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朱国瑞已经率领中军到达城池南侧。卞元亨将主力至于北侧。双主各派出郭英的万户所和查干的骑兵万户所驻守东侧。
卞金花的水军分出一半人马前往城池西侧,剩下的人马继续驻守长江,阻断元军的粮道和援兵。
等所有部队进入攻击位置,朱国瑞命令大军开始行动。
冯国胜的中军用火炮连续轰击南侧城墙和城门。
城墙上死伤一片,厚重的城门几度被炮弹砸成碎片。福寿命人用巨石堵死南门,提着宝剑在城头上,冒着炮火来回巡视。守军见一介文官尚且如此舍生忘死,只能硬着头皮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城西侧,缪永安和叶旺率领水军对金陵不断进行炮击。
城北侧,常遇春和胡大海在弩炮和弓箭的掩护下,带领士卒靠近城墙,竖起云梯向上攀爬。
东侧,查干将人马撒到外围,时刻注视着高邮方向的动静。郭英则带人在营寨内架锅炖肉,取出酒水与众将同饮。眼前的战事似乎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接到敌情禀报,福寿不禁冷笑道:“所谓有利必有弊,朱贼的中军和水军都配备了火炮,宁肯大量消耗弹药,也不愿意蚁附攻城。看来他们真正的攻击点是在北侧。”
左答纳识里在炮声中提高嗓门道:“大人,别忘了还有东侧的敌军。他们至今还未参与攻击行动!”
“东侧是朱贼的舅哥,本官赌他不会参与攻城。”福寿笃定地摇摇头,“皇帝还没当上,用外戚制衡众臣的手段倒玩得挺熟练!”
在他看来,城东的郭英就是个摆设。如果攻下金陵,他完全可以白捞一个功劳。相反,如果没有攻下金陵,朱国瑞可以保住自己的嫡系部队。这也是中军迟迟不肯攀爬城墙的原因。
想到这里,福寿命令道:“留下一半人马,其他人跟本官赶奔北城!”
听到命令,左答纳识里犹豫了一下。可当他看见中军大营中也开始冒出炊烟的时候,不禁大笑了起来。
北侧城墙,常遇春和胡大海已经开始亲自上阵。城下的士卒不断向城头射箭,让守卒无法向城下扔出滚木。即使有弓弩手躲在墙后,也只能抽空射出几箭。
眼见快到城头,常遇春挺起手中的长枪向上面刺去。
一般士卒攻城都是拿着钢刀和手盾,这位爷连甲都不着,提着长枪就上了云梯。
长枪挑刺之下,刚探出头的元兵就被串成了糖葫芦,被他直接掼到城下。
身形一蹿,他一个箭步冲上城头。
“有人上城了!”
没等周围的元兵喊完,常遇春将手中的长枪抡得如风车一般,瞬间扫倒了一片元军。
另一侧,胡大海举着钢刀也杀上了城头。
以两个人为中心,城头上顿时出现了两个防守缺口。后面的破虏军士卒陆续登上城墙。
“堵住缺口!”
负责北侧城墙指挥的曹良臣连忙抽调人手冲向登城的破虏军。
云梯上的破虏军士卒也加快速度,妄图在城墙上开辟出一个落脚点。
“放箭!”
恰巧带兵赶来的福寿马上下达命令。
一阵箭雨过后,好不容易登上城头的破虏军士卒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举起手盾留在原地不敢上前。
城墙边的人不离开,云梯上的人自然没法上来支援。登城的破虏军瞬间成了孤军。
“把他们赶下去!”
福寿挥舞着宝剑冲了过来。
见主帅奋不顾身,元兵士气大涨,嚎叫着杀了过来。
“你个大大!”
“日来滴!”
发现包围自己的元军越来越多。常遇春和胡大海各骂一句,无奈地退下了城头。
“大人威武!大元威武!”
终于将破虏军赶下城头,城上的元军振臂高呼。
刹那间,福寿觉得自己是名将附体,仿佛已经达到了脱脱丞相的高度。
在连续打退北侧贼军的几次进攻之后,南侧和西侧的破虏军也结束了攻击。一天的战斗终于结束。
城头上,以福寿为首的元军将领兴奋异常。如果以今天的攻击方式,他们认为朱贼的火药很快就会耗尽。届时,破虏军或者发动亡命攻城,或者只能灰溜溜地退回太平。
破虏军大营之中,朱国瑞也在和众将谈笑风生。
今天的攻击只是给对方来一点开胃菜,真正的杀手锏根本没有用上。朱国瑞就是想给福寿一个错觉,防止他从城中突围。
“明天再按照计划佯攻一天。后天,由两位卞元帅分别从西门和北门发动攻击。
等福寿将大多数人马调至这两处城墙,中军开始发动总攻。茅成的热气球万户所和东面的郭英配合攻击。查干将军在外围负责清扫漏网的残余。”
布置完毕,他扫视一眼众将,“本帅要于后日在城内吃晚饭,各位有没有信心?”
“有!”
众将轰然应诺。
“老大,给俺留点吃的。等俺收拾好热气球,一准赶上残羹剩饭!”茅成咧着大嘴开始耍宝。
朱国瑞笑呵呵地回道:“你若立下头功,单给你开一桌又有何妨?”
“哈哈……”
众将被逗得前仰后合,一点都没有大战中的紧张。
“报,和州来信。张士诚手下头号大将张九四率领五万精兵直扑和阳!”
帐外跑进一名百户,焦急地禀报起来。
“知道了。”
朱国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主公,俺妹就要生产了,可不能让大周的军队打到和阳!”
郭英脸色大变,抢步上前。
“不光是吾儿要出生了。朱标也要出生了。”
朱国瑞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郭英面色焦急地说道:“姐夫,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管别人的孩子?”
做为心腹外戚,他当然知道朱标是朱元璋即将出世的儿子。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姐夫干吗惦记着别人的孩子。
朱国瑞轻笑了一下道:“和州有正规军接近五万,又有你爹的三万民兵。我故意将冯国用的左军留在那里,就是在等张士诚前来偷袭。”
原来如此,郭英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