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金戴银一身的绫罗绸缎,一副土豪的派头,不由的一笑,问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明通听到这话,不由的紧张起来,因为直觉告诉他燕王这么问是在考较他了,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躬身道:“小人,小人是本地的大马商!”李明通说了一个‘大’字,他本来是想谦虚的,不过转念一想,燕王既然是要考较自己的能耐,还是莫要谦虚为好,不仅不能谦虚,还要适当的夸张一点,因此便在‘马商’的前面加了一个‘大’字。
陈枭听说他是大马商,不禁来了兴趣,陈枭对于各地的商人那都是很有兴趣的,对于读书人那可就敬谢不敏了。
陈枭道:“你姓李,我想起来了,你是西凉最大的马商,李家马场的老板。”
李明通见陈枭竟然早就听说过自己,惊喜得跟什么似的,一双胖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他却不知道,陈枭每打下一个地方,必做的一件事情便是了解本地的商贾及手工业情况,他李明通是西凉最大的马商,陈枭自然不会把他漏掉。
陈枭微笑道:“你李明通对于我们燕云,老早就有功劳了……”
李明通流露出诧异之色,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小人,小人老早就为燕王立下功劳了?这个,这个,小人,小人却,却不知道啊?”
陈枭道:“当年我还偏居燕云十六州之时,曾经派人四处买马,有一批五百匹的马,我记得就是从西凉的李家马场买来的,李老板生意做得大,想必早已经忘记了。”李明通听到陈枭这么说,立刻便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桩大买卖,当时是自称山东商贾的买家来买的,一次性就买去了五百匹,那可是少有的大单啊,因此李明通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李明通难以置信地道:“没,没想到,竟然,竟然是燕王来买马!”随即激动地道:“小人真是,真是有眼无珠啊!”
陈枭笑问道:“李老板当时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对吗?”
李明通笑了笑,说道:“燕王明鉴。小人当时确实发现了一些异样,只觉得这些来买马的人实在不像是商贾之家的人,商贾之家的人哪里有那么彪悍的气质,另外小人还发现这些人似乎,似乎要马要得特别急!……”
陈枭笑问道:“李老板给的价钱是多少?”
李明通登时不安起来,连忙道:“小人当时不知道是燕王要马,真是猪油蒙了心,掉进钱眼里去了,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陈枭摆手笑道:“李老板说错了。”随即温颜道:“做生意的商人,没有笨蛋,个个都是老油条人中之精。我们当时要马要得很急,对于价钱不是太在乎,这一点,包括李老板在内的那些卖马的老板都看出来了。可是除了李老板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乘机讹了我们不少钱,李老板的价钱却是十分公道的,这一点我一直记着。”
李明通心中欣喜不已,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躬身道:“不敢担燕王的夸赞,小人之事铭记父亲的教诲罢了!”
陈枭微笑道:“如果李老板愿意的话,你李家马场可以做为我燕云军的指定养马场。”所谓‘指定养马场’并非是要兼并这家马场,而是将这家马场纳入燕云军的军马供应体系之中按照燕云军的订单为燕云军提供合格的战马,这个体系之中,最大的自然是官营马场,同时还有众多的私人马场作为补充。其实不单单是马场这个行业,其它为燕云军服务的各行各业也都是类似的组织方式,以官营商家和手工作坊为主,以民营的商家和手工作坊为辅,比如投石车、火炮车和三弓床弩等重型装备上的那些金属构件,基本上就是有民营工场生产的。一般来说,一旦私人商家或者工场加入了这个体系,那么就不愁生存发展问题了。
李明通听见陈枭问他是否愿意将李家马场做为燕云军的指定马场,不由的大喜过望,愣了愣,也顾不上泄露陈枭的身份了,当即便跪了下来,叩头道:“燕王眷顾草民,草民即便万死也无法报答燕王的大恩大德啊!”随即又磕了几个头。二楼上正在喝酒的另一家商贾见此情景,立刻知道了陈枭的身份,其中那个同样一副土豪打扮的瘦削中年人当即离开座位,奔了过来,却被两个隐杀给拦住了。
那瘦削中年人,眼见好处都被李明通占尽了,急得直跳脚,大声叫道:“燕王殿下,草民赵聪拜见燕王殿下!”说着便拜了下去。
陈枭对李明通道:“起来吧。”李明通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已经是燕王的不下了,心中充满了与有荣焉的感觉,退到了一旁。
陈枭站起身来,走到赵聪面前,看这个整个人都趴伏在地的家伙,淡淡地道:“你叫赵聪,那么便是西凉最大的盐商了。”
赵聪听见燕王竟然知道自己,喜不自胜,连忙道:“正是小人,正是小人!”
