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烟一下子跳起来,两爪按在司徒澈脖子上,作势就要掐死他。
司徒澈睁开眼,未等他说话,封烟就将自己的怒气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司徒澈,你不想给我吃万年山参就罢了,做什么拿了个假的给我!你想害死我!”
“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我以前吃过,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司徒澈抬手拂掉她已经用了大力气但其实根本不够看的爪子,缓缓道:“那你就没有想过,或者你以前吃的那个才是假的?”
“我……!”
封烟霎时心虚。
说是万年山参,其实是她和小伙伴们猜的,毕竟谁也没真见过。
封烟后退着坐在床上,脖子上沉甸甸的,她低头一看,多了个璎珞项圈。
银色的项圈上有祥云仙鹤,缠绕的花丝间镶嵌着紫色和透明的宝石宝珠,底下坠着银色流苏,精致好看。
封烟撩起来瞅了瞅,怎么瞅都觉得眼熟——这不是这几天司徒澈忙着做的那个吗?
这怎么……是送给她的吗?
封烟呆呆抬头,司徒澈这时候已经起身穿好衣服,他站在床边道:“这是为你做的。那天问你哪个颜色好看你发脾气,所以我只好自己拿主意。”
封烟:“……”
呆上加呆。
司徒澈似带着功成身退的潇洒身影又回到罗汉床上,边着手烹茶边继续道:“这个项圈主要用途是防御,兼有储物功能,一丝灵力就能打开,你可以试试。”
封烟顿时惊喜,她目光在床上扫了一圈,将司徒澈的枕头放了进去,然后又取出来。
毫不费力。
防御虽然没法试验,但司徒澈做出的东西,能差吗?
封烟看着项圈,越看越喜欢。
她忍不住在床上打滚哈哈笑道:“司徒澈,你总算干了件人事……”
封烟笑够了,摘星阁里安静下来,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她探出头去看司徒澈,就见司徒澈一只手里握着茶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烟烟,我能听的懂你说什么。”
封烟:“?!”
她就说不对劲儿吧!
她猛地想起来,刚刚起床的时候那一通话,司徒澈对答如流!
而且她回想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是正常人话,不是呜呜嗷嗷了。
“我……我会说人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澈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没责怪封烟的冒犯,耐心道:“因为你昨晚吃下的那棵山参。”
但万年山参的药效,岂是她一只小小白狐能承受的?
昨夜幸好他在身边,助她吸收了一小部分药力,将多余的药力引出体外。
否则她就自燃了。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吃。
司徒澈不说,封烟自然不知道昨晚她差点死了,这会儿听司徒澈说都是那山参的功劳,喜上眉梢,“我终于能说人话了哈哈哈!”
还是她聪明啊,一招就将自己“补”到位了。
不,没到位,她还没变成人呢!
封烟蹦蹦跳跳跑上紫檀案,冲司徒澈扬着小脸:“万年山参!再来一棵!”
“呵……”司徒澈低低笑了一声,屈指一敲小白狐的脑门,“你当是胡萝卜,再来一棵。”
封烟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哼小气鬼!”
司徒澈:“所以烟烟,在你还不会说话的时候,骂过我多少次?”
“唔!没有没有!”封烟赶紧摇头,“我哪里敢骂你啊!”
她才不会承认嘞!
司徒澈睨了她一眼:不敢?看你骂的挺开心的。
司徒澈对小白狐忽然会说人话这件事并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他曾经亲眼见她变成人。
会说话应该也只是迟早的事。
往后交流无碍,也省了许多麻烦。
紫檀案上,还有不少炼制璎珞项圈剩下的宝石水晶,封烟看司徒澈喝茶,就将宝石一颗一颗偷偷往自己新到手的璎珞项圈里装。
司徒澈见她玩的开心,就假装没看见。
她似乎是真的喜欢这些一闪一闪的东西。
一杯茶饮尽,司徒澈伸手,一枚紫水晶额饰出现在他手上——正是封烟发脾气扔掉的那个。
他重新施术,将之戴在封烟额头上,正好将她薅掉毛那里遮住。
封烟咧着嘴角笑起来。
司徒澈道:“过几天我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你跟我一起。”
“好呀!”封烟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她巴不得出去玩,连去哪都没问。
……
……
司徒澈说要过几天,但事实上,第二天他就带着封烟,还有小童子元潼离开了宗门。
下山时候封烟问他为什么提前出发了,司徒澈说要先去拜访一位故人。
没有御剑,没有坐骑。
山下只有一辆提前备好的马车。
司徒澈抱着小白狐进了车厢,元潼就成了车夫,赶着马车平稳出发。
车里,封烟问道:“为什么还带着元潼?”
司徒澈没有隐瞒,道:“上次元潼因为万年山参的事,我叫他将功补过,准他跟随。”
封烟怀疑地看他,心说你这叫准他跟随?这是找个免费跟班吧?
车夫都省了。
不过说起万年山参,之后元潼又来送饭的时候,封烟偷偷问他是怎么弄来的。
元潼支支吾吾告诉封烟,师兄不给他山参,所以他自己去宗门宝库里偷的。
再之后的对话嘛,被司徒澈打断了,元潼就离开了。
封烟不禁对青云宗宝库的防御程度产生了怀疑,怎么就能叫一个普通内门弟子进去偷了呢?
那她是不是也能试一试?嘿嘿嘿嘿……
“哎哟!”封烟的想入非非被一个脑瓜崩打断。
司徒澈浅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封烟:“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司徒澈微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
封烟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哎,人太聪明,也会给别人造成负担。
尤其是这个司徒澈,就像会读心术似的。
封烟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有雪花顺着被风掀开的车帘飘了进来,“下雪了?”
封烟几步窜到车门处,将小脑袋拱出帘子往外望了望,偶然一瞥,她看见元潼抓着缰绳的手竟然不是手,而是青绿色的藤蔓缠绕在缰绳上。
但再一晃眼,元潼的手还是手,哪里有什么藤蔓?
封烟:是我看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