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往事

她轻启贝齿，微笑着说道：“在下楚秋月，在栖霞山修道，承蒙公子谬赞了。”

聂飞再次向楚秋月微微行了一礼，有些期待地问道：“楚师妹，不知能否赏光与我们同行一段路？”

楚秋月看着聂飞那期待的眼神，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她轻轻点了点擎首算是答应下来，随即微微低下头躲开了聂飞的灼灼目光。

聂飞闻言左手握拳，右手成掌，双手重重地擂了一记，脸上的兴奋毫不掩饰，这一切都被楚秋月看在眼里，她的瞳孔深处泛起一丝喜意。

薛邈眼见这种情况，脸上表情无悲无喜，心中也暗自为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好友高兴。

三人在城中盘桓数日，一起相互交流修炼心得，颇感受益匪浅。

有一天，他们三人正在客栈里喝酒吃茶，忽然，领桌武者的一句话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唉，你们听说了吗？青云山遗迹出现了。”一个武者突然压低声音对同桌的伙伴们低声说道。

“青云山？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青云道人羽化之地？”同桌的一个女性伙伴有点不敢确信地问道。

“对咯，就是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早年那地方可是流出了好多宝贝。”

“不过，我可是听说那地方异常凶险的，虽然宝贝是出了不少，但是很多人殒命其中啊。据说就连大能都不敢过于深入啊。”

“妹子，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那些死了的要么太贪，要么太倒霉了。”

“说得也是，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问题不大了。”

“那还等个球哩，我们赶紧吃喝好久出发呗，来，来，来，一起干了。”

薛邈、聂飞和楚秋月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思量起那些武者所说之事的真实性。

片刻后，三人痛饮了一杯，聂飞率先打开话题，他看了看薛邈和楚秋月，面露征询之意地问道：“薛兄，楚师妹，你们怎么看？”

薛邈略一沉吟，随即开口说道：“两位如果有兴趣，我可以陪两位一同前去，如果两位都不去，那我也没什么兴趣了。”

楚秋月看着聂飞，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聂飞端起酒杯与薛邈两人碰了一下杯，接着又说道：“那我们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些必备之物，两天后出发，如何？”

薛邈和楚秋月两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两天后，惊神城东门外，聂飞、薛邈和楚秋月三人相继碰头，相互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御空而去。

一路上，三人相互传音将各自得到的关于青云山和青云道人的相关信息分享了一遍，也算是做到心中有数了。

三人飞行了小半天后来到了距离惊神城数千里外的一条山脉处，这山自然就是那传说中的青云山了，据说惊神城和青云道人有关系，不过这其中究竟是何缘由，至今无人知晓，更没有确切的史料等来佐证。

青云山高达数万丈，山势陡峭，山上林木葱郁，其间生活着无数飞禽走兽，从山脚到山顶，地势是越来越险峻的，山脉深处被视为人类武者的禁区，其中到底有什么存在，至今无人确切知晓。

从青云山深处走出来的大能自不会也不愿多说什么，寻常武者进入其中的，或者殒命其中，或者出来后都失去了在其间的记忆，故而使得青云山更加神秘了。

何况也不是任何人随意就能进入青云山的，通常时候，武者只能在青云山外围和山脚下活动，至于想要登山或深入内围，甚至核心的，根本没有什么可能性，因为找不到入山的路。

每隔五年，青云山小开一次，武者们可以进入内围或者登上山腰，在山上探宝、猎杀妖兽或者寻找天材地宝等机缘。

每百年，青云山必定打开，武者可进入青云山各处寻找机缘，当然也要看武者有没有实力，没有实力根本不可能进入青云山核心，更别说登顶青云山了，没有实力而恣意如此的武者只能说是嫌命太长了。

但这一次青云山的开启却是毫无征兆，也不符合先前青云山的规矩，至于青云山将要开启这个消息的来源都无从查证。

人们只看到中域各门派纷纷派出门下长老带着弟子们从各地向青云山汇聚而来，就连远在数千里外的惊神城内的常驻武者也增加了许多，城内的酒肆、客栈、甚至长租洞府等也都跟着纷纷涨价。

当太白圣剑宗的一席青衣和天元圣剑宗的一袭白袍，还有抱朴子道院的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武者们心中的那丝疑虑便再不复存在了。

这三大势力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中域的脸面，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是整个剑武大陆擎天柱也毫不为过。

身在中域的武者们彻底沸腾了，他们或许不知道青云道人是谁，他有着怎么样的传奇，也不知道青云山为何会在这时候开启，但有这三大势力领头，他们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

