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阳光穿过窗户投映在大理石纹的地板上，一旁的真皮沙发上也被印上了斑驳的光影，亨特盘腿坐在软绵的地毯上，小小的手心中攥着游戏的手柄，眼神迷茫，手指慌乱的在手柄上乱按着。

“y键攻击，x键加b键后空翻劈砍。”与亨特相比，小乔在游戏上显得更加得心应手，手指在手柄的按键上按动的样子几乎只能让人看到残影。

“唔，y攻击、b……”亨特笨拙的按动着上面的按键，但是很快随着手柄的振动，他控/制的角色还是死在了怪物的攻击之下。

“没事，小乔哥哥来给你复仇！”小乔操/控着游戏角色从后面蹲身靠近了怪物，然后在有效攻击范围内一个上挑剑，后撤步盾挡，然后跳到旁边的高台上向下一个重劈，随着什么破碎掉的音效，屏幕中的怪物化作了碎片，原地留下了一把武器和一个盾。

“复活了吗？快来这里领武器啦。”小乔语气轻快道“你还是很有天赋的，第一次玩就把手柄的这么多按键记得大差不差了，这个怪本身打起来难度就高，你现在的技巧，有了好的装备打外面的小怪绝对没问题了。”

“嗯，那我去打外面的小怪物吧。”换上了小乔为他打出来的装备后，亨特操/控着自己的角色离开了这个场景，去外面挑战那几个在来的路上把他伤的只剩下一管半的血的怪物。

小乔一边控/制着摇杆让自己的游戏人物跟在亨特的游戏人物后面，一边微微侧耳关注着楼下的谈话。

他的妈妈露易丝和阿福在花园内聊着园艺，老爸克拉克在客厅与布鲁斯叔叔他们聊着关于亨特弟弟的事情——

“所以，亨特有……”克拉克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不过包括偷听他们说话的小乔在内，大家都知道他说那半句话指的是什么。

“嗯，”布鲁斯依靠在沙发上，神态放松道“不过我们答应过亨特，未经他的许可不会将他的特殊能力告知给除家人以外的人，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仅限于此了。”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我的确相当好奇，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刚刚他们一起享用的那顿美味且丰盛的午餐可以说是克拉克·肯特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他跟着队友享用过不少次米其林三星级别的大厨做的拿手料理，韦恩家之前的主厨阿蒂斯先生还是在西餐料理人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以前也没少来韦恩家蹭吃，可是那些都比不上今天中午的那顿美食。

显而易见，那种美味是无法用普通的食材做出来的，更何况，在吃了其中的一块肉后露易丝的皮肤以普通人都能看出来速度变得柔光水滑，常年忙于工作而疲倦的精神状态也瞬间消失……

而他和小乔的也或多或少受那顿午餐的影响，身体与精神就像是晒了足够的太阳般轻松。

不过既然布鲁斯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着亨特的特殊能力对亨特自己以及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看着屏幕中趴到在地上的游戏人物，亨特真心觉得自己不像是有游戏天赋的人，为什么小乔哥哥让几个按键都连起来，做出后翻跳，盾反这些个高难度动作呢？他明明按照小乔哥哥说的几个按键一起按了啊……

看着第无数次惨死在可怕的骷髅兵长矛下的角色，亨特认为，还是消消乐和俄罗斯方块更适合自己一些。

“没关系，我们再换下一个游戏玩。”一心二用的小乔注意到亨特有些挫败的心情，利落的保存游戏进度，拔出了游戏卡，从一旁的游戏卡收纳盒中翻找出了一个全年龄向的跑酷游戏。

“我不玩了，”亨特摇了摇头道“游戏玩太久的话对眼睛不好的。”

“……”第一次从小孩口中听到这句话的小乔愣了一下。他为亨特的听话懂事而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作为哥哥，他肯定是要以身作则的，弟弟都说不玩了，那他也不玩了！“我们去花园里走走，放松一下眼睛。”

“嗯！”

小乔牵着亨特的小手，朝楼下走去。

客厅里，大人们早就将话题转向了最近的时事政事与八卦娱乐上了，见两人下了楼，他们将目光转了过来“你们要出门？”

