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烤肉饮酒

山岭之中，耿炳文和陈桓率领十万宋军昼夜不停地快速行军。道衍给朱国瑞准备了一盘大棋。朱元璋率领骑兵作为主攻力量正面进攻。耿炳文作为奇兵，准备在明宋开战之后，从后面进行突袭。

朱元璋实在是拿不出更多军队，只能用梯次攻击的方法击败与自己数量相等的明军。

眼见快到榆次，耿炳文命令大军原地休息。

空中，明军的热气球在四处侦察。宋军不敢生火做饭，只能躲在山林里啃些干粮补充体力。

陈桓悄悄找到耿炳文道：“耿哥，二十万对二十万，陛下可有必胜的把握？”

“不好说。”耿炳文轻轻摇头，“明军的战力比咱们强，天德又带着大军去了西北。依我看，陛下也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那咱为什么不一起去西北设防？”

本想说为何到此送死。话到嘴边，陈桓突然换了种说法。他现在已经不是刚投朱元璋时的弱冠之人。人到中年，自然知道临战之时不适合说些丧气的话。

耿炳文看了他一眼，耐心地解释道：“陛下当然希望必其功于一役。但他也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榆次一战，不管胜负，都能让徐达从容布置防守。咱们才有机会在甘肃及漠北站稳脚跟。”

随后，他又嘱咐道：“有些事，你知、我知即可，跟弟兄们可别说得太多。这场仗，咱们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打胜、大胜。”

“兄弟明白。”

都是淮西出来的同乡，陈桓肯定不会拆自家的台。

他默默地向上天祈祷，希望明军能够在大战之中出现混乱；自己能借机完成偷袭……

正面战场，朱元璋已经到达攻击位置。

前面是一马平川，非常利于骑兵突击。但他知道，明军的火炮和机枪一定已经将所有进攻通道都封锁得死死的。

空中不断有热气球飘来。明军士卒在竹筐中放肆地观察着宋军阵营。更有淘气的明军士卒从空中向地面撒下甘霖，对着宋军将士做着不雅的手势。

道衍担心地说道：“陛下，明军的热气球不好对付。咱们的大军无处遁形，又没有应对它们的办法……”

“大丈夫做事何需遮遮掩掩？”朱元璋挥手打断他，“朕就是要明刀明枪地跟他们干一场。别说区区几个热气球……就是天上下刀子，咱也要冲破他的大阵！”

大战当前，他不想自毁士气，故意大声讲出自己的决心。

“陛下威武！”

“大宋威武！”

被他感染得热血上头的将士开始振臂高呼。

朱元璋站上马背，高声说道：“弟兄们，朕知道明军的火器犀利。可咱就算是十万头猪，挨个让他们宰，也得累死他个傻小子！”

“哈哈！”

周围的将士顿时哄笑起来。

“炮火再严密，也架不住咱们分散攻击。所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明军太过猖狂，敢用大量步卒对付咱们的十万骑兵……朕觉得，朱国瑞今日必命丧于此！”

“阵斩朱明皇帝！”

“陛下威武！”

等将士们喊完，朱元璋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弟兄们，大大方方地下马吃饭。吃饱了，跟着朕剿灭明军。大宋万岁！”

“大宋万岁、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宋军将士狂热地呼喊起来……

“好气势啊！”

宋军的喊声隐隐约约地传到明军大营，举着望远镜在寨墙上观看的朱国瑞不禁莞尔一笑。

“陛下，朱元璋是想用一腔热血冲破咱们的防线。令臣想到‘无知者无畏’这句老话。”

孔克仁轻松地笑了一下，“不过，他毕竟不是傻子，肯定不会从一个方向发动进攻。咱们的炮火未必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朕知道。”朱国瑞放下望远镜，轻轻点头，“他是在赌咱们长年利用火器之利，已经丧失以步对骑的勇气和能力。咱们的骑兵都布置在北平附近，这才让他敢召集骑兵前来搦战。”

明军大营之中只有两万骑兵，其他都是步卒。以两万人对抗十万骑兵显然是去送死。为此，朱国瑞早已令格根率所有骑兵出营，埋伏在阵地侧翼。

一方面，他担心朱元璋还有后手，利用一支突袭力量扰乱明军的防守。另一方面，只要正面战场得手，格根可以趁胜追击，以防宋军逃脱。

空军都督茅成悄悄潜回大营。现在空中巡逻的只是部分空军将士，真正的大部队还在枕戈待旦。

除此之外，炮兵都督孙志勇已经从南京带着新式武器赶来。

如今的孙志勇已经成为年轻将领中的翘楚，完全超过其父亲的地位和威望。

孙有绩每天都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当年送儿子去亲卫营的决断感到自豪。

“正面有铁蒺藜和机枪布阵，长枪手做好御敌准备。两侧用炮火封锁骑兵的进攻通道。至于后面……”

朱国瑞微微一笑，扭头看向赵端。

“二黑，跟朕去后面烤肉饮酒，等着大军胜利的消息。”

“好嘞！”

赵端二话不说，陪着他向后营而去。

陛下就这么笃定地认为后军会遭受突袭？

孔克仁有些发呆，脚步略显迟疑。

“孔大人，还不跟陛下去吃肉。俺是没这种好命，还得在阵前忙活一阵。”

廖永安拍拍他的肩膀，冲他挤了挤眼。

“右将军，前面就拜托你了！”

孔克仁躬身施礼，转身跟上陛下。

送走朱国瑞，廖永安站在帅台上高声喊道：“弟兄们，陛下去后营烤肉、饮酒。一会儿谁的战功最大，本帅带着他去蹭吃蹭喝！”

“右将军，你可要说话算数，俺还没喝过御酒呢！”

“右将军，待会让书记官记清俺的功劳。俺要吃最肥的那块肉！”

身边的战将嘻嘻哈哈地一阵狼嚎。

攻打南京时，陛下就曾独自在帐内睡觉。如今他又去后营烤肉，说明宋军不堪一击……

明军将士放松心态，等着宋军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