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一开始确实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借颜世子的事情将不少武将拉下了台。
当然他们这边也不是没有损失,可都是一些职位低的,在这场文官武将的较量中,至少整体看起来他们这边是嬴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程大学士总觉得事情怪怪的,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的警惕心让他不是很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第二天大朝会上,文官这边继续攻击武将,但程大学士却是丝毫没有下场的意思。
在两边互相攀咬后,皇上就如程大学士所料的那样,既然都觉得对方有错,那就谁也不偏袒,两边都丢进刑部去,有没有贪赃枉法,交给刑部查不查不就知道了?
可是为官的,今天能站在大朝会上的,敢拍着胸脯说“尽管让刑部查去,我绝对没有贪赃枉法”这句话的,不能说没有,但程大学士敢拿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不超过三个。
所以,这些进了刑部的人,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应该是都出不来了。
见状,程大学士眼神暗了暗,之后便开始示意文官这边不要再主动了,众人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还是很听话的。
这边,在沈掌院再一次带着萧然进宫,四下无人的时候,徐令安往后一靠,甚是可惜道:
“可惜了,要不是程文那个老狐狸看出了什么,这次应该可以清洗更多的人下来。”
程文就是程大学士的名字。
是的,这次的事情是皇上和护国公联合,两人利用文官与武将之间的矛盾,旨在为朝廷换上新鲜血液而导了这么一出戏。
护国公之所以会同意,一是为了两个孩子,二是,这些年武将这边也的确是该清理清理了,要不然一点点脓疮是可以长成毒瘤的。
至于,文官那边,徐令安也已经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上安插上自己的嫡系,只待他们快速成长起来。
他之前一直说前朝后宫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话也没错,但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并不代表朝臣们都是他的人。
所以有机会还是换一换吧,尤其是面上忠于他,背地里却唯内阁马首是瞻的那些官员,徐令安看着他们就心烦。
皇上和内阁是相辅相成的,他现在治理天下离不开内阁的辅佐,但是他也不想处处受限于内阁。
他是个有大抱负的皇帝,还想开创出大锦朝的新篇章,内阁要是和他一条心,那自然是君臣相携,共开辉煌,可内阁那几个老家伙个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就不能怪他这个皇上对他们开刀了。
听见皇上的叹息,萧然觉得没什么好叹息的,这次事情皇上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要真是把整个朝堂都换上听话的人,其实也未必是好事。皇上励精图治的时候还好说,要是以后变得昏庸无道了,怕是连个敢劝谏的人都没有。
而且内阁那几个老东西,可都是几十年宦海沉浮过的人,皇上这戏之所以能唱下去,是他们没想到护国公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要知道护国公之前可是武将默认的领头羊,这次倒台的武将可是比文官多。
萧然也明白了上次皇上为什么要在沈掌院面前不再藏着掖着了,应该是为了让沈掌院保护自己。
虽然他没有上朝,但是也知道作为护国公的孙女婿,他必定是被殃及的池鱼,但他一直在翰林院安安稳稳的,沈掌院功不可没。
这次的事件以文官那边偃旗息鼓而告一段落,受那些武将的牵连,护国公被罚三个月的俸禄,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因为颜世子冤屈洗清了。
皇上到底是不甘心,把弹劾颜世子的那个御史大夫给打进了大牢,罪名就是空口白牙侮辱已故的忠臣良将。程大学士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出列反对
皇上将空出来的御史大夫一职换上自己的人后,才觉得大朝会上的人看着舒服多了。想必他再和内阁意见相左的时候,支持自己的人应该会更多了。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秦英他们则是撇撇嘴,觉得皇上肯定是因为可怜护国公才处罚这么轻。也是萧然这小子命好,躲过了这一劫。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萧然回去了一趟,和姐姐一起将晴儿姐弟俩护送回了国公府,想来护国公那边也想念他们姐弟。
送过晴儿姐弟俩,萧婉儿便干脆先送弟弟去翰林院。
马车上,萧婉儿问道:“明天你休沐是不是要去考场接严子华他们?”
萧然抬头,“是呀,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姐,明天你有事吗?”
是的,在皇上和内阁斗法的时候,严子华他们已经进了春闱的考场,明天就要出来了。
萧婉儿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新宅子那边基本都布置好了,就剩一个内室和书房了,这两个地方你抽空自己去看看,到底怎么布置好?”
“没事的,姐,你拿主意就行!”
萧婉儿嗔了他一眼,“我才不操这个心呢,你还是自己决定吧。”
“行,回头我晚上下衙后过去看看就是!”
其实,他真是觉得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反正他们在新宅子那边也不会住太久的。
不过,姐姐既然这么吩咐了,他照做就是!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以及由远及近“哒哒哒”的马蹄声。
萧然心下一凛,连忙掀开车帘,看清楚状况后,当机立断的冲车夫暴喝道:“拐到旁边停下,快!”
前面的那匹马明显是受惊了,正不受控制的向他们这个方向驶来,姐姐这会可是还怀着身孕,这要是撞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那车夫反应已经很快了,但对方的马车更快,似乎不过须臾,那匹马就已经在近前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往一边撤。
萧然抽出靴子里藏的刀,便准备跳下去将那匹马捅死,就这这时,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人猛地扯住了那起疯马的僵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