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上百名赤手空拳的蒙古士卒正在和缪大亨的亲兵对峙。
帐内,缪大亨疑惑不解地看着地上的人头。
“你们这是何意?”
“元帅,我们也要投奔明主!这是万户布日固德的人头,是我们的见面礼。”
带头闯进来的格根指着地上的人头闷声说到。
“好!”
蒙古人自愿归降,这可是意外之喜!施耐奄高兴得两手都拍不到一块去了。
冷静一下,他伸手虚扶道:“诸位请起。老夫代主公欢迎你们。”
“您是?”
哪来的老人家,还敢代表明公说话?格根等人错愕地看着他。
“老夫施彦端,忝为明公帐下的管民总管。”
“见过总管!”
原来是个文官老爷。恍然大悟的格根赶紧招呼众兄弟给施先生行礼。
“总管,俺们以后算不算明王的兄弟?”
莽撞的阿古拉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问了一句,吓得旁边的哈森连忙捅了他一下。
凭你也配?
缪大亨忍不住眉头紧蹙,不屑地看着他。
“天下各族皆为兄弟。”
略一思索,施耐奄微笑点头。
缪大亨诧异地看着他,心说‘姜还得是老的辣’。你瞧人家进士老爷多会说话。
“明王同意咱们入伙了!”
心思单纯的哈森兴奋地向帐外的兄弟们通报起来。
“好!”
帐外的蒙古兄弟们顿时喜笑颜开。不管对方乐不乐意,他们主动和面前的亲卫拥抱在一起……
一个时辰后,所有千户以上将官齐聚帅帐。
卞元亨开门见山地宣布道:“诸位兄弟,某已决定投奔朱明公。各位可有异议?”
“俺同意!”
戚祥率先表态。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损招,让被俘的士卒在营内四处游说,弄得人心思变。再不投降,不定哪个胆子大的就会摸进帐子,要了俺的项上人头!心中后怕不已的戚祥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同意!”同样担心的其他将领也赶紧纷纷表态。
见众将没有异议,缪大亨满意地点了下头,直接命令道:“明日一早,全军开拔……”
次日上午,朱成兴高采烈地走进议事厅向义父禀报。
“父帅,缪将军已率大军前来。”
正与诸将议事的朱国瑞抬头问道:“他们到了哪里?”
“距庄子还有三里。”
“好!咱们现在就出庄相迎。”朱国瑞兴冲冲地往帐外走去。
庄外,忐忑不安的缪大亨正不停地在向施耐奄请教。
“父帅,主公已出庄迎接。”
听到儿子的禀报,缪大亨赶紧滚鞍下马,大步庄门口走去。
“罪将缪大亨(缪义、戚祥……)拜见主公!”
离朱国瑞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缪大亨率领诸将整齐地跪地参拜。
“将军来投,使我如虎添翼,哪里有什么罪过?”
朱国瑞哈哈大笑着紧走几步,伸手扶起了缪大亨。
“缪将军,我亲自为你安排了校阅仪式。”
话音刚落,全副武装的赵德胜插手施礼。
“禀主公,亲军准备完毕。请求检阅!”
“开始检阅!”
“诺!”
赵德胜领命,跑回队列之中。
“齐步走!”
四百名扛着火枪的亲卫整齐划一地抬起了腿。
“嘭、嘭、嘭……”
轰然而来的脚步声像雷霆一样敲在众人心头。
几百人竟如同一人!缪大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敬礼!”
赵德胜手中军刀向上一立,行了个持刀礼。朱新材等百户举起手,行了个现代军礼,带着亲卫们像模像样地踢起了正步。
“威武!”
嘹亮的口号声中,四百兵士卒同时取下肩上火枪,雪亮的刺刀正对着前排士卒的脖颈。
“当真钢铁之师!”心潮澎湃的缪义失声惊呼。
见亲卫营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朱国瑞笑着挥挥手。这四百支火枪可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四百参阅士卒也是从几千名亲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为了慑服缪大亨,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看着眼前威武的士卒,朱国瑞不禁心生豪迈。他学着后世首长的样子大喊一声。
“弟兄们辛苦!”
主公又想玩什么花样?走在前面的赵德胜吓得一趔趄。
好在他反应及时,张口喊到:“愿为主公效死!”
“愿为主公效死!”
亲卫们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大喊了起来。
整齐的口号声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全声,让横山涧的降卒瞬间觉得心惊胆战。
“齐步走!”
经过观礼台后,赵德胜发出了口令。
“向前、向前、向前,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
队伍中的朱新材带头唱起了军歌,其他士卒跟着他齐声高唱。
“精神抖擞、法纪森严,这才是真正的威武之师!”看似镇定的缪大亨对着主公双挑大指。
如果不是他的双腿在不停地颤抖,朱国瑞还真以为没吓住他。
见威慑的效果已经达成,朱国瑞赶紧通知炮手们停止火炮演练。这年头开炮跟撒银子似的。朱国瑞可不想当个败家子。
等把缪大亨一行接入议事厅,朱国瑞戏谑地看着他道:“缪将军,我这里可没有元帅的职务给你。”
“主公莫要羞臊于某。”缪大亨红着脸连连摆手。
“放心,我自然会量才使用。”朱国瑞笑着冲李善长使了个眼色。
李善长顿时会意,取出任命状宣读起来。
他宣布成立破虏军元帅府,由朱国瑞出任大元帅。
四个八千人的上万户所,分别由缪大亨、丁德兴和郭兴任万户,亲军万户则由朱国瑞兼任。郭英、张天保、戚祥和赵德胜分别出任副万户;剩下一个三千人的下万户所,由查干任万户,胡大海任副万户。
至于主公的干儿子们,一水从百户右迁为千户。朱文谦和朱文英被任命为幼军百户,名正言顺地带着一群流浪儿成为了预备力量。
未来的国丈郭山甫被任命为民兵万户,负责统领所有非战斗人员。
元帅府内,由李善长出任长史,卞元亨出任司马,施耐奄、李满星、郭景祥、李梦庚出任从事郎中,樊观和沈森分任令使和记室,胡青牛担任医疗院的知院。
任命完毕,朱国瑞开始跟众臣商议起攻略定远的事宜。
片刻之后,干儿子朱来兴高采烈地走进来禀报。
“父帅,有一支人马前来投奔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