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出了应州境内,萧婉儿就明显感觉到路上的搜查更严格了。
基本上是每过十里就会被盘问一次。
萧婉儿看了看前面的路,愁眉不展道:
“这样不行,这一路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搜查点呢,不可能每一回都能让对方放弃检查的。”
周小公子就道:
“要是能有个什么身份,对方一定不会检查的就好了。”
萧婉儿也是这样想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能装扮成大人的模样。
但看了看他们的个头,她是真的没有本事能把两个岁的孩子给短时间内拔高的。
见到后面有人过来,萧婉儿便上前问道:
“你好,大哥,我想问下豫州城怎么走呀?”
“豫州呀,那是比较远的,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经过建州,下一个地方就是豫州了。”
那老伯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祖孙去豫州干什么?”
萧婉儿就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悲泣道:
“是去找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他婆娘三个月前病死了,只留下了两个小孙女,我又老眼昏花的,怎么养活的了她们呀,所以想把她们送去找自个的亲爹去。”
一听就是可怜人呀!
那老头道:“你们怎么不请人带书信呢,这一路走过去,按你们的脚程,没有半个月是到不了的。”
“啊,这么远吗?可我老婆子一个,大字不识,手里也没有什么钱,关键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混账儿子到底在哪?这不,我就只能带着她们自己过去找了。老哥,这去那边有没有什么近路呀?我们身上的钱不多,怕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呀?”
“这样呀?”
那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看了看四周问道:
“大妹子不瞒你们说,我这里有个好活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直接带你们去豫州,路上食宿我们包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帮你找你儿子。”
萧婉儿用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道:
“真的吗?我什么都可以干,洗衣做饭,端屎倒尿都行的。只要你们把我们祖孙带到豫州去,要是再能帮找到我那个不肖儿子就更好了。”
那老头就将她拉倒一边悄声嘱咐道:
“……如此便可,你也不用伸张,到时候给我们打个手势就行,我们会一直有人在你附近跟着的。”
萧婉儿那张画满皱纹的脸,此时颇有些为难道:
“这样行吗?这么简单的事,你们到时候真的会给我钱吗?”
“怎么会不给?”
那老头说着就从怀里掏出银子出来,
“你看,这就是我从宁州那边一路过来赚到的。”
“我听那管事说,如果运气好,真让你们找到了,就是一次性奖励二十两呢,那可是二十两呀!”
其实人家说的是一百两,但人是他拉进来的,到时候如果真的立功的话,那他不也应该是首功吗?
首功拿八十两不多吧!
萧婉儿就双眼发亮,思虑片刻,最后咬咬牙还是同意呢。
不过,很快她就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哥,能不能……,能不能把今天的钱先给我们呀?我和孙女门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呢。”
那老头想了想,还是从怀里给她拿了二十个铜板,
“给,这就是你今天的工钱。记得眼睛要睁大,尽量去和年轻男女带着孩子的那种人搭话,你要是觉得可疑,也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明白吗?”
萧婉儿欣喜的摸索着到手的铜板,一个劲的直点头,
“你放心,我老婆子在我们那就是最讲信用的。我既然收了你们的钱,肯定会好好干活的,唠嗑聊天就是我老婆子最擅长的。”
此时,建州府衙内,童知府也正和儿子商量着,
“实在不行,就把八岁到十岁的所有男孩都拦下来,全都放到河里洗个澡,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他对面的童公子想了想,加了句,“也包括女孩!”
在宁州城的时候,对方不就是把人扮成女孩子,蒙混过关的吗。
童公子也就是之前在宁州城,与鲁义一起的那个白衣公子。
想到这里,他就气愤道:
“都怪那个鲁义!爹你是不知道,但凡他早两刻钟关城门,现在人就在我们手上了,哪还需要这样大动干戈?”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那个萧婉儿就带着人跑了。
“行了,你也别生气。这次你想的主意就不错。他们要想早点回京城,就必须从我们建州城过。不管他们化成什么样子,肯定会有破绽露出来的。”
不过是个屠夫和一个读过两年书的秀才女,能有多聪明?
他们会防着官差,但他还能时刻防着周围的人吗?
他就是个老虎,他也有打盹的时候。
找一群人混进进出城门的那些人里面,总会有收获的。
原来刚才和萧婉儿说话的老头,就是建州知府找的人。
和那个老头分开后,萧婉儿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们还是太大意了,之前没被敌人发现,真的是老天爷保护。
也幸亏在应州城的时候,他们是住了上好的客栈,没和当时一起进城的人住在一起。
要不然,就凭他们三个频繁的改变装束,说不定都已经被抓进大牢审问了。
回来她就盯着周小公子问道,
“你们家和建州知府的仇很大吧?人家这是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呀!”
周小公子想了想道:
“建州童知府曾经也是候府公子。但他们因为犯了错,被我父亲抄家了。他自己也从吏部侍郎贬到了建州来做知府。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都是知府了。”
萧婉儿心道:怪不得。
这断人前程可不就是如同杀人父母吗?这周知府和人家是有杀父杀母之仇呀。
萧婉儿边走边将从那个老头处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一些,知道吗?就是独处的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哪个地方就有对方的眼线呀?”
也不知道顾威那边怎么样了?
顾威此时正挑着眉头,听隔壁桌的人津津有味的讲他和婉儿两人如何丧心病狂,如何生吃人肉。
那架势好像亲眼所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