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跟在小羊的身后,沿着门的向走。
约是肾腺素刺激的作用,在游戏里尚且能高速运转的身体,在放松下来的瞬间,便疼到不能弹了。
肩膀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易鹤野始津阵阵的冷汗。
他能感觉到自己又始贫血了,视野始飘忽,四肢也像是彻底抽干了般没了力气。
在逐渐沉重的呼吸中,他摇摇晃晃地要找个支撑,但整个游戏厅空『荡』『荡』的片,他站在茫茫的白光之中,像是株没有依靠的浮萍。
恍惚中,他看见走在面的小羊回过头来,便控制不住身直直坠了下去。
真是糟糕,易鹤野在失重感中努力撑着睛,等待着后脑勺着地的痛感袭来。
视野黑了下去,接着“啪”地声,白『色』的光从视野中穿过。
易鹤野没有如料那般倒在地只,觉得耳根阵酸痛,接着四肢克制不住地轻轻抽了下。
他在那过电般的刺激中痛苦地喘xi着,不得不再次睁。
模模糊糊中,他看见简云闲精致柔和的侧脸,他感觉到,自己瘫软下去的肩膀那人轻轻搂住——
那人的作十分绅士且有分寸,双臂完全地支撑住了他瘫软下去的身,却没碰疼他的伤口处半分。
紧接着,那熟悉的檀香味拂来,短暂地抚平了疼痛带来的烦躁不安。
然而易鹤野是个薄脸皮的,余光瞥,发现自己那人就这么抱了起来,丢人又实在没力气挣扎下去,便只能羞愤地攥住了拳头。
但很快,他就疼得忘记了这码事。
他简云闲小心放在床,此时,脱离游戏中04倍的知觉缩减,义肢25倍的疼痛反应过来,直接在他的脑海里炸了朵烟花。
“啊……呃……”
他忍不住轻轻唤声,又很快意识到简云闲在旁边看着,便艰难地翻过身,口咬住角不让自己发声音来。
双目昏黑间,他听见简云闲轻声问他:“要不要止疼片?”
易鹤野似乎是对这三个字过敏,连忙抬起头,气喘吁吁地阻拦:“不要!”
简云闲没作声,转身到了杯水放在他的床头。
易鹤野疼得全身忽冷忽热,但这比回好太多——这是他可享受的痛感,他是个变态,他就喜欢这样。
易鹤野边悄悄绞紧手指,边努力调整着呼吸,直到让他寸『乱』的疼劲儿过去,这才滴着汗水,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抬头看了简云闲,视线还有些模糊,于是又咬了咬牙,才勉强问:“……我肩膀碎了吗?”
“没有,好着呢。”简云闲俯下身,轻轻的声音倒是让易鹤野绪稳定下来,“是脑脑机信号欺骗了,这段时间会产生并不存在的幻痛,但不会影响你肩膀后续的正常机能。”
易鹤野松了口气,但听到没有真的骨折,又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幻痛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在自己刚刚缺失左臂的时候,他常常并不存在的疼痛惊醒——那段时间他总还为自己的左手还在,却又在下意识『摸』空的时候怅然若失。
不过好在他是个变态,在习惯义肢幻痛的第二个月,他就已经频繁始在阴雨天zw——尽管他不愿承认,但那伴着阴湿的酸痛感,对他来说确实是可替代的亢/奋剂。
他及时打住了自己的端联,这才止住了场让他丢人的闹剧发生。
视野清明起来之后,口干舌燥的易鹤野慢慢爬起来,刚转身,唇边就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简云闲端着水杯,递到了他的唇边。
多根手指头都嫌累的易鹤野单手接过杯,颤颤巍巍喝了几口,直到温度刚好的水滋润过喉咙,才皱着眉问:“……甜的?”
