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几百块钱能买的东西, 说白了也就那些。

    大市场的蛋糕店里，在经过询问后，最多可以卖给他们五盒奶油。

    超市刚好有已经做好的蛋糕胚。

    水果的果粒, 素素和乔颜很快就切好, 最终能将一切组合成什么样子，还得靠绘画能力很强的柳鞠。

    乔颜尝了一口打发完全, 也调好了味道的奶油, 眼睛一亮。

    “这个口感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撒上了一层可可粉的蛋糕, 配上大量的奶油，上面又点缀了蓝莓，整体看起来非常有那种放在蛋糕店橱柜里售卖的“专业”模样。

    但不管这东西看起来再好看, 本质上也都是买现成的东西组装起来。

    所以乔颜怀疑, 会不会卖不出去。

    虽然也有想过, 关键时刻可以让叶屹川和柳鞠往那一站……

    都说男色祸人，当代小姐姐们还是愿意为了近距离看帅哥掏钱买蛋糕吃的, 何况一份小蛋糕定价20元，也谈不上坑人。

    就是说……

    “味道不错是不错，但莫名的还是有点别扭。”乔颜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叶绿素倒是能连上她的脑回路。

    “大概是觉得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我们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缺少一点感情或者实感？”

    “就是这种感觉。”乔颜点了点头。

    “你只要换个角度想就好。”叶屹川摩挲了一下指尖沾上的可可粉，手感有些粘腻, “在你想吃蛋糕的时候, 恰好有个卖蛋糕的摊位, 并且售价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卖相也很符合需求, 那么你会选择买还是路过？”

    买的原因和路过的原因不需要考虑。

    食品行业的交易是按照需求推送。

    这感觉就像是, 人总不能在茶楼里向那些品茗着各种高雅茶水的人推送可乐……

    东西卖不出去先考虑一下是不是脑子想岔了。

    至于感觉没有实感, 做出来的东西缺了点什么……

    叶屹川对乔颜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附加深意的笑容, 就只是在说：“时代的发展就是为了万民便捷，而不是自找麻烦。”

    他倒是可以直接从奶牛品种，小麦的品种等一切源头，去做一个蛋糕的初始选择。

    但那其实真的很有病。

    乔颜打了个哆嗦，就算没有见到叶屹川直言对她的想法不认同，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叶屹川的想法。

    嘛，叶屹川平时看起来再温和，实际上还是有锋利的一面的。

    乔颜眼下所能看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系统提升的，再次增加一个百分点的认知度，还是反向证明了什么。

    稍后四人组决定出摊的时候，柳鞠一边按照顾客的要求，往蛋糕上挤对方想要的卡通人物的基础轮廓，一边对叶屹川说：“正常情况下节目的中心难道不是妹妹们遇到困难，然后我们从天而降帮她们解决困难吗？我怎么感觉现在好像哪里不对？”

    叶屹川站在一旁，神色淡淡。

    他不会故作清高说些什么不喜欢钱的话，反而只会很冷静地告诉柳鞠事实：“因为钱能解决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问题。”

    “房子有问题，正常情况下，确实可以选择用木板把窟窿给补上，或者用旧报纸。办法总比困难多，但如果有足够的钱，我们要做的就是，换掉这个房子。”

    人会选择妥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现有条件，没有办法满足不妥协的**。

    “难道你觉得拿锤子钉个木板

，把房子的洞给补上，妹妹就会用崇拜偶像的眼神看着你吗？”

    这如果是在那些爱撒娇并且性格也很软的妹妹面前，可能真有那么一点表现的可能性，但放在叶绿素和乔颜的身上……

    叶屹川猜测有更大的可能是，她们因为嫌弃柳鞠动作太慢，直接把他赶到一起。

    叶屹川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刀锋一样，猛烈地扎进了柳鞠的心里。

    柳鞠：糟糕，这里有点痛（指心）。

    “……你说得对。”

    柳鞠想起了自己来参加这个综艺节目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灵感。

    所以说……

    “有点想画阿川版本的甜点。”

    比如那种，叶屹川脑袋上别着蛋糕发夹，身上穿着蛋糕裙……

    乔颜把蛋糕装盒的动作顿了一下。

    叶绿素瞬间目光犀利如刀，动作迅猛，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语气严肃的说：“做生意的时候，老板之间打起来了算怎么回事！”

