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姜蕊叫了声在一旁发呆的芈崇:“米太医,你干嘛呢?快过来做你该做的事啊。”
芈崇一抖,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禽兽呢?
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他走到床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两根针,一根快速刺破了阿巳的手指,另一根则沾了血。
芈崇拿着那根沾了血的针走到烛台前,将针放在火上一烤,血慢慢地变成了紫色。
芈崇:“果然是这样,娘娘,下官知道王妃所中何毒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就看到容狄铁青着脸站在那儿。
阿明磊带着十个亲兵闯进房间将寒姜蕊三人围了起来。
容狄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阿巳,而后转过头看向寒姜蕊:“贵妃在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寒姜蕊梗着脖子:“我要说我在给她看病,你行么?”
“呵!”容狄冷笑一声:“王妃在别院内有巫医,用得着这个庸医来看病?”
容狄指着芈崇,毫不客气地说:“贵妃若说不出一个理由,就不要怪本王无礼了。”
芈崇望着容狄:“庸医?”
寒姜蕊正想解释,芈崇就抢她一步,慷慨激昂地说到:“在下15岁考取功名,20岁进入太医院,在太医院兢兢业业13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可以说在下平凡,但绝不平庸,左仑王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医术。”
寒姜蕊愣愣地看着芈崇,想着:原来米太医也有这么刚的一面啊。
容狄也愣愣地看着芈崇,想着:这人特么脑子有病吧?
他向阿明磊使了个眼色,阿明磊就准备上前拿下寒姜蕊三人。
小甲立刻挡在寒姜蕊跟前,芈崇边退边说:“左……左仑王请听在下一言。”
容狄看也不看他们,他望着阿巳,冷冷地说:“到了地牢再说吧。”
“慢着!”
就在阿明磊打算动手的时候,门外想起了一个有力的声音。
寒姜蕊看着炎谅缓缓走进屋子,走向她,侍卫们都不自觉地退开,炎谅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无比温柔地说:“爱妃的事可办好了?”
寒姜蕊一愣:“啊?”
炎谅伸出手在寒姜蕊脑门轻轻一指,宠溺地说:“爱妃前几日不是说王妃见红有异,想去查查吗?如今可查清楚了?”
寒姜蕊看着炎谅,他这是……在给她撑腰吗?
容狄看着炎谅的背影问:“这么说是王上允许贵妃这么胡闹的?”
“胡闹?”炎谅笑了笑,转过身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到底是不是胡闹,听完他们怎么说再定夺吧。”
容狄与炎谅对视了一阵,最终叹了口气,说:“那本王就暂且听听,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妃的这滴血,本王定要你们百倍偿还。”
寒姜蕊舒了口气,她拍了拍芈崇的肩,悄悄说:“还好还好,这么点血,哪怕还她一百滴,也死不了。”
芈崇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吧,你听不出来这是个隐喻吗?
炎谅看了看芈崇:“芈院令,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芈崇向炎谅作了一个揖:“回王上,王妃见红是因为中毒。”
“笑话。”容狄打断他的话:“巫医早晚为王妃诊脉,若真是中毒,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难道你想说你医术高超,本王的巫医就是个庸医吗?”
这个左仑王怎么动不动就爱说人家是庸医,芈崇看向容狄:“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王妃所中之毒本就无法诊出。”
容狄:“既然诊不出那你又是怎么确定王妃是中毒的?”
芈崇:“脉虽把不出,但银针探穴可以测出,之前在湖边在下便已测得王妃确实中毒,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何毒。”
容狄瞪着芈崇,之前?原来之前他就私自用过针,很好,死定了,这个家伙死定了。
容狄深吸一口气,问:“那你现在知道了?”
芈崇:“是,刚刚取了王妃的血验证,在下已然肯定。”
容狄看着芈崇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意外,难道真如他所说,他缓缓问到:“是何毒?”
芈崇:“在淮绒的雪山上,有一种当地独有的雪兰,淮绒女子称之为’雪之耳环’,因为此花摘下后可直接佩戴在耳朵上,酷似耳环,确有其事吧?”
容狄:“的确,你不会是想说这个花有毒吧?”
芈崇点了点头:“其实此花又叫’双生兰’,一株母体上有两条根茎,会开出两串花,一串有毒,一串无毒,两种花外形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气味,有毒的那种会带有一股甜味。”
“甜味?”寒姜蕊在一旁说到:“难道就是我闻到的那种?”
芈崇:“对,其实这种气味很微弱,一般人很难发现,想必是因为娘娘嗅觉灵敏,才会被您发现。”
听到这儿小甲不禁看了眼寒姜蕊,灵敏,娘娘的鼻子确实非常灵敏。
容狄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编出什么故事,简直是一派胡言,若真如你所说雪兰有毒,常人又难以分辨,那我淮绒女子时常佩戴,岂不都中毒了,怎么会没人发现?”
芈崇:“其一,因为双生兰毒性特殊,进入身体也诊不出来,其二,即便毒素留在了身体里,一两天内便会随着污秽物被排出体外,所以常人即使中了双生兰之毒,对身体也不会有损伤。”
容狄:“那王妃怎么会……”
说到这儿,容狄的声音戛然而止。
芈崇看着他,缓缓地说:“想必左仑王已猜到原因了,对常人而言是没有关系,但对于孕妇就不同了,孕妇体质特殊,随着月领的增加,时常伴随着如厕困难的现象,三五日不出恭更是常事。”
芈崇看了眼床上昏睡的阿巳,继续说:“上次在下为王妃诊脉时就发现王妃肝火旺盛,如此下来,毒素便堆积在王妃体内。”
芈崇又将刚刚沾了血的银针递给容狄:“左仑王请看,虽然诊不出毒素,但王妃身体已然有反应了,中了双生花毒的人血液里会有毒素,用火一烤便会呈现出与双生花汁液一样的颜色。”
容狄看着针头上的紫色血液,手微微颤抖:“就算如你所说,王妃真是中了此毒,可在淮绒也从未听过有孕妇有此症状。”
芈崇:“那是因为淮绒女子从小便接触此毒,身体早已适应了,而且淮绒饮食多以粗粮为主,但是王妃是大玘人,从小甲护卫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左仑王为了王妃能吃得习惯,更是特地请了厨子制作大玘的食物。”
容狄看了眼桌上的糕点:“王妃的饮食的确是以细粮为主。”
芈崇:“下毒之人肯定非常熟悉王妃的饮食起居,在下推测,王妃在王府时已然接触了毒源,直至身体出现不适,左仑王将王妃带至别院安胎,下毒之人无法再接触到王妃,才会想到用熏艾的方式。”
容狄一愣:“艾?不可能,这些艾都是本王亲手所制。”
“我们知道。”寒姜蕊说到:“我们知道王爷的艾条无毒,刚刚米太医也说了,对方用的是熏艾的方式,他并没有说是艾条有毒。”
芈崇惊喜地望向寒姜蕊:“娘娘知道对方是如何下毒的了?”
寒姜蕊笑了笑,走到那个晕倒的侍女身旁:“那就要问她啦。”
容狄:“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