”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一扭头,黑暗中,隐约能看见穿着白色里衣的司徒澈正往床边走——
她怎么忘了,司徒澈也要睡觉啊。
那岂不是……她要跟他睡一张床?!!!
这……
虽说她已经成了白狐,但她可不想被司徒狗贼占了“便宜”!
封烟很有骨气,“噔”一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瘸一拐趴在了自己的狐狸窝上。
司徒澈上床的动作一顿,但也没管她。
封烟下巴搁在窝沿儿上,满眼怨念地看着司徒澈盖着被子躺下。
就不能给她也弄个大些的床吗?
封烟盯着司徒澈的侧脸,越盯怨念越深。
夜深露重的,她竟然连个被子都没有?
司徒狗贼倒是暖和的很。
呜呜,他的被子很舒服的。
封烟不甘心呐。
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她要受这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封烟瞧着司徒澈像是睡着了,偷偷走出了狐狸窝,悄/咪/咪地蹦上了床。
“我离他远点,不就行了?”
封烟小心翼翼地从床尾绕过司徒澈,在床里抢了点被子过来,给自己围了个小窝,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只是半夜时候,司徒澈忽然醒了。
某个睡得肆意张扬的小家伙,将自己毛绒绒的爪子搭在了他的胸口。
司徒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小白狐的爪子拿下来,将整只狐往床里推了推,然后重新闭上眼。
但没过多久,那小狐狸又叽叽呜呜地靠了过来,似乎是将他当成了热源。
司徒澈侧眸看了她片刻,再伸手时将小白狐往自己身边搂了搂,重新睡去。
……
隔天一早,封烟醒来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睡在大床正中央。
封烟“啧”了一声,本来昨夜她打算早点醒了偷溜下来的,看来还是被发现她偷偷上床了。
不过司徒澈竟然没将她丢下去,算他有良心。
封烟在床上小心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蹦下床,出门右转小树林,熟练地解决了一下个狐问题,然后才又回了司徒澈的住处。
但今日,封烟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吃的。
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封烟决定自食其力。
当司徒澈提着食盒回到摘星阁的时候,床榻上只有一个圆形的小窝,哪里还有那只小白狐的影子。
“孽……”司徒澈刚说了一个字,又改口叫道:“烟烟。”
没有回应。
司徒澈将食盒放下,在屋中站了一会儿,便出了门。
随意散出神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人和物都能被他轻而易举找到。
小白狐的气息他很熟悉。
她竟然在膳堂。
……
司徒澈的身影出现在膳堂的时候,封烟已经被一个女修喂完了半碗肉糜粥。
封烟跟个大爷似的歪载在桌上,完全是享受的状态。
天生萌物,她随便勾勾爪子,这些个女修就抢着要喂她,她挑了个最好看的。
而那女修被利用还不自知,只是摸了摸她的爪子就高兴地不得了。
嘁。
封烟不屑地想,只要她愿意,恐怕这青云宗上到掌门,下到弟子,恐怕都得拜倒在她毛绒绒的肚皮之下。
她忽然有个一个伟大又大胆的计划……
封烟正美滋滋地想着,冷不防看见司徒澈走了过来,又恰逢那女修喂了她一勺粥,封烟一下呛到了:“咳咳咳……”
女修吓了一跳,正要给她拍一拍,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双手来,将小白狐抱走了。
女修一愣,偏头看去才知竟然是掌门来了!
“掌!掌门!”
女修慌忙站起来,想看又不敢看他们这个俊美无俦的掌门,羞答答的脸都红了。
司徒澈淡淡“嗯”了一声,一下一下给小白狐顺气。
封烟咳好了,不满地瞪着他。
司徒澈坐到一旁的空位子上,将小白狐重新放在桌上,重新取了勺子,继续给她喂粥。
几乎坐满人的膳堂里,此时鸦雀无声。
所有眼睛都想看又不敢看地看向那一人一狐——
夭寿了,掌门竟然亲自来给白狐喂食?
一只狐狸突然转性不吃生食就算了,为什么掌门待她这么好?
这还是他们不近人情的掌门吗?
以前,似乎也没这样啊?
难道掌门也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