    柳鞠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说那些，很有可能会让他被套麻袋锤的话了。

    叶屹川轻飘飘的眼神在柳鞠身上放了一秒，心下对于这人识时务的本性，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但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手中钞票。

    在蛋糕只卖了14的情况下，所有本金就已经全部回收，目测只要把全部的东西卖完，大概就会有3000元的收益到账。

    乔颜负责给蛋糕装盒，而柳鞠则负责按照顾客需求，添加他们想要的卡通形象，或者干脆就直接让他临场按照顾客的形象，大致勾勒两笔。

    叶绿素则在此过程中，向顾客介绍需要的东西以及价格之类的。

    良好的教育，足以让她在面对任何人时，都可以合理地沟通。

    当然面对粉丝的时候除外。

    “你是……？小c！”

    拍综艺节目，尤其是这种类型的，嘉宾肯定不会像日常出行一样，会做一些基础的伪装。再有就是节目组的人，在她们卖东西的过程中，也是有意识地拍了全程。

    那个把叶绿素认出来的粉丝看起来十五六岁，身上还穿着一身校服，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晚自习刚放学。

    叶绿素：……

    怎么讲呢。

    她从来都没有在路上遇到过自己的粉丝，因此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叶屹川感觉到了叶绿素的无措，笑容浅浅的对着那个把她认出来的粉丝说道：“是的，我们正在拍摄节目。”

    那个原本还有些疑问的孩子，一时之间，眼睛亮如灯泡。

    “真的啊！”她看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

    “是的。”叶屹川再次点头的同时，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拍摄人员身上，“因为我们还有任务要做，所以没有办法好好和你聊聊，抱歉哦。”

    那小姑娘连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就是没想到我们这十八线小县城，还能有明星来。”

    她看起来并没有认出来叶屹川。

    “所以你期待吗？”

    “有可能会被拍摄到摄影机里，上电视什么的。”

    “真的吗？”

    那孩子看起来更高兴了。

    不过这份高兴，伴随着身后排队的人轻声催促，知道自己已经给身后排队的人添了点麻烦后，她很快说了句：“那我要一个蓝莓蛋糕，还有一个草莓蛋糕！”

    遇到明星，对于这孩子来说显然是意
外之喜。不过也并没有叶绿素担心的那种，会不会很喜欢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并不符合想象……最后对自己大失所望的一系列脑补。

    不过叶绿素也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失望就是了。

    有了叶绿素这么个情况，接下来乔颜被认出来也是水到渠成。

    明星效应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但是靠着脸，路过的人，或多或少的也对被一群帅哥美女做出来的甜品起了兴趣。

    发觉到底还算是利用了脸这一特质的柳鞠小声地和叶屹川嘀咕着：“这算是出卖色相了吧？”

    “达不到那种程度。”叶屹川淡淡地说，“有一句我算不上喜欢，但依旧认可的话。”

    “你没有的我有，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假设我们四个的人生初始，就是导演给的100块钱，和一间小破屋。那么想要翻盘的几率，小到只能去和彩票中标相比。”

    “正是因为我会下棋，会打游戏，而你也会画画，才算是有了最初翻盘的基础。如果把一周的时间看作一辈子，我们今天所积累的一切，就相当于人生已经过去了17，以‘十年’的时间用于积累，以作日后的翻盘，其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是人之常情。”

    脸带来的加分，叶屹川会放过才显得不正常。

    对比另一条街在这个市场已经存在了好几年的蛋糕店，他们这种天降的小团队根本不占据任何优势。

    唯一能抢下客流量的就只有对路人的吸引力了。

    脸，在这张百分答卷里，起码占据了50分以上。

    比如正常的，这个并不具备夜市的地方，晚间最迟十点，基本店铺全部都会关闭。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有着足够高的颜值，对很多人都有着天然的吸引力，150份蛋糕，在晚上十点这个时间里，想要卖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东西卖不完，就是另类的损失。

    可他们在九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全部销售一空……

    无法否认，这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能带来的影响力。

    叶屹川对于利用自己的长处，让自己的短处也变成长处，再习惯不过。

    晚上洗漱完毕，叶屹川正躺在床上，即将按照生物钟的邀请，在十点准时睡觉时，还在擦头发的柳鞠，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床上开口搭话。

    “明天呢，明天你要做点什么？”

