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御剑

后半夜，说也奇怪，一夜无梦，未雪早上是被一阵饭香给弄醒的，在床上发了会儿愣就起了身，打开门的时候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太能适应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大棺材这种情况。

“醒了。”马道正在帮老妇人摆碗筷，看到未雪出来，招呼她过来吃饭。

“你起的还挺早。”未雪回应了马道，又朝老妇人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没事儿。”老妇人摆了摆手，“就白粥和小菜，你们将就吃吧。”

未雪拉了凳子坐下：“您住这么偏，平常出去方便吗？”

老妇人看向未雪：“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老了，但腿脚还好着呢。”

想起了昨天晚上老妇人差点儿把棺材板掀她脸上，未雪点了点头，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你们往南走，到潜河去，是要找什么东西吗？”老妇人喝了口粥问道。

“我们……”未雪把嘴里的小菜咽下去，“有些事情。”

老妇人笑了笑，没说话。

未雪看了老妇人一眼，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给您添了这么大麻烦，还不知道您贵姓呢。”

“这个不重要。”老妇人三口两口把粥喝完了，“相逢一场而已，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大多数遇到的人啊，都是过客，见过了，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未雪舔了舔嘴，点头道：“这倒是。”

马道和未雪两个人吃完帮忙收拾了桌子，本来想着把碗洗了再走，老妇人连忙摆手把两个人送了出去：“赶快赶路吧，办事情不要磨磨唧唧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向老夫人行了礼：“您多保重。”

老太太笑了笑：“行了，麻烦礼节倒是不少，快走吧！”

未雪和马道两个人告别了老妇人，就继续往潜河的方向走了，两个人边走边庆幸昨天晚上去敲了老奶奶家的门，因为后面的路上真的是一户人家都看不到了。

“还是这个方向吗？”马道往四周看了看。

“嗯，指针还是这个方向。”未雪看着手里的罗盘，又往前望了望，“从这儿可以差不多看到潜河了。”

马道点了点头：“咱们是得过河吧。”

“嗯。”未雪把罗盘收了起来，“你说有没有船夫啊？”

“船夫？”马道皱了皱眉，“我看着不像是会有的样子，这一路靠近潜河都没人家了，谁跑这么老远来赶船。”

“那……”未雪突然笑了，“游过去啊。”

“你能不能想些正常人能想到的法子。”马道啧了一声，“到那边儿看看情况吧。”

“这水，我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赶船了。”未雪看着眼前的潜河喉咙动了动，“还真是绿到人发慌。”

眼前的潜河没有一点河水清澈的模样，深深的墨绿色，完全看不到河里都有些什么，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还散发着一股馊了的剩饭气味。

“你还游吗？”马道重重地吐了口气。

“这水，我要是掉下去我都不想活了。”未雪在鼻子前扇了扇，“御剑吧。”

踏回，掩道出鞘，稳稳地停到了两个人面前，看着未雪在踏回上晃晃悠悠，马道一脸无奈：“要不你还是先用扇子。”

“这不，这不是，还没处熟呢吗。”未雪左右摆了摆，稳了下来，“正好和踏回熟悉熟悉。”

“行吧，那你慢一点儿。”马道说着，刷的一下飞了出去。

“……真能得瑟。”未雪抖了抖袖子，“踏回咱们争气一点儿啊。”

这话刚从嘴边儿溜出去，未雪感觉自己噌的一下就射出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未雪变了四种音调的喊声，马道刚一转头儿，就看见一个黑团儿从自己身边儿刷的飞了过去。

“……”

“慢点儿踏回。”未雪手往下一压，踏回猛地变慢了下来，未雪往后退了一步才没被甩下去，“你可……真猛啊。”

马道追了上来：“你刚才干嘛呢！”

“呃……”未雪摸了摸眉毛，“感受风的速度。”

“……”马道叹了口气，“不急这一会儿，慢点儿吧。”

未雪往下降了降：“还真是什么都看不清，你说这水为什么就变这样了。”

马道也降到和未雪同一个高度：“不是说频发山洪吗，可能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就在两个人已经到河中的时候，气味突然变得特别刺鼻，未雪捂住了鼻子：“这味儿也太冲了。”

“是。”马道皱着眉，“往上些吧，都呼吸不了了。”