“在花园里逛逛，玩游戏玩的太久了，放松一下眼睛。”小乔耸肩道。

“……”克拉克看着自己的儿子，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他调侃道“看来是亨特这个做弟弟的在给哥哥做表范啊。”

小乔面露无奈“谁让亨特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呢，我既然要当他的哥哥不能比他还不懂事吧？”

他左右四顾了一圈“达米安呢？”

“撸铁去了。”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子背上的迪克说道。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叫着他和我们一起去花园里溜圈呢。”小乔道，他轻轻捏了捏亨特的肉手“既然他没空，那就我们两个去吧。”

以达米安的臭脾气，就算他在这里他也不可能答应你的吧……迪克想道“加我一个吧，光听他们在这里聊八卦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和可爱的小猎人一起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听到迪克哥哥也要与他们一起，亨特的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好呀，我们去看看阿福爷爷照顾的花园！”

亨特在加入韦恩家前生活在哥谭的唐人街附近，那里相对而言比较安全，居住在唐人街及附近的人基本属于哥谭的中低产阶层，即生活基础花销无忧的群体。社区内都是楼房又没有人负责公共地带的绿化，所以社区内总是显得死气沉沉，灰白白的一片。

当初刚一来到韦恩宅，亨特就被那漂亮的花园吸引了目光，与大家熟起来后他经常跟在阿福的身后帮着照顾花园与花房的花花草草。

“我以前住的地方没有人种花，一直照顾我的霍普奶奶的家中曾养过一盆仙人掌，只不过霍普奶奶总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给仙人掌浇过水，所以最后仙人掌都被浇死了。”提起以前的事情，亨特并没有露出悲伤、难过甚至是怀念的表情，反而十分的坦然。

“霍普奶奶？”迪克虽然通过搜集来的信息情报已经知道‘霍普奶奶’是谁了，不过他们都不打算让亨特得知自己被调查过这件事，所以他在亨特面前还是装出了自己一无所知的样子。

“霍普奶奶是住在我们家对面的一个很亲切很和善的奶奶，妈妈去世后就是她一直在照顾着我，也是她拜托警察帮我找到了你们。”

谈及这些事情，亨特实在是有些过于……成熟？是的，他对于生死离别这种事情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冷静成熟，这让迪克感到有些奇怪。

“你想他们吗？”一直听着他们之间对话的小乔突然插口问道“你想你的妈妈和霍普奶奶吗？”

亨特点了点头“当然想啦，妈妈做的饭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也超级喜欢霍普奶奶给我织的围巾。”

谈及这些时，亨特的脸上仍然没有露出伤心难过的情绪，他的表现就像是他口中的两位逝者只是搬离了他的身边一般……

小乔与迪克相互一视，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大差不差的担忧。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的亨特疑惑的看向他们。

“我在想岛袋女士的厨艺，你做饭都这么好吃了，岛袋女士做的饭那得有多美味啊！”迪克随口给他们刚刚的沉默找了一个理由。

“比我做的饭还要好吃三倍的美味！”亨特用手指比了一个‘3’“可惜她已经去世了，如果她还在的话，我一定让妈妈做一大桌比今天中午吃的还要丰盛的大餐来请你们吃！”

“你……不伤心吗？”小乔小声向亨特询问道。

“伤心？唔，妈妈刚去世的那段时间的确有些不适应啦，不过妈妈早就告诉过亨特她快要去世的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在死后的世界里妈妈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啊，祖父和祖母一定会在她身边陪着她的！妈妈从小就是孤单一个人，没有与祖父祖母相处过，如今他们能在死后的世界见面，这不也是一种美好而又幸福的事情吗！”

一开始亨特也很难接受妈妈快要离世的这个现实，后来还是妈妈开解了他，告诉他死后的世界有爷爷奶奶。

“霍普奶奶也是，她的亲人朋友几乎都在死后的世界，所以我想，在他们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们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也要笑着目送他们去另一个世界寻回友情与亲情。”

岛袋女士拥有着一双能够看穿过去与未来的眼睛，她早早的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也看到了在她死后帮忙照顾着亨特的邻居家霍普老夫人没过多久也去世的未来，所以自一开始，岛袋女士对亨特的关于‘生与死’的话题教育上用蜜糖包裹苦涩悲哀的真相，让小孩子相信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