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湖面追击

西风渐起，湖面上的雾气略有散去之意。面对唐军的挑衅，陈英杰终于按捺不住。

“雾要散了，诸军敢不敢随某一战？”

“敢！”

“杀敌！”

被困在浓雾中多日，粮食又逐渐供应不上，所有将士都希望毕其功于一役，早点结束这该死的大战。

“顺着声音方向，出！”

听到命令，将士们拉起铁锚，操纵风帆。陈英杰的水军缓缓开出水寨。

“汉军出来了！”

乘坐快船的唐军哨探发出警报。

“全军转向，把陈英杰调离侧冀！”

指挥船上，俞通渊冷静地下达着命令。

此次作战，俞家兄弟全体上阵，分别负责堵住湖口和牵制对方两翼。

在俞通渊将陈英杰诱出水寨之时，俞通源也成功将张定边诓骗出来。

两只唐军船队分左右将汉军两冀越调越远，留下中军水寨孤零零地像只待宰的羔羊。

陈友谅的暴虐让麾下众将心生忌惮。只要是他和几位心腹说的话，没有人敢出来反对。因此，就算有人看出唐军的企图，也没有人出来劝谏陈英杰和张定边。

风力逐渐变大，湖上的能见度明显好转。

透过雾气，陈友谅发现对面驶来几十艘战船。为首的一艘明显比其它战船更加高大坚固。甲板上，一员身穿金甲的战将立于黄罗伞盖之下。

“朱国瑞，朕等候多时了！”

“王对王”的决战很符合他的胃口，陈友谅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

张必先担忧地说道：“陛下，穿金甲的未必是唐王。咱们最好召唤左、右两冀共同击之！”

“除了他，谁敢身穿金甲，又站在黄罗伞盖之下。卿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元末之时，杨家将的故事已经开始广泛流传。但杨家血战金沙滩的故事要到明朝中期才被编撰出来。

故事中，杨大郎和杨二郎分别扮演宋太宗和八贤王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不说别的，广是身穿龙袍之罪就够抄家灭门的了。

历史上，敢假扮主公的，从曹操帐下的崔琰开始就没有一个落好的。

因此，看到金甲战将，陈友谅在第一时间就认为是朱国瑞亲自率军偷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水寨大门打开，数百艘战船鱼贯而出。

湖面上，薛显率领上百条快船拼死划向汉军。快船之上，堆满了柴草和引火之物。部分快船上还放着成箱的火药，俨然变成人工鱼雷。

“开火，别让他们靠近！”

前面的汉军发现异常，纷纷开始射击。

巨大的水柱在湖面上升起，唐军的快船陆续中弹沉没。

“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薛显扯开衣襟立于船头，不停催促着摇桨的水手。

“嘿呦、嘿呦……”

胳膊上的肌肉坟起，唐军士卒用力划桨。

“跳水！”

眼看快要撞上敌船，薛显点燃引线，带着船上的士卒跃入水军。

“咚！”

快船撞上敌船。船头绑着的铁矛直接刺入船体。

“有火药，闪避！”

看到火星四射的引线，船上的汉军大惊失色。

“轰！”

引线烧尽，快船上的火药发生剧烈爆炸。汉军的战船被轰掉船头。湖水快速灌入船舱。

虽然汉军的战船已经设置了水密舱，可没有船头的战船也无法继续战斗。

“咚、咚……”

侥幸躲过枪炮的快船陆续撞到战船之上。上面的火药和柴火先后被点燃。

剧烈的爆炸声后，湖面上到处都是凫水而逃的唐军士卒和漂浮的尸体。

“唐军弹药不足，全军出击！”

虽然损失了十几条战船，陈友谅却显得异常兴奋。

他所忌惮的是唐军的坚船利炮。至于这种用快船火攻的方式，呵呵……

汉军将士也同样看到希望，操纵战船快速追了上来。

“都快点！战船要后撤了！”

身穿金甲的赵端向水中的将士大声呼喊起来。

“赵帅，你着什么急啊？”

闻听此言，刚爬上来的薛显有些不高兴。

“不是俺心狠。”赵端看了他一眼，“舍不得兄弟，可抓不住陈友谅这条大鱼！”

说完，他果断命令战舰转向。

战船缓慢离开，将士们抓紧时间营救落水的唐军。

“轰、轰……”

汉军的炮弹凌空飞来，激起的水花溅了赵端一头一脸。

“你们还要成精不成？”

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赵端怒气冲冲地看向汉军。

刚起的风又变小了，雾气再次合拢，湖面上的能见度开始变小。

“别让他们跟丢喽！”

赵端不断吆喝着。唐军舰船压住速度，始终在汉军面前晃荡。

“全力向前，别让他跑了！”

总算咬住朱国瑞的主力，陈友谅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逃脱。

两只船队开始在湖面上竞速。炮弹不断落在唐军的战船的周围，死伤不可避免地一再出现。

“咬住那条大船，朕要生擒唐王！”

唐军显得溃不成军，胡乱地向四周逃蹿。赵端乘坐的大船逐渐落在后面。见此情景，陈友谅兴奋得直攥拳。

穿过浓雾，眼前竟然出现了高山！

“小心碰撞！”

桅杆上的观察哨尖声惊叫起来。可战船根本来不及转向，一头撞向黑乎乎的“高山”。

“噗”

想象中的剧烈碰撞没有发生。“高山”被战船撞得来回晃动。

“是草墙！”

甲板上的士卒反应过来，仔细观察起眼前的“高山”。

湖面上，树着无数草墙，将水面隔出一条条通道。赵端的战船径直钻进水道，消失在前面的拐弯之处。

“是迷阵，恐有埋伏！”

心头一惊，张必先脱口而出。

陈友谅轻蔑地摇摇头道：“怕什么？无非是想借障碍逃脱。命令大军，直接撞过去！”

草墙堆于连环小舟之上，根本禁不起大船的撞击。势在必得的陈友谅根本不想后撤。

战船开始在草墙中横冲直撞。小舟被铁索相联，虽然经不起冲撞，却也不会马上沉没。倒是上面的草墙纷纷崩塌，再也无法阻挡汉军的视线。

“来吧。小爷亲手送你归西！”

远处的草墙上，朱来端起狙击枪，将陈友谅牢牢锁定在瞄准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