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驻守弟子终于发现封印被破的时候,已经晚了。
封印上已经出现一个斗大的洞。
白依根本就不在意后面已经乱成一团的众人。
她一把拎起封烟,没给封烟一丁点挣扎的机会,甩手就将她扔进了枞榕洞里。
身体不受控制摔进洞中的封烟在喉咙里无声嘶吼了一句她知道的最为恶毒的话语:“我你祖宗!!!”
枞榕洞里生长着无数一人多高的枞榕树。
封烟被白依扔在树冠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摔地她闷哼了一声。
封烟睁着眼,头晕眼花,觉得自己身子骨都被摔散架了。
她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透过枞榕树的缝隙望出去,就看见白依带着一脸快意病态的笑,走了。
走了?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白依一走,她施加在封烟身上的术法都消失了,封烟气的破口大骂:“白依!你给我等着!”
封烟手脚并用就想往外爬。
没穿鞋子的那只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冰冷,硬邦邦的。
头顶响起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封烟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她梗着脖子回头,就见自己那只脚,正巧踩在一头幽冥兽的前爪上。
幽冥兽喷着鼻子,幽绿的眼珠子俯视着封烟。
封烟从没距离一头幽冥兽这么近过。
原来幽冥兽这么大……它即便是趴着,封烟还需要仰头才能看见它的大脑袋……
更何况,这样的大脑袋在枞榕树丛里数都数不尽!
封烟觉得自己已经被吓地不会思考了。
否则这时候她脑子里跳出来的不应该是“现在我要还是白狐的话脖子上的毛一定全炸起来了”这句话。
封烟慢慢收回脚开始爬,心底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她还没爬出两步,就听身后的幽冥兽们大概是站了起来,个个发出躁动的气息,开始往洞口走去。
硕大的爪子就落在封烟的脑袋边上,吓得封烟缩着脑袋往旁边滚,缩在一棵枞榕树树根旁一动不敢动。
不是她不想往树上爬,她实在是爬不上去。
而这时的洞外,驻守弟子已经秩序井然又要封印洞口。
封烟一惊,这要是重新封印了,岂不是也将她封印在这里了?
“住手!别啊!里面还有人啊!”封烟手脚并用往洞口爬,但身后的幽冥兽动作比她更快。
脑袋边上的风呼啸而过。
也不知是哪头幽冥兽发出的嘶吼声,后边的幽冥兽齐齐朝洞口奔跑起来,封烟很快就被连踩带踢摔的七荤八素。
封烟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
但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胸前的璎珞项圈启动了防御功能,在她周身形成一层七彩光幕。
正是这层光幕,让封烟免于被踩踏致死。
但没死,并不代表不会受伤。
幽冥兽虽然没踩在她身上,却仍是踩在踢在光幕上,封烟就像一颗球一样,在众多幽冥兽爪子底下转悠。
等天翻地覆的翻滚终于停止的时候,封烟“哇”的吐了一口血,她已经晕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见外面似乎是已经打起来了。
“司徒……”
封烟呢喃了一声,嘴角又滑下血线。
闭着眼睛的她此时并不知道,在她周围正站着两只幽冥兽。
这两只幽冥兽并没有跟着自己的同伴跑出去,而是盯着封烟身外的光幕。
半晌,两只幽冥兽抬起爪子,将带着光幕的封烟往地洞深处拨去。
……
……
白依的愿望实现了,司徒澈被幽冥兽牵制,真的没走成。
也正因为司徒澈没走成,跑出来的这几百头幽冥兽很快死伤过半。
白依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望,眼见司徒澈又斩杀了一头幽冥兽,而就在此时,他身后跳过来一头幽冥兽企图偷袭,白依看准时机跳了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幽冥兽扫来的一爪子。
白依受伤吐血。
她从半空掉下去的时候,被司徒澈接住。
白依腹部伤口翻出,司徒澈封住她周身几处穴位止血,蹙眉看她:“有疗伤丹没有。”
“有……”白依气息微弱。
她受伤是真,但刚刚若是没有她挡下那一下,以司徒澈的身手他根本就不会受伤。
这是白依的苦肉计。
司徒澈想将她交给其他弟子带下去疗伤,但白依抓住了他的衣袖。
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白依哽咽:“师尊,还是……还是,不肯原谅弟子吗?”
“师尊……不原谅,弟子……”
白依话未说完,就被司徒澈打断道:“等你活下来再说。”
司徒澈说着,唤来两个弟子,将白依交给了他们,转身又与幽冥兽厮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一头幽冥兽倒下,枞榕洞洞口的封印也已经修补了三成。
战场很快清点完毕。
这一战,共斩杀幽冥兽五百六十三头。
各宗驻守弟子共阵亡一百八十六人,受伤者三百一十二人。
长老宋坚成捂着流血的肩膀走过来,面带怒气:“洞口的封印是人为破坏的!”
司徒澈周身杀意还未收敛,神情冰冷,“可有目击者?”
“哎!”宋坚成手中剑往地上一插,咬牙道:“洞口周围驻守弟子最先受到攻击,无一幸免!没人看见是何人动的手脚!”
他恨恨道:“别被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宋某定将他碎尸万段!”
司徒澈没再说什么。
他收了霜华剑,举步往停着马车的方向走。
刚刚祸乱起的时候,他心底就满是不安,现下这种不安更为明显。
他往那边走,脚步越来越快,连宋坚成问他去哪他都没理,后来干脆御风而起,飞到了马车旁。
可马车里是空的。
元潼被打出原形,成了一团萎靡的藤蔓缩在地上。
封烟不见了。
他散出神识,大范围搜寻封烟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她又走了……
她又走了?
司徒澈不信。
封烟没有修为,不可能将元潼打得现出原形。
是有人袭击了他们。
司徒澈眼底一瞬间现了血色,周身杀意怒而蒸腾。
马车边的青草有被压折的痕迹,司徒澈将藤蔓球收进储物袋中,沿着青草痕迹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