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鸣鹿书院,徐义修远远的就见学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他连忙上前拉住两个弟弟,“你们等一会,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徐二郎这次很是听话,乖乖的跟在大哥的身后,“好!”
来到书院门口,徐义修就见有人在门口大声喊道:“把吴先生交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天天都在给孩子们讲什么?”
“就是,就是,让他出来跟我们说清楚,我儿子不过十二岁,他就撺掇我儿子在什么请愿书上签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
“是呀,我儿子虽然十六岁了,但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他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他不好好教圣贤书,竟然教孩子这些,这不是害人吗?”
原来,不仅是徐义修一个人觉得不对,别的家长同样觉得吴先生心术不正。
徐义修看向身旁那位脸涨的通红的中年男人,问道:“大哥,你们也觉得孩子是被蒙骗了,是不是?我还以为是我太过小心呢?”
那中年男子到现在都还很是气愤,
“是呀,孩子昨天一回来就说他们在干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你说我家那傻小子才十五岁,连秀才都没考中,那慷慨激昂的熊样,好像这天下没了他就要生灵涂炭似的,还说我们这些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气得我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这会还在床上躺着呢。都是这什么狗屁吴先生教的,我今天非要好好让他出来给我说清楚。”
徐义修就回头看了眼两个弟弟,觉得他还是太仁慈了。他昨天要是也把两人打的下不来床,今天早上哪还用费尽心机的演戏呀。
徐二郎见大哥的表情不太对,便拉着小弟往后退了退,
“大,大哥,萧表哥可是说了,不让你随便揍我们的,要不然,我回头就找表哥告状去。”
徐义修吩咐小厮,“把他们俩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们出来,他们要是敢反抗,直接绑起来就是!”
说完,便冲着两个弟弟森然一笑,“你萧表哥只是说不能打,没说不能绑吧?”
徐二郎:
两个人反抗不得,只能被小厮给带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徐义修就见这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家长,就是不知道书院这次怎么平息众人的怒火。
此时,鸣鹿书院的闫院长也正在骂吴先生,
“你说你只是想找个事情干,我好心介绍你来书院教书,你这是要坑死我吗?”
吴先生依就梗着脖子道:“我又没有说错,这次本来就是内阁做错了,您敢说内阁没错?”
闫院长怒道:“你是御史,还是朝廷重臣?他们错没错,用的着你们操心吗?你操心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些学生一起?”
两人虽然相差了十来岁,但是两人当年是同科,闫院长考上进士后在翰林院呆了十多年,后来便干脆出来教书,他也是去年才升为鸣鹿书院院长的
吴先生当年是直接补官,但是做了两任的偏院地区的县令后,便辞官了,后来来到京城因为没有其他营生,闫院长便好心介绍他来书院教书。
前几年还好,这一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课堂上讲朝堂上的事,要是只叙述也就算了,可他主要讲的还是自己的感受,有其他先生向他反应过,自己也警告他,明明他也保证下次会注意的,没想到这次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闫院长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累道:
“好了,我们同科一场,不让你直接出去面对那些群情激愤的家长,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从后门离开吧!”
‘’院长,我”
闫院长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们鸣鹿书院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坏了这近百年的名声。”
徐家这边,徐二郎两人也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跟着小厮回来了。
徐三郎年纪小一些,很是不解道:“二哥,吴先生真的做错了吗?可是我好想喜欢他讲的故事呀!”
是的,今年不到十岁的徐三郎,把吴先生讲的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当做名人事迹听,而且还是活的名人,听着更有感觉。
徐二郎趴在桌子上,有些烦躁道:“我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参与的,勉强属于朝堂的事情,本来是很兴奋的,甚至都做好了被抓进大牢的打算了。
可不管是哥哥,还是更厉害的萧家表哥都说他方式错了,今天更是有那么多的家长说吴先生错了,所以,他们这些学子真的是被吴先生给利用了。
再想想昨天萧家表哥说的话,徐二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蠢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徐义修就回来了,徐二郎连忙迎上去问道:“大哥,书院怎么说?”
徐义修瞥了他一眼,“你们闫院长出来道歉,说是因为学院监管不到位,所以才给了吴先生妖言惑众的机会,现在吴先生已经引咎辞职了。”
说完,徐义修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你们喜欢鸣鹿书院吗?要是不喜欢的,我想办法给你们换一间书院。要是喜欢的话,那就在里面好好给我读书,不要总想着其他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要是实在感兴趣,以后休沐的时候,就去找你萧表哥玩,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他,不管是什么事情。”
徐二郎低头想了想,道:“大哥,我还是想留在鸣鹿书院读书!”他刚习惯这边,不想再换了。
徐义修也没有勉强,“好吧!”
鸣鹿书院的事情对朝廷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是程大学士等人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现在更重要的是众人弹劾庆王爷的事。
知道那些不满的人将火力全部集中在庆王府,程大学士在自己书桌前静坐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夫这次莽撞了,不如众位大人的胸襟!”
他自然明白众人为什么有志一同的避开他们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