    就算现在已经有3000多块，可按照叶屹川的所需来看，这应该是远远不够的数字……或许后面还要再加好几个零才能达成他的需求。

    “明天吗？”叶屹川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天花板上那刮得一点都不平整的腻子，声音淡淡地回复，“按照你们想做的去做就好。”

    不管是修房子还是什么别的，对于一个综艺节目来说，这些仍然是必须品。

    至于他……

    叶屹川选择去市场上挑一个二手电脑。

    导演不给手机，但同样也没有阻止他们用赚来的钱去购买其他东西。

    食物不过是可购买选项的其中之一。

    当然如果叶屹川更想一夜暴富，或者天降横财，也可以选择去买彩票，或者干脆直接去古董街找，亦或者是去赌石也行。

    彩票a3能计算出中奖的号码，叶屹川鉴别古董的眼力，由无数真正的古董做基础构建。赌石，那不管是叶屹川脑海里存在的知识，还是智能智慧光脑本身所拥有的鉴定能力……再简单不过。

    但这些东西，再怎么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是涉及了赌。

    那句赚钱的行当都写进
刑法里的话，虽然有种开玩笑的意味，但说的也是事实。

    与其这样，叶屹川更愿意拿着这3000块钱，去国外的股市里走上一遭。

    那是经验。

    股票这种东西，估且算是刨除写进刑法里的东西之外，在叶屹川看来最容易操控的东西，不过这东西只对他来说比较简单，对于别人来说，更容易一绿千里。

    叶屹川可不会觉得，自己只有开局100后，就只能100，1000，1万，10万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财富。

    这没有必要。

    经验就是在过往无数次试错，从而得出来的宝贵之物。

    有这份经验是他的能耐，把这份能力隐藏……可无关扮猪吃老虎，那是真猪。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会选择以柳鞠的身份在国外的股市里转上一圈。

    ——如果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叶屹川最可能面对的情况就是，那群知道他的人在发现了是他以后，要么直接原地躺平，要么就是背后控股的人老老实实来到他的跟前，主动上交一部分钱。

    原因很简单，给点钱还能继续活下去，一毛不给，被他扒光以后，活都活不下去。

    对待种花国人，叶氏的所有行业，全都显得温和得不可思议。

    可在他国的市场里，叶屹川那个修罗的中二称呼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完全忽视了自己当初给美帝叶氏员工人手配木仓的叶屹川，只觉得这称呼纯粹是华尔街的那群人太过莫名其妙。

    一早去二手市场挑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在另外两个姑娘刚刚醒来时，叶屹川就已经在做全部的前置准备。

    叶绿素和乔颜也不会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像是正常宅男一样玩游戏，可一问叶屹川要做什么，得到的回答只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如果以24小时作为一天来计算，今天的上午刚好是第3天。

    以7天为一辈子，总寿命约70岁这个概念思考，第4天，也就是人生的30岁到40岁这个年龄，是一个普通人最容易做出一生中最大成就的年龄段。

    所以对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不只是节目组的人在好奇，其他三人也不例外。

    柳鞠是真的没事干，但不管是老大爷版本的叶屹川，还是甜点版本的……都被无情表妹碾压。

    乔颜还告诉柳鞠：“如果绘画是你的梦想，那敢把那些东西画出来的，你就是在毁灭我的梦想。梦想和梦想之间的价值都是对等的，没有你的梦想比我的梦想更高贵的说法，所以，一旦你毁灭了我的梦想……”

    乔颜冰冷的眼神，让柳鞠隐隐约约感觉骨头缝都在发凉，少有地展现出了自己作为大女主中主角的气质。

    “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想！”

    柳鞠彻底乖了。

    面对柳鞠的脑洞，叶绿素有时还会想，就算真的出现那种画面，她也可以轻松辨别出来，那绝对不可能是叶屹川。所以对于柳鞠想象出来的那些画，是否会真的被画出来，叶绿素多半保持在可以和不可以之间，说白了，就是只要不太过分她都能接受。

    但对于乔颜来说，就完全不行了。

    这是玷污，玷污！

    深刻理解到便宜表妹的人生理想，就是千万不要打破她梦中幻想的柳鞠，最终抛弃了一切不可告人的想法。

    而叶屹川，则在坐在看着就很惨的房间里，敲打着二手电脑。

    老旧的木质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隔壁邻居买多了觉得丢了浪费，送来的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的搪瓷杯子。

