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桃夭夭走进书房,将桌案上的世子画像卷起来,放入锦盒。
“给沈姑娘送去。”
对于昨日之事,既然桃夭夭不愿提,秋月也不好问。
她接过锦盒,腿脚利索的往沈府跑。
秋月送完画像,脸色阴郁的回到风雅轩。
她从竹桃的口中得知,桃夭夭与沈月之间的约定。
姑娘突然悔婚,是因为沈月的缘故?
桃夭夭正陪桃桃在院子里踢毽子。
桃桃欢声雀跃的拍着手,替桃夭夭数数。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毽子在桃夭夭的绣花鞋上,来回跳跃着。
那素净的月牙褂裙,随着桃夭夭轻盈的动作,在空中飞扬。
管家提着袍子迎上来禀告,说镇远侯府差人送来了凤冠霞帔。
话罢,管家身子往边上一侧,嬷嬷端着盛放凤冠霞帔的盘子,走上前来。
“阿姐,你穿上肯定是这晏城最美的新娘子。”桃桃盯着凤冠霞帔,嚷着要桃夭夭试给她看。
桃夭夭这才停下来,她拿着毽子,视线落在火红的喜服上。
镇远侯府依旧送喜服过来,证明那日的事,世子并没有将它说出去。
“好,阿姐这就穿给桃桃看。”桃夭夭拉着桃桃的手,往里走。
晚上,桃夭夭在桃老夫人院里用了膳,还拉着桃老夫人说了好一会话,才回风雅居。
秋月领着嬷嬷走进来,桃夭夭正在灯盏下,纳鞋底。
“嬷嬷可否教我做衣裳?”桃夭夭将鞋底放在茶几上的筐子里,眉眼弯弯的,询问嬷嬷。
嬷嬷点头,她教得细致,桃夭夭听得也认真。
很快,桃夭夭便会了。
一连几日,桃夭夭除了给桃老夫人和周氏请安以外,便一直和秋月缩在风雅居,忙着做衣裳。
转眼,距离婚期,只剩下三日。
桃府筹备婚宴热火朝天,府里的大红灯笼高挂,风雅居到处摆着用红匣子装的嫁妆。
周氏拿着嫁妆簿一遍一遍的清点,生怕有遗漏。
秋月和桃夭夭每日挑灯夜缝。
很快,衣裳和靴子就做好了。
夜已经深了,整个桃府静悄悄的。
秋月困得不行,早已倚在罗汉床上睡过去。
桃夭夭坐在书案前,提笔给桃之秋写信。
写着写着,桃夭夭的眼泪掉在信纸上。
桃夭夭将信塞入信封,浇上蜡油。
她起身打开盛放桃之秋袍子的匣子,将信藏在匣子最底部。
翌日一大早,桃夭夭和秋月一起,将匣子分别给周氏还有桃老夫人送去。
桃夭夭告诉她们,这匣子里装的衣裳,只能等到她出嫁那日,才可打开穿上。
“千万别告诉爹爹,我想给爹爹一个惊喜。”
周氏和桃老夫人笑意连连,她们虽十分好奇,但还是点头同意。
桃夭夭回到风雅居,又让秋月将匣子悄悄放在桃梓文的屋里。
晚上,桃夭夭吃过晚膳,进了桃之秋的书房。
桃之秋心情大好,皇上让他调查赈灾银亏空一案,他神不知鬼不觉,便将矛头指向娴妃。
而沈阁老落得只是听命办事罢了。
今日早朝,皇上震怒,当场将娴妃降为嫔位,禁足在宫里。
沈阁老则罚俸一年,仗责二十大板。
夭夭的坠马之仇,桃之秋总算报了。
“爹爹,我陪你下一盘棋吧。”
桃之秋除了喜茶,还有一爱好,便是下棋。
“你还会下棋?”
桃夭夭点头,一边将棋盘摆好,率先落子。
桃之秋起初打着礼让桃夭夭,结果越下,他发现桃夭夭的棋艺竟不在他之下。
最后,桃之秋竟输了。
“谢谢爹爹相让。”
桃之秋哈哈大笑,他好久没碰到这样的对手。
于是,棋瘾发作的桃之秋,拉着桃夭夭一直下到深夜。
最后是周氏过来提醒,桃之秋这才作罢。
桃夭夭一面将棋子收入钵子里,一面请求桃之秋,明日运河上有龙舟大赛,她想去看看。
桃之秋点头应许。
桃夭夭又道,她不想一大群随从跟着,不自在。
她只想带着秋月一起去。
桃之秋琢磨娴妃现如今已自顾不暇,便嘱咐桃夭夭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桃夭夭点头,她和秋月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唤了一声,“爹爹。”
桃夭夭跑回来,扑进桃之秋的怀里,久久不放开。
桃之秋爱抚着桃夭夭的头,喃喃道,“这般舍不得爹爹,等嫁入侯府,记得多回来看看爹爹。”
桃夭夭点头,她将桃之秋身上的味道牢牢记在心里。
桃夭夭走后,桃之秋挑起眉头,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而周氏不敢看桃之秋的眼睛,她起身先一步进了内室歇息。
而远在远安的陆隽,此时歇在驿站里。
就在刚刚他收到四喜的密信,说桃府一切正常。
可陆隽觉得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