于是，茫茫多的武者加入了去青云山获取机缘的队伍中，中域本就是武者最多的一域，更是人口最多的一域，也是大陆天骄汇聚的地方。

武者大军所过之处，物价飞涨，客栈、酒肆、艺坊，洞府租赁、兵器和弹药交易等场所供不应求，生意十分火爆，当然天才之间也不总是惺惺相惜的，许多天才间相互看不顺眼，发生战斗也成了常态。

就连一般武者，比如冒险者、赏金猎人和游侠儿之间也常常因为各种矛盾而大打出手，结果自然不会是美好的。

然而，武者发生战斗本就是常态，在追求武道巅峰这条路上，武者们之间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很多时候都是及其残酷的。

但是，武道巅峰的诱惑是每个修行者的梦想，它比任何蜜糖还要诱人，让无数武者心生向往，欲罢不能。

青云山脚下聚集的武者越来越多，渐渐地便一眼望不到尽头了，各大小门派早已将青云山最靠近山脚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大量赏金猎人、冒险者和游侠儿只能站在各大小门派外围，无门无派又无身份的散修只能在更外围待着。

嗅觉灵敏的商人早已准备了大量武者所需的装备、酒食等物品在这里不远处建起了一个临时贸易集市，这里成了聚集于此的武者们消遣的地方，就连大派的弟子们也会时常光临集市，至于那些长老虽然表面矜持，暗中还是会吩咐师门弟子带回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薛邈、聂飞和楚秋月三人来到青云山脚下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许多武者初时根本没把三人当回事儿，但随着来自惊神城的武者认出三人的身份后，越来越多的武者们都认出了他们三人的身份，目光中的尊敬与畏惧也渐渐生出。

三人看着这里的场景，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他们还是决定试试能不能挤到更前面，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尝试着挤进去的时候，外围的武者和前面的冒险者、赏金猎人与游侠儿们都不自觉地为三人让了让道，后知后觉的家伙直接被身边的同伴拉开来。

被拉开的人不满地甩开同伴的手，那眼睛瞪着他。

同伴小心翼翼地看了聂飞三人一眼，小声对同伴说道：“你tm的不要命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被拉开的人有些茫然地看了同伴一眼，面露疑惑地问道：“他们谁啊？”

同伴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他，小声解释道：“聂一刀，你知道吧？之前在惊神城那边儿发生的聂一刀与人大战的事情，你听说过吧？”

被拉开的人顿时露出一副恍然之色，他指着三人说道：“原来就是，就是”

“嘘，我说老兄，你小声点儿行不？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同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被拉开的人立刻感觉到如同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他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冷战，脸色变得几乎毫无血色。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声说道：“行了，老兄，那几位才不会跟你这小喽啰计较呢，下次注意点儿，别撞人不好说话的人了啊。”

被拉开的人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讷讷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对话和动作其实都落在了聂飞和薛邈三人的神念感应中，以他们的身份对于这种小人物还真的不怎么在意，更不谈计较了。

三人直接来到终于各大小门派所在之地，楚秋月率先向两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儿，然后她对聂飞说道：“聂师兄，我宗门师长在这里，我得先回去宗门师长那里了，后面再来看你们两位，对不住了！”

楚秋月说完对薛邈和聂飞两人施了一礼，聂飞连连摆手说道：“楚师妹，不要紧，不要紧，你宗门的师长要紧些，你且赶紧过去吧。”

楚秋月对着聂飞和薛邈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一群女子所在之地走去，那群女子身着统一服饰，个个姿色不俗，看起来清新脱俗，修为似乎不若的样子，女子中间有两三位年长些的中年女人和老妪，一身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将她们身为女子的柔弱冲散得不知所向。

楚秋月来到其中一位老妪身前，面色有些拘谨地对老妪行了一礼，轻声喊道：“秋月参见师尊！”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闻言缓缓睁开了微合着的双眼，淡淡地扫了楚秋月一眼，点了点头道：“嗯，秋月，看来你这趟出山历练还是小有收获的，不错，不错，赶紧归队吧。”

楚秋月抬头看了老妪一眼，轻声说道：“谢谢师尊！”，然后便施施然地走入了老妪身后的一众靓丽女子之中。

那些靓丽女子看了看楚秋月，不敢大声说话，只敢或小声询问，或传音询问楚秋月下山的见闻。

楚秋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尊，然后也不隐瞒，微微有些兴奋地将自己下山游历的见闻和趣事对身后的一众师姐师妹们讲述了一遍，其中自然隐去了她与薛邈和聂飞相遇以及三人之后的事情。