    柳鞠最后默默地跑去小
卖部新买了一个画本。

    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就是在一张画纸处于相对中间的位置，过分随意地去画一条斜线。

    左侧属于叶屹川现在的形象，右侧柳鞠则是附上了自己之前在庄园看到的画面。

    在这幅画被完善的过程里，乔颜始终保持着清浅呼吸的状态。

    乔颜莫名的就有一种害怕打断柳鞠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来到这个节目的第一天，乔颜就能光明正大扣着柳鞠的脖子，让他收回那种不健康的想法。

    对比现在，可见在面对男神的时候（就算只是一幅画），她也显得矜持了很多。

    叶绿素倒是不时提点一下柳鞠：“骨瓷茶杯和陶瓷茶杯还是有些不同的光泽差别，这里要画得重一点。”

    另外半侧，是叶屹川坐在别墅大厅中的身影。

    落地窗外不远处就能看见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依山傍水这个词，也算是庄园里的一些风景的准确形容。人工湖不远处的山丘，偶尔还会飞出成片的叫不出名字的鸟。

    真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想不到庄园里的一切东西价值几何，到底有多贵。概因注意力全部都在坐在那里，手持茶杯，一边轻饮，一边低头看书的叶屹川身上。

    他的手，足以比拟最为贵重的和田玉，淡粉色的指甲盖，也有着轻微反光，眉眼如画，身影如隼。

    对比昨天画的那些十块钱一张的大头素描画，柳鞠在画的右下角签上自己名字，还甩了甩过分酸胀的手，之后才说：“这得有一万个10块，才能对得起我付出的努力。”

    “我出20万。”乔颜想都没想，直接举手。

    叶绿素眼睛犀利如刀：“区区20万就想拿走这幅画，你把我哥当成什么了？”

    “我出50万。”

    柳鞠：……

    抽空看了他们一眼，发现她们在闹什么的叶屹川：……

    叶屹川真心实意地对只是开个玩笑的柳鞠说：“其实你也可以选择不阻拦，因为不管是乔颜还是素素，她们俩都能支付得起她们叫出来的价格。”

    “或许在这期节目过后，你也会成为身价千万上亿的画家。”

    叶屹川敲电脑的动作停止，对比画中因为没有色彩的填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言，坐在那里的他更加真实。

    更加真实地打击柳鞠。

    “到时候在海外你就可以说，你在拥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华夏这里，身价都能千万过亿，花个五六百万美刀卖他们一幅画怎么了？”

    “记得把你的画，画得过分潦草，总之看起来不像是个人，不像是个东西，然后拿出去说这是艺术就行。”

    柳鞠无语地说：“……你还真是把如何将画家的身价抬高玩明白了。”

    “倒也没有。”叶屹川坐在椅子上的背脊挺直，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子被他拿起喝了一口水时，也显得充满了威严的气势。

    但柳鞠已经看穿了真相。

    “你的倒也没有，意思不过是指目前没有什么值得你捧的画家而已。”

    “我时常为你所拥有的一切艺术性感慨，认定你属于典型的那种文人墨客时，你这人总能在现实的赚钱领域，给我迎头一击。”

    “钱再多也不嫌多。”叶屹川浅浅一笑。

    “何况玩艺术也需要钱。”

    家里的每张琴，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价格都在数十万元以上。

    顶尖的乐器，配备顶尖的对艺术的独到天赋，当然会让一切都显得过分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利用一片树叶，吹奏出绕梁三日而不绝的乐声，或者利用一个木棍，在土地上1:1复刻真正的清明上河图。那我觉得我需要思考的不是为什么我做不到，而是对方的神庙……嗯……或者说寺庙。”

    叶屹川给了柳鞠一个，你理解我说的意思是什么就行的眼神。

    “真有那种程度的人，我需要思考的是，上几炷香才能表达出我的尊敬。”

    叶屹川直言。

    为艺术献身的人，是真的完全做好了为艺术坠入深渊，还是因为迫于现实，只能在深渊里依旧为了艺术继续奉献呢？

    叶屹川相信奇迹，相信那些为了艺术付出一切，终于得到利益回报的人存在着，但未曾幸存下来的被偏差者，只会更多。

    “你说得对。”柳鞠一本正经地点头。

    起码他画画的时候一直都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挑选最好的画纸。

    还有……

    叶绿素已经把价格叫到了：“500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