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作势抽抽嗒嗒的挤出两滴眼泪:“嬷嬷教训的是,奴家知错!原是王爷体谅,心疼奴家明日不能吃喝,特地交代奴家今日好好吃一顿。没想到王爷如此用心良苦,竟瞒了自己的病情!”
程诺抽泣声越来越大:“王爷饱受病魔折磨,奴家怎能安心待嫁。奴家这就去侍奉王爷!”
程诺作势抽了手帕擦拭眼泪,呜呜咽咽的越过桂嬷嬷,一路小跑赶去秦陌寒的院子,嘴里感情至深的喊着:“王爷,我来了……”
秦陌寒只觉一阵凉风飕飕刮过,不由抖了抖身上吹起的鸡皮疙瘩,却见那残影已经进屋。
“王~爷~”
一声饱含深情、脱着长长尾音的呼唤,叫的床上人顿时一激灵!
萧景见势不妙,起身要躲,却被程诺先一步一把按住,将他硬生生按倒在床上。
“王爷,您犯病了怎么不告诉奴家?奴家好心疼啊~来,奴家喂你喝药!”
程诺故意说的很大声。
萧景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人,除了大写的佩服,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王爷,药得趁热喝!”
程诺演的起劲,顺手端起方几上的药碗送到萧景眼前。
萧景给了她一个“差不多得了”的眼神:“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真是服了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死了!
程诺料定老巫婆不会回来,一秒变了脸色,嫌弃的将碗放回原处,“这什么药?这么难闻!”
萧景没好气道:“自然是本王的药!”
程诺诧异的盯向萧景打量:“你真喝啊?你不是装的么?”
萧景坐起来反问:“昨夜你先害本王摔倒,又踹本王下床,可是事实?”
程诺心虚的低了声狡辩:“那是意外!人生在世,谁没个磕磕碰碰的,摔一跤最多摔出脑震荡,怎么会重病不起?你装病骗人,害我被骂!”
一想到桂嬷嬷那张嘴脸,程诺窝火的很!心里暗戳戳想着:下次找个机会一定要把她拐到没人的地方揍一顿!
心里的想法一不小心吐露出来,萧景挑了眉稍饶有兴趣地问:“你想揍谁?”
程诺忙哈哈干笑:“没揍谁!明儿不是取消迎亲了么,我惋惜没有奏乐!”
萧景善解人意的点头:“你要是想听,本王给你请两班唢呐。”
程诺连忙挡手拒绝:“别介!我并不是很想听!”
唢呐出征,寸草不生。她还是留着吃别人席的时候听吧!
……
京城酒楼:
“公子!”苏柄探了消息回来汇报,“昨夜景王府出了刺客,萧景抱恙,明天的婚轿游城取消了。”
“这么巧?”苏裕慢条斯理的顺着窗台下的兰花,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苏柄带来的消息而微微不悦。
苏柄小声问:“没了花轿迎亲,我们的计划……”
苏裕猛地掐折了嫩绿的兰叶,眸光紧了紧:“取消吧。”
“那程……羽若小姐那边怎么办?”
“不急,我们另寻机会与她见面。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甘愿屈居王府!”
苏裕对程诺太了解,不管她是被迫还是另有心思,屈屈景王府根本困不住她!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后面再寻时机!
苏柄会意,又多问了一句:“公子,我们要在京城常住么?是否需要购置别苑落脚?”
苏裕点点头:“好!去办吧。既然来了,我们可不能空手而归!商人嘛,得会做生意!”
苏裕心中已经有了盘算,那双桃花眼中的精光迸射。程诺一定会喜欢他送的新婚贺礼!
游城取消,花轿用不上,连吹锣打鼓的仪仗队也没了,除了满府的喜庆红,景王爷的婚事办的极为低调。
宋絮一大早嚷嚷着头疼难受,皇上心疼,左右纠结之后,只好顾及眼前,留在宫中陪宋絮,只派了总管公公李千娶景王府送祝福。
程诺一大早就被芍药、红杏闹醒,说是喜婆与妆娘子会早早来替她梳妆。
程诺打着哈欠穿好喜服左等右等,直到艳阳高照,才有一名喜婆慢悠悠的赶过来。
她一瞧见垂头散发的程诺,拍着大腿叫道:“哎呦,王妃娘娘您怎么还没有梳妆?这及时马上就要到了!”
程诺的瞌睡被她那尖细的嗓音瞬间吓没,打起精神看向喜婆,不耐烦的问:“礼仪册里不是说有妆娘子来梳妆么,人呢?”
喜婆一拍脑袋:“哎呀!妆娘子家里有事,昨日回老家去了。真是对不住,这几日宫里事多,老奴忘了!”
“啪”的一声,程诺手边的杯子扫落在地,顿时摔得稀巴烂。
喜婆身子一抖多了几分害怕,嘴里念念有词:“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程诺盯向喜婆,眸光犀利,毫不遮掩生气的情绪。喜婆只来一个敷衍就算了,竟然连妆娘子都不来,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出丑么。
不给她脸,那就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程诺绷着脸指向喜婆怒斥:“礼仪册里明明摆摆标注喜婆五人、妆娘子一人。结果只来了你一个。难道她们凑巧全有事了?
即便妆娘子有事,你们知晓原因却没有及时补上,这是你们的失责!不是说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喜婆见苗头不对,忙跪下求饶:“王妃娘娘,老奴只是个下人,听人差遣办事。其他人如何老奴实在不知道,也管不着。您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哼!”程诺冷哼道,“我不为难你,我是在给你提个醒。今儿王爷大婚,谁都不想难堪。但就事论事,这件事是你们办的不妥当,该追责的,王爷事后必然会追责。
你既然来了,就把你的本分事情做好,若是再有差错,仔细你的皮!”
喜婆连连磕头应下:“是是是,王妃娘娘教训的是,老奴定当遵守本分做事,不敢有差池。”
喜婆面上害怕恭维,心下却暗暗叫苦,她来的时候桂嬷嬷特地叮嘱她使使绊子,这下好了,她哪里敢动手!
程诺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我问你,你可会梳妆盘发?”
“老奴只是喜婆,实在不会盘新娘发髻!”
喜婆为难的摇头,心里已经暗暗窃喜,吉时将至,她盘不了发,岂不就出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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