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徐令安一睁眼就对福公公感慨道:
“哎,朕发现还是做臣子好,每十天还能休沐一次,哪像朕,全年无休,朕简直比那田里的老黄牛还辛苦!”
福公公:
虽然您是我敬爱的皇上,但老奴还是要说句公道话,您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人家铁定会骂您的,而且您,一点也不冤!
福公公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建议道:“皇上,要不奴才派人去请萧大人进宫?”
所以,刚才那话以后还是别说了,真的,容易遭骂!
那边,徐令安闻言撇撇嘴,“朕一个月,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几天不用看萧然那张臭脸了,你还想着把人请回来,你疯了吗?”
福公公:
您是皇上,您高兴就好!
是的,今天是萧然休沐的日子,萧婉儿早上看到他们小夫妻俩手牵手过来的时候,便道:
“要不,你去找徐表哥或是赵世子吧,今天裘老夫人会上门!”
到时候对方要真的提了什么过分的话,她们还能以萧然不在家推脱过去,能值得吴大学士特意提点的人,裘老夫人肯定很厉害。
萧然摇摇头,“姐,我一会进宫去!”
倒不是怕裘家的人,主要是年底了,皇上肯定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外逍遥!
萧婉儿便道:
“那行,你赶紧吃饭,一会我给你装一些牛肉酱,你给皇上带去。”从江南回来之后,皇上应该很忙,都没有时间出宫了。
“嗯,好!”
刚好,萧然前脚刚离开,后脚裘家祖孙俩就过到了。接到丫鬟的通传,是邱嬷嬷去大门口将两人迎进来的,
“两位这边请,我们家夫人知道两位要过来,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
裘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笑呵呵道:“是老身打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两位夫人的时间?”
“老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家两位夫人知道您要来,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话,一行人便来到了内院。
萧婉儿和晴儿在二门处等着,一见到她们,就笑着迎了上去,
“裘老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老夫人见谅,二位快请进!”
“宁国夫人,萧夫人,是我们叨扰了!”
大家从二门处一直寒暄到客厅,大家分主宾坐下后,萧婉儿便开始等着裘老夫人开口!
不过,裘老夫人却并不着急,而是先拉起了家常。
“说来不怕夫人笑话,我们祖孙俩已经很久没有出来做客了。当年那件事情过后,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老的老,幼的幼,老身那会恨不得一头撞死了,给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偿命。可老身不能死呀,我家老爷和老大已经不在了,我们裘家这一支只剩下嫣儿和他弟弟两根独苗苗,老大媳妇受不了刺激,直接卧病在床,老身要是不撑着一口气,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夫人说是不是?”
说完,裘老夫人和裘嫣然的眼角都湿了!
萧婉儿和晴儿两人只能温言安慰,
“过去了,这些都过去了,裘姑娘温婉贤淑,裘小公子想必也是满腹经纶,老夫人这些年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将来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边,裘老夫人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道:
“让夫人见笑了,听说夫人当年也是小小年纪,一人拉扯着萧大人长大。比起夫人,老身还是自愧不如的,不说其他的,我家那个孙子比萧大人小不了几岁,但是和萧大人想比,那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很是幼稚!”
“老夫人这话就是谦虚了,比起老夫人,我们这算什么呀!”
此时,裘嫣然开口道:
“不管是祖母,还是宁国夫人,都不容易。萧大人有今天,宁国夫人肯定也是付出了许多的心血!而祖母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我生病,祖母总担心丫鬟照顾不周,守在我床前我一夜又一夜,不敢合眼,要不然我和弟弟又哪里有今天?”
裘老夫人便叹口气道:
“哎,这都是应该的,祖母只求将来到了黄泉,见到你父亲和祖父,能挺直了胸膛说一句,我真的尽心了!”
萧婉儿和晴儿:
不是,你们祖孙俩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来她家又是哭,又是展现祖孙情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你们回家自己关起门来说,不是更好吗?
接下里,祖孙俩也都是围绕着养育孩子的艰辛说起,差不多把裘老夫人培养孙子孙女遇到的所有的困难都讲了出来。
不仅有问题,还有具体的解决方法。
比如裘小公子小时候调皮不愿意练大字,老夫人既不打也不骂,只每天上午和下午给她自己各安排一个时辰练字。
也不强求裘小公子跟着一起练,只要求他一定要陪在身边。
慢慢的,裘小公子因为无聊,只能也拿起笔开始练字,就这样,裘老夫人整整坚持了半年,直到帮小孙子养成每天练两个时辰的字的习惯后,才停下来。
萧婉儿和晴儿也慢慢的越听越认真,不得不说,裘老夫人的这些方法先不说管不管用,但都很新颖,以后说不定就能用到。
最后,裘老夫人笑道:
“夫人莫见怪,老身这是好久没有和人好好聊聊天了,一时收不住,倒是耽误夫人的时间了!”
那边裘嫣然便请求道:
“夫人,以后我们可以常登门吗?不瞒夫人说,我们家因为当年小叔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我们来往,我祖母已经这些年来鲜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这边,萧婉儿闻言,顿时就惊醒过来,她刚才竟然想直接点头,可她一开始明明是对这祖孙俩怀有警惕之心的。
萧婉儿端起茶杯,不得不说,这裘老夫人就是厉害,要不是率先得到吴大学士的提示,这会她肯定会直接应下的。
毕竟在讲那些教育方法时,这人已经不着痕迹的把责任都推到了她小儿媳的身上,虽然说得不明显,但自己事后要是顺着她的思路一琢磨,肯定会觉得裘家人很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