简云闲:“加了支葡萄糖,补充能量。”
易鹤野咂了咂嘴,忽然到这人是简云闲,便感觉阵惊悚——自己居然已经能毫不设防地喝下他给的东西了,就像是野兽失去了警觉,着实是件非常恐怖的事。
但很快,身的『潮』湿感让他难受得放下了这个念头,他不能接受自己满身汗水地睡觉,于是抬起头:“我要去洗个澡。”
坐在床边的简云闲没给他让,只是盯着他的左手看了。
易鹤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直到看见自己疼得发蔫儿的机械义肢,才悄悄屏住了呼吸。
“你背过去。”易鹤野下意识把简云闲作那只小羊,避险意识削弱了百分之八十,“我先摘了。”
简云闲却没那么听话,而是说:“你确定吗?你现在的左肩基本不能弹,我怀疑你甚至没法看清卡槽的位置。”
易鹤野紧张地咬了咬下唇,虽然很烦躁,但这人说的确实是事实。
此时,因为左肩的剧痛,易鹤野连扭头朝左看的作都做不利索,别说是摘义肢了,他连碰到左臂都非常的困难。
此时,最不听到的四个字现了——
“我帮你吧。”简云闲口的瞬间,易鹤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老天爷都知他是个非常敏感的人,让别人帮自己下义肢的刺激程度,对他来说,和那什么几乎没有区别了。
尽管他也没有那什么过,但易鹤野依旧觉得,自己这个类比简直就是精妙绝伦。
此时,满身的黏腻缠得他燥热不堪,如果安稳睡觉,这澡就必须得洗,这义肢便也必须要下。
但坐在自己面,扬言要帮自己摘义肢的,偏偏是简云闲。
易鹤野倔强地抬起右手去『摸』左臂,便很快在阵25倍剧痛中双目昏黑。
就这样来来回回尝试了有十几次,纠结了有十来分钟,简云闲便也就这么耐心地、安静地等了他这么久。
终于,易鹤野虚脱地侧过身、扭过头,悲愤地朝现实妥协了:“快点儿。”
正他努力分散注意力时,简云闲的声音在他耳根传来:“衣服。”
易鹤野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他檀香味的气息撩得浑身发烫。
他脑袋发懵地单手解衣扣,褪去半边袖,肩头暴/『露』在有些冰冷的空气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接着,根柔软的手指拂自己的肩头,冰凉的触感立刻窜到了脑海中,易鹤野觉得喉咙都掐成条细缝来。
好半天,他才硬着头皮调侃:“简教授,你的体温设置得偏低了,这样的水平可是很难装成人类的。”
然而身后那人轻轻了声,说:“不是我的问题,是易先生太烫了。”
易鹤野反将了军,瞬间整个人烫加烫,狡辩:“我发烧了。”
“嗯。”简云闲先生发现的声音传来,“得好好休息才行。”
在说话间,简云闲的手掌轻轻覆住了金属义肢与残肢的连接处,接着手指便探进拿隐/秘的凹槽内。
易鹤野的心跳始加速,这是断肢第次外人触碰,这让他难言喻的紧张。
他感受着冰冷的指腹在自己的断肢表面游移,那人的作十分温柔,叫他觉得自己的紧张带着免不了的自作多。
很快,那人碰到了锁扣,易鹤野屏住了呼吸,他知,接下来便是最疼痛的时候。
“忍下。”
简云闲的声音,是和那轻微的“咔嗒”声同响起的,意料之内的疼痛从断肢处刺后脑勺。
易鹤野死死咬着牙,在叹来的秒,他就咬着自己的舌尖,『逼』着自己把声音咽了下去。
尽管鼻息还是彻底『乱』成了糟糕的团。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穿来小羊的那句:“还为你在做什么羞羞的事呢。”
接着,他在疼痛和联中,非常明显的……嗯,来了感觉。
易鹤野悄悄低头看了,只觉得脑都白了。
现在立刻从32楼高空跳下去,这辈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吧。
在简云闲只可意会的轻声中,易鹤野慌『乱』地拿起角将自己遮掩住,只在内心求他不要口。
那人似乎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般,非常绅士地没有再提——不得不说,这份沉默让易鹤野更慌了。
直到那人很小心地、仿佛脱模般,将那义肢点点、寸寸地摘下来,他才慌不择路地跑下床。
妈的,易鹤野痛骂自己,这时候到怪精神的。
冲进浴室之后,易鹤野把将热水阀关掉,冰冷的凉水直接从头顶灌下来。
他觉得自己全身就像是烙红了铁的,冷水浇去,都要掀起层水蒸起来。
骤然冷水浇灌,让他还虚弱着的身体个激灵,但精神的地依旧精神。
易鹤野叹了口气,奈地将脑袋抵在瓷砖,将水到最,挡住浴室里的切声音。
此时,门外又传来简云闲的声音:“水温别调太低,小心生病。”
易鹤野目光空洞地站在冰冷的水中,感觉到了身体逐渐变沉——
太好了,易鹤野破罐破摔地,病死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