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碗碟被狠狠砸碎的清脆刺耳声,从矮小破旧的小茅屋里清晰地传了到了屋外。
正在编织渔网的刘老汉眼皮一跳,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天都这么摔摔打打的。
他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供不起屋里那祖宗随便糟蹋啊……
“咯吱”一声,漏风的木门被从里面推开。
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瘦弱的像豆芽菜一样的少女,愁眉苦脸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连头发都像稻草一样干枯枯的,一看就是常年营养不良。
刘老汉闻声望过去,“咋啦?他又不喝药?”
刘二丫垂头丧气地点点头:“碗又被砸碎了,药汁撒了一地。”
她脚步飞快地去拿扫帚和簸萁,“我赶紧进去收拾干净,要不他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哎!二丫!你等等!”
刘老汉赶紧叫住她,“爹和你说几句话。”
刘二丫把扫帚和簸萁握在手里,急声催促刘老汉道:“咋啦?爹,我这会儿忙着呢,你快点说。”
刘老汉瞟了一眼茅草屋的方向,低声劝道。
“二丫啊,里面那个小伙子每天摔摔打打的,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报个警,让警察把他带走吧?”
闻言刘二丫眉毛一皱,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爹,我自己捡回来的就是我的男人!我不会放他走的!”
刘老汉一张老脸都愁成了黄花菜,他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里面那个长得和那仙人似的,浑身的穿戴一看就不便宜,来头肯定不小!”
刘老汉把渔网扔在地上,“我们若是一直用铁链捆住他不放他走,到时候被警察找上门怎么办?那就是犯罪啦!”
“我不怕!”
刘二丫不管不顾地顶撞道:“咱们这个破渔村平时连个生人都没有!警察怎么可能找到这里?爹你少杞人忧天了!”
“我自己的事你别管!再管的话,我就带他搬出去自己过!”
扔下最后一句赌气的话,刘二丫怒气冲冲地提着簸萁和扫帚就进了茅草屋。
只留下刘老汉吃了鳖似的唉声叹气,“这丫头和驴一样倔,真是造孽啊……”
漏风的木门被轻轻地关上。
刘二丫收敛了浑身的怒气,小心翼翼地朝拥挤矮小的破木床上望去。
那里坐着一个俊美精致得不似真人的男人,面若冠玉、鬓若刀裁、眉目如画、唇如点朱。
他双眸禁闭,闭眼假寐,纤长的黑睫投下一小片阴影。
一身灰扑扑的廉价粗糙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根本挡不住他由内而生的清冷矜贵。
过于出色的外貌和通身的贵气,令他和四周破旧落后的穷酸环境格格不入。
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却因为白得过分的手腕和脚腕上,都被结实的铁链牢牢地拴住,而不能行动自如……
刘二丫眼睛亮了亮,即使已经捡到这个男人三天了。
可每次看他,依旧会被他的外貌和气质惊艳。
刘二丫害羞地红了脸,低下头动作轻轻地收拾打扫着满地的陶瓷碎片。
三天前的黄昏,她随刘老汉出海打渔。
行至一处海岛时,一眼看到了礁石上昏迷不醒、全身湿透还流血的男人。
秉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她和刘老汉一起把男人抬到了渔船里。
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已经被海水冲的破破烂烂,碎成了一条一条的烂布。
他的后脑勺应该是被礁石撞伤,破了一个口子。
鲜血浸湿了满后背,血痂混着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狼狈不堪。
刘老汉翻了翻他身上,发现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或是手机。
为了救人,他暂时先把男人带回了小渔村里。
刘老汉找了个医术还不错的赤脚医生,给男人消毒缝合了后脑勺的伤口。
接着他拿着可以愈合伤口的中药,把还未苏醒的男人,带回了家里养伤。
当晚刘老汉给男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就准备去小渔村的小卖部里打110报警。
他准备让警察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带走、找到他的家人。
谁知刘二丫却对男人一见钟情,强势地阻止了刘老汉报警的行为。
接着她居然还找出了拴门的铁链子,把男人牢牢地绑在了床上。
说是要让他留下来当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结婚生娃。
刘老汉当时大惊失色,百般劝告,却被刘二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行为、吓得不得已妥协了。
刘二丫她妈去的早,刘老汉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他却没想到,溺爱的养育方式,直接把刘二丫给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现在居然都敢犯罪囚禁陌生人了!
茅草屋外的刘老汉越想越着急,越想越烦躁。
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了家,准备去找小渔村的村民唠唠嗑。
刘二丫把茅草屋里满地的陶瓷碎片收拾干净以后,就去小厨房里又重新煎了一碗汤药。
她把药轻轻地放在缺了一个腿的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低声劝道。
“我又煎了一碗,你快点喝了它吧,否则伤口很难好的……”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沙哑低沉的好听男声响起,这是刘二丫第一次听他平静地说话。
昨天他醒过来后,除了嘶吼挣扎着质问这是哪里。
要不就拼命地摔碗筷,试图挣脱满手满脚的坚硬铁链。
此时看到他不再挣扎,刘二丫有些窃喜。
她上前一步柔声说道:“你先喝药,养好了身体再说——”
“滚!!!”
刘二丫还未说完的话被男人冷声打断。
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开,灿若星辰的黑眸冷得像冰一样。
里面翻滚着浓烈的血腥和杀气,把刘二丫吓得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季尘澜满眼杀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冷声威胁:“再靠近我一步,我就用铁链直接勒死你!”
“对、对、对不起……”
刘二丫从小被刘老汉呵护着长大,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男人。
她哆哆嗦嗦地退后了一大步,和俊美的男人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刘二丫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冒着热气的药碗,声音抖得像筛子。
“我、我不靠近你,你先、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呵!”季尘澜轻蔑地扯起唇角,弧度诡异,“非法囚禁他人按法律来判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的眼神锋利得像刀子一样,“但是我若是出去了,你们一家只有死路一条!!”
刘二丫被季尘澜的气场吓得面色惨白,她腿软了一瞬,无知者无畏地大喊。
“我、我不怕你!这里偏僻得很,根本没人来!整个渔村都是我的熟人,你、你根本跑不掉!”
“我劝你老老实实地留下来给我当男人!敢逃跑我就让我爹打断、打断你的腿!”
扔下最后一句没有底气的威胁。
刘二丫心慌意乱地跑了出去,用沉重的四把大锁子把木门牢牢地锁住,接着就跑着离开了院子。
破旧的茅草屋屋内,重新变得一片昏暗。
季尘澜凶狠地用铁链子摩擦着自己的手腕。
直到手腕被磨出了伤口和血迹,刺痛汇入了空白一片的大脑,他才阴森森地扯了扯唇。
区区铁链也想困住他?!
想得够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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