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三郎打断了李家二郎的话,他看也不看李家二郎只看着李婆子道:“二哥十六岁开始外出闯荡,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往家里拿钱我已经记不清了,就十六岁一开始算好了,到如今为止……四年!”
“什么四年?”老二媳妇有片刻的迷糊,疑惑的看着李家三郎。
李家三郎不理会老二媳妇,只看着李家二郎,他等着李家二郎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李家二郎一直沉默,他心底自嘲,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还在期盼些什么呢?二嫂张口要钱,这里面怕也是有二哥的意思,毕竟他欠他们。
林灵注意到李家三郎的面色比之前更难看了些,眼底写满了担忧:“相公……”
李家三郎看向林灵:“可愿?”
林灵一顿,对上李家三郎的眸光,明明他说的很简单,但是她就是感觉她知道了他话里的深意:“一年一百二十两,四年就是四百八十两。”
“嗯。”李家三郎道。
林灵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李家三郎。
李家三郎接过银票,他松开了林灵,走向了李家二郎:“二哥能够把这些年的兄弟情义以银两计算,那其实这件事情还更简单了,以后二哥一家是二哥一家,我们就只是我们了。”
李家二郎皱眉,他不喜欢李家三郎此刻和他说话的态度,正准备开口,一双纤细的手伸过,那样子似乎是要拿走银票。
老二媳妇眼看就要拿到银票,不料银票突然落地,她赶紧蹲地捡起。
李家二郎瑟缩了下瞳孔,随即怒火更炙,他很确定李家三郎松手是故意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要羞辱你二嫂羞辱我?”
李家三郎勾了勾唇角,望着李家二郎的眸光幽深一片:“随二哥怎么以为,总之以后还是少来往或者不来往,免得心烦。”
“李叔融!”李家二郎呵斥出声。
李家三郎不为所动,他侧头深深的看了眼李婆子,对于李婆子面上的悲戚,心里的难过,他暂时也顾不得了:“走吧。”
林灵张了张口,扶住了李家三郎伸过来的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何尝不知道李家三郎是在担忧李婆子。
“别看,别想,既然决定了分家,娘需得尽早接受。”李家三郎压低了声音。
林灵点了点头,扶着李家三郎走向他居住的院子:“我懂。”她的相公当真是极好,他明明很难受了,还不忘安抚她。
“嗯。”李家三郎回应之后不愿再说话。
李婆子默默的注视着李家三郎和林灵消失在视线中,她看向李家二郎和老二媳妇,李家二郎似乎也不好受,但是老二媳妇嘛,虽然老二媳妇掩饰的很好,但是她还是看出了老二媳妇拿到银票的喜悦。
或许……此时分家也好。
“相公,你说林灵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算是和红鹤酒家做生意,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啊。”林灵手里可还有好几百两呢,不行……她还得想想办法。
“如今既然分家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就是以后李叔融被人卖了,也和我无关!”李家二郎的话语中难掩怒气,他猛的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老二媳妇一愣,赶紧跟了上去:“相公,等等我。”
耳边终于清净了,眼前也不再有人说话,李婆子只觉得她的心很悲凉,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屋檐下的台阶处,她坐在了上面,沉默低靡。
房间内。
林灵安置好了李家三郎便迫不及待的找借口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她快速的抱起老人参:“老人参,你快告诉我,相公为何会吐血,吐血之后要吃什么药比较好?”
老人参正在打盹儿,冷不丁的被林灵摇醒,再听她的话,它瞥了林灵一眼:“如何吐血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问大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思和我闹腾呢,我知道你比大夫好用,你就赶紧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担心相公,虽然他现在都还告诉我他没什么事情,但是我是真的担心他。”
“他本来也就没什么事情啊。”
“你胡说,相公都吐血了。”林灵皱眉,这老人参原来并不可靠吗?
“他当真吐血了?可我嗅着你身上血腥味明明是牲畜的血气不是人的血气,难不成是我嗅错了?”老人参疑惑。
林灵望着老人参:“什么叫做我身上的血腥味不是人的血气是牲畜的?我说的是我家相公。”
“就是牲畜的血味儿。”老人参动了动叶子,再次感知:“我肯定。”
林灵抱着老人参的手紧了紧,她顺着老人参叶子指向看去,她的前襟处带着点点血迹,她确定这血迹是李家三郎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早就和你说了我们老人参不骗人,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你何故再来问我?”老人参郁闷,闭合了叶子不再看林灵。
林灵放下了老人参,转身准备走进李家三郎的房间,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应该找人去请秦磊过来。
房间里。
李家三郎靠躺在床头,即便是他想要闭目养神,但是他根本睡不着,和李家二郎分家他并不后悔,但是毕竟多年的兄弟情义,如今……
“咚咚咚……”
李家三郎看向门口,外面的天已经全然黑透,零星的灯火下,屋外却有两重人影:“进来。”
林灵一边进屋一边将油灯放在了桌上,她转而看向秦磊:“快帮相公把脉。”
秦磊点头,赶紧上前,眼看他就要抓住李家三郎的手腕,不料李家三郎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抓住了:“你躲什么?”
李家三郎张口,眼角的余光注视到林灵正看着他:“都这么晚了,怎好劳烦秦大夫,且我不是让你回房休息了吗?”
“我总觉得吐了血是大事,不亲自请来大夫,再亲眼见大夫给你诊断,我放心不下。”林灵望着李家三郎,没有错过他刚才的躲闪,这和平日的他很不一样。
李家三郎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秦大夫,我自小就有弱症,咳症也才治愈不久,突然咳血应当不是什么大事,有没有可能是我讲我体内的瘀血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