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艰难曲折,苏韵锦看着手中的地图,从白天骑到黑夜,一刻不停。
夜晚寒气太重,苏韵锦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她可以不休息,但是马儿不行,倘若汗血宝马累死了,她就不得不挑店家的便宜马匹,那么速度自然提不上来。
天刚蒙蒙亮,苏韵锦就已经穿戴完毕,她下楼的时候,店小二正在打盹。
苏韵锦轻轻扣着桌子,语气温柔,“请问,店里有早饭吗?”
店小二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道,“有的,客官想吃些什么?”
苏韵锦想了一下,开口道,“来一份米粥,两个包子,对了,再帮我打包十个白面馒头。”
店小二很快就就将这些吃食端上来,苏韵锦囫囵吞枣的吃完就牵着马离开客栈。
苏韵锦快马加鞭跑了十几天,越往北方,天气越寒冷,沿途客栈也越少。
正值黑夜,天气严寒,苏韵锦蹲在一个山洞里,旁边是她白天捡的树枝,她的手冻的僵硬,颤颤巍巍的拿着打火石摩擦出火。
明艳的烈火照在她苍白削弱的脸颊,她之前的肤如凝脂早已变得憔悴沧桑。因为着急出发,她并没有带够行礼,简单的包裹里只有一两件棉大衣,她将两件衣服裹紧,蜷缩着双腿席地而眠。
天不亮,她又开始赶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墨言笙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每天只能喂一些流食供他身体吸收,半支冰寒花也以肉眼的速度慢慢减少。
沈煜慕不是没有想过趁此机会杀了墨言笙,这样他的地位就牢牢稳住了,可耐不住他周围全身精兵强将保护着,沈煜慕暗暗懊恼当时没有多待一会,不然墨言笙和苏韵锦根本不能活着回来。
“父皇,儿臣恳求您让我去找苏小姐,她一个女子,一个人真的太危险了。”沈衍跪在地上,请求皇上。
沈民原沉思一下,拒绝道,“朕,不同意。”
沈衍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民原,他声音带着苦涩,“父皇,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儿臣只求您答应我这唯一一个要求。”
沈民原仍旧拒绝,态度强硬,“这件事不可能,不要再提了,退下。”
沈衍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袁显看向沈衍,摇摇头,开口劝道,“衍王殿下,您先退下吧。”
沈衍无奈闭上嘴巴,转身离开。
……
是夜,沈衍收拾好行李,悄悄地打开窗户,正要一跃而起,结果被窗户外守着的精兵挡住了。
沈衍冷声道,“你们守在我帐篷外干什么?”
他们行礼,恭敬地回道,“奴才等奉皇上旨意守着你,不让你离开帐篷一步。”
沈衍内心有些郁闷,果真是知子莫若父,父皇定是知道他晚上会偷偷溜出去,所以才派这么多人守着他。
草原风景美如画,自由自在,适合出门游玩。
最近天下不太平,京城时时来急报,沈民原之前想多带几日,但是现在只怕是不行了,他下令所有人整顿整顿回京城。
历经大半个月,汗血宝马由于过度劳累也命丧黄泉了,苏韵锦骑着从小客栈买的马儿来到了雪山脚下。
苏韵锦驾着马,走到半山腰,马儿死活不愿意上前了,苏韵锦别无他法,只能下来自己走上去。
没有工具,苏韵锦靠着双手爬上去,整个手冻的僵硬,身体瑟瑟发抖,如果此时有一阵强风吹过来,直接能把她吹跑。
冰寒花实在珍贵难寻,苏韵锦走了好几处都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冰崖之下?苏韵锦冒着风险,趴在悬崖上面,微微低头寻找它的身影,突然,远处一朵蓝色的花朵映入眼帘。
苏韵锦喜形于色,她赶紧起来,狂奔到那个地方。
她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伸出纤细的手去拽冰寒花,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拿到了冰寒花。
冰寒花上面覆盖着几片雪花,蓝色的花瓣泛着晶莹的的光,苏韵锦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背包里,颤颤巍巍地下了山。
下了山,她骑上马儿一路狂奔,生怕晚了就耽误了墨言笙最佳的治疗时间。
在这途中,苏韵锦跑死了三匹马,整个人也饿的瘦弱不堪,等她赶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草原上已经没有他们的踪影了。
苏韵锦心里又酸又涨又疲惫,她带着满满的希望回到草原,哪成想他们已经回到京城了,连一封字条都没有给她留下。
苏韵锦强忍内心的酸涩,继续骑马前行,又跑了几日,终于回到京城。
她连琴湘阁也没顾得上回去,蓬头垢面的直奔摄政王府。
墨染打开房门,看到苏韵锦的模样,眼泪顿时滑落下来,之前那个艳绝无双的女子现如今变成如此模样,她怎能不心酸。
苏韵锦虚弱的朝墨染笑笑,“小然,快去请魏太医,冰寒花我已经取到了。”
墨染擦擦眼泪,点头,“哎,好,我这就去请他。”
苏韵锦勉强的笑着,进屋坐在墨言笙旁边,声音梗塞,“摄政王,你瞧,我把你的救命稻草取回来了,我没有辜负你的相救之恩。”
说完,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和吃不饱穿不暖,还有流氓土匪的威胁都过去了,她终于解脱了。
她静静地坐着,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夜晚,她揉着眼睛,看见自己身上洁净的衣服,瞬间惊醒了。
“谁,谁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换的衣服?”她语气里带着半分惊恐,半分奇怪。
秋儿刚巧进来,无奈的说道,“是我和春儿,郡主派人把我们俩接过来替你梳洗沐浴。”
苏韵锦安心的长叹一口气,心里想着那就好。
她回过神来,立马要穿鞋,问道,“摄政王呢?摄政王怎么样了?”
秋儿上前制止了她的动作,“小姐,你放心吧,摄政王早上醒了一次,只是元气还未恢复,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苏韵锦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长叹一口气,安稳的倒回床里,静静地抱着枕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