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猜测:说不定明州城里现在正有十万大军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他们不跑,难道去送死吗?
倘若圣女娘娘那件事不是敌人的手段,那就更要跑了。
罗将军看着下面的士兵,很是无力,要是有可能,他真的想晚个几天再攻城。
如今将士们自己都没有信心能赢,这场仗还怎么打?
可惜的是,他不敢违背家主的命令,家主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明天之前落日之前拿下明州城。
即便他姓罗,要是没有完成任务,家主也不会因为他们是同一个祖宗,就对他手下留情的。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将军,士兵们的状态不对!”
罗将军抿抿嘴,看了眼明州的方向,最后还是道:“两刻钟后攻城!”
副将们便知道这是没法改变的,只能应道:“是!”
凌晨三刻,敌军正式发动战争,蔡将军和丁知府站在城墙上观看下面的战况。
嗯,越看,他们越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蔡将军替换掉鼓手,亲自为将士们擂鼓助威,鼓声越来越响,甚至开始压制住对方的鼓声。
让本来就士气高昂的众将士,更是如有神助,手起刀落,敌军就倒下一个。
同一时刻,罗将军也目光沉沉的看着战场,“去,换掉鼓手!”
他身边的副将焦急道:“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将士们这是在送死!”
罗将军猛地转过身,“那你愿意去和家主解释吗?”
副将想起家主的暴戾,垂下眼眸,没吭声。
要是有可能,他宁愿这辈子都不再见家主一面。
他们是堂堂七尺男儿,是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不是那些只会伺候人的小倌。
可在家主眼里,他们和那些小倌是没什么区别的。
他不知道,他愿意为之效劳终身,愿意为之赴死的罗家,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怪胎?
是的,在他们眼里,罗天罡就是一个怪胎。明明老家主是那样的礼贤下士,他的父亲甚至还被老家主敬过酒,怎么到家主这里,就完全变了样。
罗将军也没办法,他的父母妻儿都在扬州,他这边要是有一点异动,他相信,家主一定会毫不手软的要了他们的命!
另一边,王亮带着几十个不愿意送死的人趁着天黑,直接逃进了附近的山林里。
他们作为第一批逃兵,很快就有第二批,第三批,等到最后的时候,差不多有近千人一起逃跑。
等罗将军知道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逃了近五千人,罗将军想了想,对几个副将道:“你们几个带着人去追逃兵!”
几个副将对视一眼,知道将军是在给他们一条活路,可他们不能放任将军一人在此,
“将军,末将们在此督战,将军去追逃兵!”
“是呀,是呀,将军还是您去追逃兵吧。”
罗将军看了眼战场上倒下的士兵,心里不是不疼的,这都是他一点一点训练出来的士兵。
他曾经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出来建功立业,但是如今,他明知道他们心里害怕,但还是只能带他们过来送死。
因为他们有一个软弱的主帅!
他要留下来陪着他们,以后到了黄泉路上,他要给他们跪下磕头。
是他的懦弱害了他们,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为什么会站在罗天罡这边,帮他对付以前的少家主。要是以前的少家主掌管罗家,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只希望他的父母妻儿能活下来。
“我现在以主帅的身份,命令尔等带兵追回逃兵!”
走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那几个副将对视一眼,最后跪下道:“末将领命!”
隔天一早,进入定州境内的程大学士他们,就知道了明州的三万兵马,抵挡住了世家这边八万兵马的进攻。
不仅如此,还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连敌方的主将脑袋都割了下来。
程大学士看向沈掌院,“你对蔡将军还有印象吗?他这么厉害?”
如此人才他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沈掌院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要是问他文官,他基本上都知道,但是武将,他知之甚少。
一旁的萧然道:
“蔡将军曾经是西北于将军的部下,是一步步从底层升上来的,此人……之前并没有展现出如此高的领兵才能!”
程大学士点点头,那就应该是背后有高手指点。嗯,回头他一定要好好和这背后高手聊聊。
等到中午的时候,程大学士他们就知道了,原来背后高手是圣女娘娘。
此时,他们正在官道上一边吃啃干粮,一边听人讲圣女娘娘的事情。
“……听说罗将军决定攻城的前夜,分明有士兵看到圣女娘娘,那圣女娘娘还让那士兵赶紧逃跑,因为这一仗必败无疑。但罗将军自诩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偏偏不信这些,所以如今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有人就附和道:
“是呀,是呀,我祖父就亲眼见过圣女娘娘,这都是真的,可总是有人不相信唉。也是造孽呀,好好的,干什么要打仗呢,害的咱们还要躲回乡下去。”
“谁说不是呢,今天一大早,听说打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怎么就不声不响的要打仗呢,我还准备下个月给我儿子娶媳妇呢,现在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孙子?”
有个小个男子看了眼众人,小声道:
“我觉得这仗打不了多久,你们想呀,圣女娘娘都说世家必败无疑,那不就是很快就会结束吗?”
众人便连连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那边,程大学士便看向说话的男子,见对方看过来,还冲他笑了笑,把那男子笑得莫名其妙,起身便离开了。
顾威见状,紧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大概半刻钟后,程大学士他们便起身朝树林里走去,罗鱼儿以为他们是要去方便,也就没在意。
树林里,那个小个子男子死命的挣扎,“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