其实，先前老妪已经看见了薛邈和聂飞两人，那些武者们的小声议论自然也都全被她听在了耳中，以她近乎皇者境的实力，就算她没有刻意关注，这些武者所讲的话也不可能逃过她的感知。

在老妪看来，一味在山上苦修，不经历凡尘历练，终究不能超凡脱俗，但若沉迷俗世，必然会道心蒙尘，最后怕是也要与长生无缘了。

她想来自己的徒儿只要不沉迷其中，就算认识几个修道朋友又如何，这也是在积累人脉资源，修道若一味脱离尘世，不然世故，最后怕是要修成孤道，甚至枯道了。

然而，老妪不知道的是异性之间哪有什么真情友谊啊，更多的则是情感，或多或少，或主动或被动，终究无法脱离纠葛。

老妪更加没想到的是因为楚秋月的这次下山历练，她失去了一个最得意的弟子，当然这是后话了。

聂飞与楚秋月分开后便直接拉着薛邈来到了一群身着武者劲装的人身边，他们的服饰上都统一绣着一柄长刀，长刀栩栩如生，似乎要破碎服饰的束缚直接斩天一般。

这群武者有男有女，每人身后都背着一柄长刀，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这人国字脸，留着一把短须，双眼目光锐利，鼻梁略高，耳垂阔大，一看就是一个处事果决之人。

他站在这群背着长刀的男女之前，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引而不发，他正是中域神刀山庄的庄主聂风。

聂飞来到中年人面前，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不少，他对中年人行了一礼，神色略显拘束地喊一声：“父亲，我回来了。”

聂风淡淡地扫了一眼身前的聂飞和薛邈，对聂飞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入列吧。”

聂飞看了看身旁的薛邈，又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这是我的朋友薛邈。”

聂风闻言转头扫了一眼薛邈，瞳孔深处一抹异色一闪而逝，他冲薛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薛邈连忙对中年人行了一礼，神色尊级地说道：“薛邈见过聂庄主。”

聂风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我山庄就是我山庄的客人，薛公子请入列吧。”

薛邈抱拳道谢一声，也不矫情直接走到了队伍中，与聂飞站在一起，两人低声地交流几句便不再多言了。

聂风的名头薛邈还是听说过的，虽然此前从未亲眼见过，但聂风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术早已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传说他的刀术至今同辈难敌，他出道如今经历大小战斗不下千丈，紧紧平局过一场。

那一场还是因为他的对手乃是天元圣剑宗的身子，据说那位圣子叫西门烈，他自幼练剑，后因天赋超群被天元圣剑宗收入门下，后来修为上更是势如破竹，声名逐渐显露于江湖。

后来，各大小宗门的同辈和江湖通道闻名挑战于他，目的自然是想借着他上位，然而结果大多都败于他的剑下，有些当场身死道消，还有不少最终却都剑心蒙尘，恐怕今生再无望剑道巅峰了。

聂风与西门烈一战备受瞩目，原因无它，一来两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二来两人的背景都不简单，并且一身实力很是了得。

当时西门烈是天元圣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而西门烈更是神刀山庄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两大势力都不想自己的后背有所损失，然而两人的比斗却无法避免。

他们的比斗不仅是江湖同辈津津乐道和喜闻乐见的盛事，更是天地间某种大势的攻伐之争，无可避免。

两人那一战是在中域一个叫风云台的地方进行的，这风云台的来历无人知晓，世人只知道这个台子似乎专门为比斗而存在的一般。

大战异常激烈，直接将风云台周围的一切尽皆摧毁，就连中域这样的稳定空间都被打得破裂又湮灭，只不过让观战众人无法理解的是风云台自始至终却岿然不动，而且丝毫无损。

最终，两人战成平手，虽然都受了一些伤，但却并不影响各自的武道根基。

战斗结束，两大势力的高层纷纷出手将西门烈和聂风带走，心中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么做自然是担心观战人群中有人心怀不轨，趁聂风和西门烈虚弱之际出手杀人。

其后二十年，聂风和西门烈鲜少在人前露面，如同在武林中消失了一般。

等到他们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聂风已经是神刀山庄的庄主了，而西门烈也成了天元圣剑宗的掌门宗主了。

不得不说的是太白圣剑宗这个中域的巨无霸之一一向以神秘著称，他们鲜少在武林同道中露面，即使能代表太白圣剑宗出世的弟子也必然是惊才绝艳之辈。

当然像李云飞和南宫羽这两个家伙其实也堪堪只是算作两大圣宗的内门弟子而已，只不过他们算是被当作种子培养的那种，算是潜力还不错的那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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