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那个地方的人哪有出来过的?”
两人相对无言了会儿,孱鸣起身:“好了,以后你多照顾那小娃子一些,我先回去了。”
“我也一起,等等我啊——”
孱鸣没等他,玉留涯只能自己苦哈哈的飞着去自家大能们隐居的小天地。
玉留涯去见秦阳,急得嘴角起泡。
“师伯!天机有变你知不知道!”
秦阳摆弄着一个星盘,原本诧异玉留涯急慌慌来,听见这话,他低下头:“哦。”
那个语气平淡的,好像玉留涯在说今天的太阳又升起来了。
废话,太阳不升起来难道是月亮?小黎界还没死呢。
玉留涯一看他这反应,立即知晓他早推衍出来了,气:“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要不是面对的是长辈,他都要拍桌子了。
秦阳嫌弃的看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他坐,看玉留涯坐下来又点点头示意他喝茶。
玉留涯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冷的。”
“嗯,为你准备的,心火灭了吧。”
“”
秦阳慢吞吞将手里星盘推到一边,慢吞吞的说:“天机变就变了呗,有什么好说。”
“我——”
“小黎界的天机变过多少回,到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该修炼还是要好好修炼。”
“我——”
“天机变,没推衍出什么好坏来,想来是天道的自我修正,告诉你也没用,你还自寻烦恼。”
“我——”
“你看,你这不是烦恼了?留涯呀,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
“我——”
“谁告诉你天机有变的?哪家的老家伙啊,这么坐不住。一点儿没有大家之气呀。”
玉留涯等着他这句话后头没话了,问:“您一点儿都不觉得是大事?”
秦阳又看他一眼:“我推衍,天机变,不可挡。其他毫无头绪,我们只能不动应万动。不然你说说,你有什么好想法?”
玉留涯讶异:“什么都推衍不出?是不是三族又要大战?”
“与以往天机变化不同。”秦阳哼声:“就不信别人推衍出来的能比我多。”
“”玉留涯舔了舔唇:“师伯,千机阁在寻找变数。”
秦阳直接断言:“找不到的。”
玉留涯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是十多年前,有四个小弟子受伤,你们把我请去为他们测算?”
玉留涯一拍手:“对啊,就是他们,这次是扈暖她母亲被魔族抓走了。”
秦阳懵:“又是魔族?又出事了?宗里这么热闹吗?”
玉留涯:“师伯,我这么着急的来,您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何事?”
“发生何事天都不会塌。”秦阳嘟囔一句。
玉留涯没了脾气,自家推衍师就是这么淡定,怎么办。
说了这次的事。
秦阳皱了皱眉,旋即松开:“早看不清了。”
什么?
“当时我给那四个孩子测算,什么都看不出来。回来后我反复研究,我的推衍没问题,一下四个孩子都看不透,肯定是天命出了问题。后来我推衍星象,果然天机在变。天机一变,天命自然改变,所有人的命数都会变得模糊。”
秦阳得意笑了下:“找变数?所有人都变了千机阁能找到个屁。”
玉留涯张大嘴:“那、那——变数到底是谁?”
秦阳:“我哪里知道。想来四个孩子的命数在那个时候已看不清,那天机在更早前就已经变化。我测算你们一群同辈的,结果不尽相同。哪里知道最开始在哪里。”
拿出以前测算过的那些弟子来,再测一遍,好嘛,全都不一样了,一次比一次不一样。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闭关清修了一年,确定是天机变了后才放心。不是自己有问题就好。
玉留涯怔怔:“会不会变数就在咱朝华宗?”
“这谁知道。有时候天灾地动种族大战都撼动不了天命,有时候一个石子溅入水中都能引起星象改变。天机,命数,玄之又玄。”
秦阳饮了口茶,热的。
玉留涯望着他,忽而说了句:“师伯,您推衍不出测算不准,您这身本事,是废了吧?”
“”
“”
“玉宗主是想省一口饭是吧,好,我这就打杀了你这不肖子弟——”
“等等等等,师伯,好师伯,我有事求您,有事求您——”安抚下佯怒的秦阳:“师伯,您给扈暖起一卦,算算她母亲,能不能有一线生机?”
一听是扈暖,秦阳直接拒绝:“早算不了她了,要不,我算算你?”
玉留涯:“这个扈轻,不一样,真不一样,咱宗门欠着人人情呢。您老行行好,求一卦,求一卦。”
秦阳耐不住,只得让他去取扈暖的头发,然后乔渝带着扈暖直接过来。
扈暖一脸期待:“师伯祖,你能找到我妈妈吧。”
秦阳不敢保证,从她发辫上以灵力划断几根,测了起来。
半天——
“我就说天命已然乱了,测不出来。”
弄个双亲早亡亲缘断绝的卦象是什么意思?
秦阳心头一动:“小扈暖,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吗?”
听到这话,玉留涯脸一黑:“师伯,我们都见过扈轻的,她和扈暖是如假包换的亲母女。”
扈暖连连点头:“亲的,我妈妈说我生下来可丑了,还脏兮兮的,一身屎粑粑。”
三人:“”
扈暖又说:“我妈妈肚子上有纹——”
被乔渝封了嘴:“是亲的没错。”
血脉亲缘很容易看出,他早看过,毕竟是起过独占徒弟的心思,曾经巴不得扈暖不是扈轻亲生的,可惜,就是。
秦阳又割下几根头发起卦,这次乐了:“这卦象好。”
扈暖眼睛一亮。
“卦象说,你母亲和你牵扯深刻,必长长久久。”
扈暖翘了嘴角。
秦阳又扯几根:“啧,这个就不太好了,一场秋雨一场梦。”
又扯几根:“这个吧,还行,普普通通凡世之缘。”
再扯:“这个好这个好,母女青云扶摇上啊。”
“嘶,不得好死?”
“哈,白日飞升?”
“嗯,前世有缘。”
“呐,来世难见。”
“——”
乔渝把扈暖拉到身后:“师伯,您行行好,我徒弟头发也没几根。”
秦阳啊的一声,看着桌面上这里几根那里几根能拢一堆的头发,再看看扈暖狗啃似的发尾,尴尬了。
“我就说天命模糊算不准,你非得让我算,看把孩子给委屈的。”
玉留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