正当两个人要往上飞的时候，水突然有了动静，水面开始往外冒很多气泡，咕嘟咕嘟的，就跟水开了一样，与此同时，那股难闻的气味又涌了上来，直扑人脸的那种。

未雪摒住了呼吸，直接往上飞，就在这个时候，马道突然开始晃悠。

“马道！”未雪捂着嘴巴喊了一声，但马道的剑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感觉再摆几下，就要把马道甩下去了。

未雪也来不及多想了，直接又飞了回去，拽过马道的胳膊，把他扶稳：“看我！”

马道一脸懵懵地抬了头，未雪眯了眯眼，这时候马道的瞳孔已经变成墨绿色的了，和那河水的颜色差不多，未雪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闭气！马道你听得到我说的吗？闭气！”未雪拍了拍马道的脸，就在她以为马道听进去了的时候，马道突然一把拽过她的手拉着她往河里冲。

“我！你他娘清醒一点啊！”未雪也不敢撒手，怕一撒手马道就直接冲到河里去了，只好使劲往上拽。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和马道的力量差距有多大，眼看着离河面越来越近，河水咕嘟咕嘟的气泡也冒得越来越多，感觉掉进去就能给她煮熟一样。

她发现掩道一直在试图把马道往上托，但是被马道控制着，灵剑是不能与主人的意志所抗衡的，要是没有掩道顶着，自己师兄估计早进河里去了。

这时候只能赌一把了，未雪也不知道掩道能不能听自己的话，毕竟自己也不是它主人：“掩道，起！”

突然嗡的一声，一道红光散出，剑气刷的扫开，要是搁平时，未雪肯定得鼓鼓掌，但现在不是那么个情况，得赶紧把马道弄上去，离河面远一些。

就在未雪想吐一口气的时候，马道突然好像跟清醒了一样，但这个清醒和未雪希望的有一定的出入，因为这人！御着掩道又冲下去了！这回用的功力跟刚才根本不是一个程度，未雪再怎么叫也不行了。

“你这个时候得瑟个屁啊！”未雪看到马道往下冲还不忘回头冲她轻蔑一笑的时候，她真想直接给他踹下去。

“踏回追上！”未雪真的太满意师父给她这新剑的速度了，嗖的一下就到马道跟前了，未雪一把抓住了马道的腰带，“你要去哪儿啊！”

这时候，马道突然转身给了未雪一掌，虽然她反应快地躲了过去，但是直接把腰带给撒开了。

就在未雪刚要追上去的时候，一个黑影倏然到了眼前，啊不！马道眼前，未雪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把马道架了起来，他把马道敲晕真的就在一瞬间，出手速度快的惊人。

未雪现在没时间去搞清楚他是什么人，赶紧命令掩道往上飞，这时候没有了主人的意志，掩道直接服从了未雪的指令。

飞到高一些的地方，未雪才轻轻吐了一口气，侧头打量旁边的这个人，一身暗紫色玄衣，头上带着一顶黑色帷帽，这穿着就好像明晃晃的写着：“别问我是谁，问了我也不说。”

“刚才多谢了。”未雪想了想不管他是谁，该谢还是要谢的。

那人只是微微颔首，也不说话。未雪舔了舔嘴巴：“那个，我架着他吧。”

“没事儿。”那人轻轻开口说道，“在这个河上面还是别换来换去了。”

“噢，好。”未雪点了点头，“您是潜河这边儿的人吗？”

那人沉默了一小会儿：“不是。”

“啊，这样。”未雪抠了抠手，“您没事儿吗？还是这河只对有些人有奇怪的作用。”

“我有事儿，应该已经和你朋友一块儿进河里了。”这人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微微侧过了头好像是朝未雪这边儿看了过来，“你没吃回散丹？”

未雪知道他说的回散丹是什么，只不过她身上很少带，刚才她和马道也并没有想到要吃回散丹这事儿，但是同样是吸了河里的臭气，马道有事儿，她自己却没事儿，要说谁是最奇怪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不过她并没有和这个陌生人实话实说的打算：“我鼻子有些毛病，闻不太到，可能影响不大吧。”

那人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快到了。”

“好。”未雪应道，她感觉这人没太信她说的话，不过这个她没太大所谓，信不信的，她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

这人帮忙把马道放到了岸边，未雪忙过去探了探马道的脉，还算平稳，刚想抬头再道个谢，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未雪眨了眨眼睛，有点儿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