陈枭冷哼一声,道:“你确实是个小人!我听说西夏败退西凉府的这段时间里,你这位最大的盐商囤积居奇,并且恶意太高盐价,狠狠赚了一大笔啊!”赵聪直听得冷汗淋淋,听陈枭说完了,连忙叩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陈枭笑道:“既然你也认为自己该死,那我便送你去死!”
赵聪吓得屎尿齐流,裤裆一下子便浸润了,原本清香的气氛中硬是杂进来了一股臭气,赵聪慌忙叩头求饶:“燕王饶命,燕王饶命啊!……”脑袋在地板上磕得咚咚直响,他的那些亲友见情况不妙,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李明通的眼中流露出痛快的神情来,他对于赵聪这段时间以来囤积居奇抬高盐价的行为早已经不满了。
陈枭回到位置上坐下,瞥了一眼还在不停磕头的赵聪,说道:“好了,不要磕头了!”赵聪慌忙停了下来,心中如同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
陈枭道:“你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但毕竟是西夏时期的事情,我燕云律法也管不到那时候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只要你守法经营,不仅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有麻烦的时候还会有人帮助你们。”
赵聪难以置信,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陈枭。终于反应了过来,喜极而泣,一个劲地磕头,他的那些亲友也一个劲地磕头,拜谢燕王不罪之恩。
陈枭走到赵聪面前,闻到了一股臭气,不由的眉头一皱,弯下腰将赵聪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道:“做商人的,不要只看利益,也要有所担当!”赵聪连忙点头道:“小人记下了!~小人记下了!”陈枭笑道:“回去好好地经营你的生意,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过要记住一点,必须遵纪守法。”赵聪感激不尽,流着眼泪激动地道:“燕王如此宽待小人,小人若再做违法的事情,便是畜生不如!小人一定记住燕王的教诲!”
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登时让赵聪生出一种想要将心逃出来献给对方的冲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赵聪突然感觉到了裤裆里的屎尿,极为羞惭,连忙道:“小人,小人失礼了!小人,小人告退!”
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赵聪连忙朝陈枭一拜,随即提着裤子转身跑了,他亲友也朝陈枭拜了拜,追了上去。
陈枭回到座位上坐下,完颜青凤一脸钦佩地看了陈枭一眼。
陈枭对立在一旁的李明通道:“你先回去,会有人来就具体的事情向你说明。”李明通应了一声,朝陈枭拜道:“小人告退!”陈枭点了点头。李明通回到众亲友中间,小声将刚才陈枭同他说的事情说了,众亲友都无比兴奋激动的模样。随即众人结了账,起身远远地朝陈枭和完颜青凤一拜,离去了。
陈枭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朝窗外远处的城墙上看了一眼,皱眉道:“吐蕃人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完颜青凤笑道:“没有动静,便是好事情!”陈枭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急骤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满脸汗水的斥候奔了上来,正是之前向陈枭报告过的那个斥候。斥候站在楼梯口,扫了一眼楼上,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陈枭和完颜青凤,当即奔了过来,拜道:“拜见燕王,拜见娘娘!”
陈枭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问道:“有新情况了?”
斥候摇了摇头,道:“回禀燕王,新的情况虽然没有,不过已经证实了之前的那个情况。我们抓了一个敌人的巡逻兵,从他的口中得知,松赫确实将朵桑抓起来了!本来松赫是要处决朵桑的,不过由于哈农等人的求情,才改为了关押,对此哈农等赞卜太一系的吐蕃将士十分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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