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认萧然的身体除了腿,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后,秦大夫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顾威,你先回去吧,猪肉铺那边忙完后,你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接我们回去。”
顾威点点头,猪肉脯确实还在等着他呢。
不过,他已经决定,那边一忙完,他就过来换未婚妻回去休息。
他自己熬个一两夜的完全没问题,但却舍不得婉儿熬夜。
唐家那边很快就将唐子文的尸体带回去了。
走的时候,她还看到唐家夫妻俩对着秦大夫鞠躬来着。
看来,他们并没有因为孩子的死而怪罪秦大夫。
唉,好端端的一个孩子!
都是胡志杰造的孽呀!
一大早,周进过来给他们送早餐的时候,就见姐弟俩心情都很沉重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问道:“萧东家,你们怎么了?”
他昨晚来的时候,两人表情也没有这么严肃呀。
他看了眼萧然,难道是病情又严重了?
萧婉儿挤出一抹笑来,“没事。对了,昨天店里一切都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
姐弟俩正在吃早餐的时候,何况过来了。
萧婉儿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就退到一边,留出空间,让他们自己说话。
也希望有了何况的插科打诨,能让自家小弟心情好些。
一大早的何况心情还不错,一出现就自带节奏,
“当当当,萧然,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见萧然只是瞥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而是自己接着道:
“是崔记灌汤包啊。以前你吃过一个,不也说很好吃的吗。我今天特意早起去排的队,大早上冷的很嘞。”
昨天,他问过萧然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回去后他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他曾经夸过这个好吃。
见萧然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说错了什么。
突然,他了然的拍了拍头。
萧然肯定是见自家姐姐在,不敢夸其他家的饭好吃。
他懂,他都懂。
像他要是在家跨其他店铺的衣服好看,也是会被爹娘满院子追着揍的。
所以,他自认为贴心的转移话题道:
“哦,对了,唐子文已经回家了吗,我刚才都没看到他人。”
萧然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才道:“他走了!”
何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去哪了?”
然后,他就见萧然往后一靠,怅然道:
“去地府了。”
何况本来还想问唐子文去地府干什么。
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看着萧然,“你,你是说,你是说他……”
因为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窗,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眼来。
萧然点了点头。
何况愣愣道站在那,怎么也想不通,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
这一上午,因为唐子文的死,大家都有些蔫蔫的。
下午,小然的同窗章寻过来看望他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唐子文的父母将他抬到了胡通判家门口。
萧然和何况眼睛一亮,
“是让胡志杰那个王八蛋一命偿一命吗?”
章寻看了眼萧然两人,抿抿嘴,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你是什么意思呀?”何况都有些迷糊了。
一旁刚回去休息了两个时辰,又回来的萧婉儿也惊愕的抬起头。
她听懂了对方话中未尽的意思。
可唐家父母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呀!
何况有些不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那么多可能?”
何况就不喜欢和这些人交往,天天说话都费劲。
萧然就道:
“章寻是说,唐子文的爹娘可能是为他讨公道去了,也可能是想用他换取好处。”
按说,昨天他们这些人的家长都已经达成了一致目标。
如果唐家真是想为唐子文讨回公道的话,那大家聚在一起的力量不是更大,更有胜算吗?
可唐家父母悄悄的先行动,是什么意思?
何况闻言,立马道:
“不可能!你们,你们俩也将人想的太坏了。”
明明昨天他还听到父亲说,大家已经都同意一起去衙门递诉状了。
萧然和章寻对视一眼,不是他们将人想的太坏,而是何况那个脑子太简单了。
何况还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父母,他对萧然道:
“你在这好好养伤,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萧然自然没有异议。
何况走的时候,还拉上了章寻,誓要让他亲眼看到,世上没有那样的父母。
此时,胡通判的家门口,唐母带着三个小儿女正守在大儿子的尸体旁哭泣。
周围也是聚集了好多普通老百姓。
他们这会对唐家还是同情怜悯为主,死了的可是长子呀!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胡通判府里,唐父确实一脸坚定的道:
“一千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胡通判皱着眉头,道:
“不行,太多了。你一家就要一千两,这次十二个学生,我上哪去找一万二千两银子来。”
唐父解释道:
“通判大人糊涂了不是,我这儿子现在是死的,这是一个价。他们可都还活蹦乱跳好好的呢!那活着的,不是还有活着的价吗?”
胡通判咣当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沉着脸,不怒自威道:“那我今天要是不同意呢?”
可惜,唐父并不怕他。
他早就打算好了,到时候讹了这几家后,他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宁州城,谁还能找到他不成?
至于现在,他抬头看了一眼胡通判,对方只要不傻,难道还敢对自己下手不成?
他进来的时候,外面可是有不少双眼睛看着的。
唐父微微一笑,
“我觉得胡通判您最后会同意的!而且时间拖的越久,对您越是不利。毕竟名声这个东西,想要再捡起来就不容易喽。”
胡通判恼怒的瞪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吩咐管家去取了一千两银子来。
闻言,唐父忍住心中的激动,继续云淡风轻的坐着喝茶。
“这是一千两银票,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拿这个威胁我一辈子呢。所以,你要给我立个字据。”
唐父微微皱眉,有些不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