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脱脱复官

接到赵昺离世的消息，周如姬等人悲痛欲绝。周颠、张中在请示朱国瑞后主动披麻戴孝，作法为赵昺超度。

朱国瑞也坦承自己是宋室后人，穿起素袍为赵昺尽孝。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周如姬失掉往日骄傲，加上思念赵昺，连续几日以泪洗面。

唐王是赵显之孙。这个消息令群臣兴奋不已。在中原大地，任何人想当皇帝都要有个正统说法。如今，朱国瑞身负皇室血脉，简直不要太好。

李善长等人迅速上表，希望朱国瑞改回赵瑞之名，将唐王改为宋王。

朱国瑞却明确表示，自己不想改变名姓，也不会恢复宋朝国号。如果可能，他还是想按照历史进程建立明朝。

脱脱在山东兵不血刃地解决赵宋，元帝妥欢帖木儿自然是大喜过望，下旨召他还朝。

考虑再三，脱脱最终决定潜出山东，回到朝堂重新担任太师之职。

一个月后，知道全部真相的孙炎找到刘基，正式拜朱国瑞为主。

不久后，关铎在朝鲜陷入元军与朝鲜军队的合围之中，被杀身亡。

至正十九年四月，陈友谅攻陷安庆，连克龙兴路和瑞州，跟张士诚和朱国瑞开始接壤。

五月，他攻克邵武、吉安路、抚州；八月破建昌路、赣州；十一月破汀州和襄阳路。拥有朱国瑞提供的先进武器的天完军一时显得势不可挡。

为鼓励他与张士诚为敌，朱国瑞主动放弃池州和衢州，引陈友谅对张士诚形成半包围之势。

“哈哈，朱十七的火器还真是不错。”

龙兴路临时行辕中，陈友谅得意地跟部下聊着各路捷报。

张定边笑道：“东西是不错，就是数量有点少。每回都只有先登部队才能装备。王爷可否再跟他购置一些？”

“买东西好啊！不过，你有钱吗？”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有点贵。况且，朱十七生产的东西还有点不禁用。天完军已经购置了好几批武器，可能用的数量却没有大的变化。之前购买的火炮更是全部报废。

陈友谅在怀疑朱十七故意使坏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装备一支热兵器部队实在是费钱。

“钱还不好弄，抢特娘的啊！”

心腹大将欧普祥马上提出建议。

“不好吧。”陈友谅有些担心。

自己刚占了一些地盘就开始搜刮民财，吃相是不是有点难看。

“摧富济贫啊，我的王爷。咱们不是一直喊着这个口号吗？”

欧普祥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张定边也劝道：“咱们没收富人的财产，再拿出一小部分分给穷人。其他的，不都是您的吗？”

当然，你要愿意分给我们点就更好了。

“可那些士绅怎么办？没了财产，他们不得跟咱们拼命？”

陈友谅毕竟读过书，了解知识分子的重要性，不太希望将他们赶尽杀绝。

欧普祥眼睛一瞪道：“这还不容易，拿刀往他们脖子上一架。愿意归顺的，没收一半财产；不愿意的，嘿嘿……”

他狠狠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陈友谅觉得他说得也对。俗话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愿意归降的留着他们干吗？过年看画使？

“通知各军，招揽各处士绅。如有不服者，一律抄斩！”

命令一下，天完军如同脱缰野马般肆虐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诸将还坚持先招揽后抄家。到了后来，天完将士直接踹门抄家，根本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归顺。

整个江西、湖广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随着银两不断入库，陈友谅变得财大气粗，疯狂向朱国瑞购买军火。

“陈友谅是不是疯了？”

接到消息的朱国瑞吃惊地看着群臣。

整个天完军治下，除了徐寿辉所在的汉阳，竟然都在提前实践李自成的拷饷之术。不光是富绅豪门，就算是中产家庭也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秦从龙感叹道：“权利和金钱最容易让人迷失方向。陈友谅为了称王已经失去底线。”

怕朱国瑞心软，朱升出班道：“殿下，这些人虽然可怜。但他们久受朱理之学的洗礼，轻易不会侍奉他人。即使不杀，他们也会继续替大元做事。何况，要想让普通百姓过上好日子，有些士绅不得不杀……”

普通的王爷一般不会被称为殿下。殿下是对太子的专用称呼。但朱国瑞的身份特殊，诸臣觉得还是用这个称呼比较准确。

朱国瑞长叹一声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有点于心不忍。”

生在乱世，人不如狗。

他知道，元末明初的富人和中产人家根本躲不过这场浩劫。

在原有历史上，朱元璋登基后，出于对富人的抵触，利用“迁富户以充应天”、“空印案”和“大迁徙”几招组合拳，彻底消灭全国的富人和中产家庭。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落四方。

“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

这首著名的凤阳花鼓记录的就是当时的惨况。

由于压迫过甚，自洪武五年开始就陆续发生地方性的农民起义。近五十年的时间里，烽火遍及黄河南岸到珠江流域，弄得朱明王朝狼狈不堪。

其实不光是百姓遭殃，连官吏都没能逃脱此劫。

有个文臣为了溜须拍马，戏称张士诚之名出自“尹士闻之日，士诚小人也”。朱元璋听后，认定是张士诚身边的文人在故意作祟。同样是大老粗出身的他开始对文臣产生怀疑。

于是，他利用“空印案”大肆屠杀官员。连同“胡蓝案”的无限诛连，他几乎将所有官员屠戮一空。最狠的时候，朝堂各部只剩下一名尚书和两名办事人员。

洪武年间，官员在上朝前，全家都会在门口相送，随时做好一去不返的准备。

“听说脱脱已经重新回归朝堂？”

朱国瑞不想再考虑这个问题，主动岔开话题。

“的确如此。另外，小明王已经敕封朱重八为鲁王，准备从山东开始北伐。”

杨宪面无表情地拱手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