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匆忙赶过来的季清涵,正满头薄汗地握住凤依柔的手臂。
她直接挡在了秦菲洛的身前,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季清涵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妈,菲洛是尘澜放在心尖上的人,您若是打了她,按尘澜那个护短的性子,他肯定要和您闹翻天的!”
“更何况尘澜为了保护菲洛受伤也是他自愿的!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过错都迁怒到她的身上啊!”
凤依柔脸上青红交加、勃然变色骂道。
“季清涵!你长本事了是吧!居然也敢跟我顶嘴?!”
“你们这一个个的难不成都被秦菲洛洗脑了?!为什么都要帮着她说话!!”
她满心郁气没处释放,正好季清涵自己撞到枪口上,彻底引爆了她的怒气。
“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我管教!所以无法无天了是吧?!”
凤依柔高高地抬起手臂,对着季清涵的脸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
“啪!!!”
她用了猛力,直接把季清涵扇得眼冒金星重重摔倒在地。
“姐姐!你没事吧?!”
秦菲洛紧紧地皱起眉头蹲下身子,把季清涵轻柔地搀扶进自己的怀里。
季清涵头晕眼花地捂着肿胀的脸颊,从喉头里咳出一口血沫。
她微动了动嘴角,“我、我没事……”
秦菲洛担忧地掏出手帕擦着她唇角的血丝,“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她“刷”地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凤依柔。
“对孩子不服气就家暴教训,要不就暴躁训斥,我真是对季尘澜有您这么一个母亲而感到悲哀!”
凤依柔众星捧月惯了,何时见过秦菲洛这种毫不留情指责她的后辈。
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口就骂。
“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你一个卑贱破落家族的人都敢跟我顶嘴了!我警告你——”
凤依柔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前方的抢救室电动推拉大门、突然向两侧缓缓地打开。
一身蓝色无菌手术服、举着满是鲜血的白塑胶手套的沈修明,急吼吼地冲了出来。
“尘澜后脑勺大出血!紧急血库的血不够用了!季康成叔叔在不在?!快让他过来输血!”
众人闻言瞬间乱做一团,秦菲洛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撸起袖子。
“我也可以献血的!也把我加上好不好!”
沈修明飞快地婉拒:“你的血型不合适!只有直系亲属才行!”
他又追问了一遍:“季康成叔叔呢?!现在只有他符合输血的条件,快点把他叫过来,时间不够了!”
凤依柔赶紧掏出手机给季康成打电话,却发现对面是关机状态。
她眉头一凝,立马就知道季康成这是又去花天酒地玩女人去了!
“贱男人!关键时候掉链子!”凤依柔怒骂一声,狠狠地把手机扔到地上。
她小跑着过去慌忙询问沈修明,“我和季清涵输血可不可以?我们和他是直系亲属!”
沈修明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行!您的身体有肾病最禁忌献血了!而且清涵也不行,她这几天因为不吃不喝身体撑不住,献血有生命危险!”
凤依柔脸色煞白、有些慌了。
“那怎么办?!我爸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季凝雨又不是——”
凤依柔心惊肉跳地捂住自己的嘴。
差点就把季凝雨和季尘澜没有血缘关系的真相说出来了。
这可是季家的丑事,只有她和季尘澜知道,说出来会被人笑话的。
凤依柔顿了一下,脑子里灵光一闪,转移话题道。
“那么就只能给季英博和季天逸打电话了!他们也是直系亲属!可以输血!”
“他们不会来的。”默不作声的季清涵突然哑声道。
“他们最盼尘澜死,就算是打电话他们也不会来救人的。”
“那你说怎么办?!”凤依柔猛地推搡了季清涵一把,保养得当的脸难得地带了一丝沧桑和崩溃。
“难道你要我亲眼看着季尘澜去死吗?!”
“如果他死了!整个c国就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最后连凤家都会被牵连破产!”
前边母女俩吵得快翻了天,后边的秦菲洛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她被季尘澜目前很可能得不到及时输血救命的噩耗,吓得连腿都站不稳。
秦菲洛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满身冷汗,刚准备说我可以去把季天逸绑过来强制让他输血时——
后方突然传来了皮鞋接触地板的“踏踏”声,听起来沉稳有力,莫名地令人感到安心。
清朗浑厚的男声稳重地响起,“弟妹,我可以给尘澜输血!”
凤依柔吃惊地回过头,在看到来人时眼里涌出惊喜。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菲洛闻声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相貌堂堂、温文儒雅并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流星地向这里赶来。
听到凤依柔称呼他为“大哥”。
秦菲立马就意识到这是季尘澜的大伯,季康成的亲哥哥,季老爷子的大儿子季益民。
全球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的首位是季尘澜,季益民则排在第三位。
他是季家唯一的一个没靠家世,而是自己白手起家做到亿万家产的成功商人。
秦菲洛听过他不少事迹,可真正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我刚下飞机马不停歇地就赶过来了!”
季益民面带焦急地走过来,直接撸起袖子。
“沈医生!赶紧输我的血救人要紧!”
沈修明一看季尘澜有救了,瞬间面带喜色,“季叔叔!您这边来,我带您进去输血!”
季益民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凤依柔沉声安慰。
“弟妹别怕,尘澜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你们安心在这里等着!”
季益民嘱咐完、就直接转身跟着沈修明朝抢救室里匆匆走去。
只是他路过秦菲洛的时候,似乎像是若有似无地把她奇怪地打量了一眼。
不知怎么回事,秦菲洛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诡异,就像是认识她似的。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他啊,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秦菲洛用力地甩了甩头,把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甩干净。
她满身心都惦记着季尘澜的安危,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自然也没把有些奇怪的季益民放在心上去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