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你来一下!”
花弦闻声抱着琵琶过来,“东家。”
程诺仔细端量她,一声藕粉荷花裙,抱着琵琶,江南韵味十足。
“你会唱江南小调?”
花弦回:“以前卖艺的时候学过,只是唱得不好,勉强应付场子。”
程诺递给她一本歌曲谱,“这个给你,里面是各种江南小调,你学着唱。”
“是!”
花弦接了曲谱,程诺又给了另三本乐谱,“这三本乐谱,分别是古筝、笛子、箫,等会儿给花筝她们。好好练,以后不止你们上奏,姑娘们跳舞的音乐都从里面选。务必全都会!”
“是!奴家一定转告。”
交代完花弦,程诺见姑娘们跳的起劲,便没有打扰,转而与花姨道院子里说话。
“花姨,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的表演内容,都需要提前一天张贴到门外。比如明天:上午巳时评书《穆桂英挂帅》,午时舞蹈《踏歌》、音乐《春江花月夜》,下午、晚上什么时辰、什么内容,清清楚楚标好。
另外,外面的画像,随着每天上台的姑娘变化进行更换。群舞就挂领舞的,独舞就挂个人。萱萱的画像晚些送给她留着纪念。”
花姨细细聆听,不停的点头应下。
“好,下午我就做好牌子挂出去。”
“做生意你是老行家,怎么灵活怎么来。但有些规矩还是要有的。价目表、演出表这些,贴出去是为了让观众更直观的知道看什么,按喜好光顾,心甘情愿花这个钱。”
花姨陪笑:“还是东家想的细致。”
“行吧,今天就这些,你去忙。我去找一趟花卿。”
程诺上楼敲响花卿的门。
花卿很快开了门,依旧波澜不惊、明亮的双眸,客气的语气:“东家!”
程诺开口就是:“走,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花卿显然没想到程诺会带他出去,难掩诧异。
程诺认真的的点头:“对啊,和我出去采景,放松心情,为接下来的演出做准备。”
花卿稀里糊涂的跟随程诺出门上马车,一路往柳堤湖去。
柳堤湖是城内最大的湖,连通护城河,因为堤岸多柳树,春季一片杨柳依依,所以叫柳堤湖。
程诺租了一条画坊,带着花卿上船,李青随侍划船。
画坊一路往湖心去,隐约可见远处烟波浩渺,山色朦胧。
程诺从袖中取出拍立得,对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拍下全景。
歌舞风格不同,用到的背景布自然不一样,必须什么样的景都有,才能随意切换。
花卿靠着船头静静欣赏静谧平和的风景,秋风拂过,阳光照射下,倒没有想像的冰冷。花卿不禁闭眼享受微风拂面,任由风吹乱发丝。
“咔嚓!”
程诺果断下手拍下一张美男假寐图。
“好了,下次的海报素材有了。”程诺满意的欣赏成像的照片。
花卿闻声睁眼出声:“你手里的东西如此奇特,在哪个黑市淘的?”
程诺神秘的晃晃拍立得,藏进袖子道:“不告诉你!”
“来吧,我们谈正事!”
程诺在花卿对面盘腿坐下,拿出一本歌词本。
“上次的剑舞表演非常成功,下一次表演,你尝试唱歌。你的声音很好听,干净,绝对吸引人。”
程诺将歌词本塞到他手里,“这里面的歌,你选一首,咱们试着唱唱。”
程诺只能帮到这了,她现在的积分太少,只能换纸质书,等积分够了,就可以直接换音频或者视频了!
歌词本的音符按照古代的习惯换成了宫商角徵羽,反正她看不懂。
花卿认真的翻看,眸光越来亮。
“这些都是你写的?”
程诺连忙矢口否认:“不是!我只是摘录汇总,把觉得好听的曲子收录在一起而已。你挑一个,咱们配上舞蹈,再加上音乐,一定惊艳。”
程诺伸头见他停留在《虞美人》那一页,忙出声建议:“花卿,上次你营造的凄凉感已经足够了,咱们这次不走悲惨路线。挑个活泼的,平缓的也行,就是不能苦大仇深。”
花卿不禁蹙了蹙眉,即便隔着面具也能看到他的为难:“可是这里一半都是偏悲的。”
程诺索性随便翻了一首:“就这个《蒹葭》吧。通俗易懂。”
花卿也不挑,爽快答应:“好,我试试!”
花卿就着调哼唱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一出口,空灵的声音慢慢飘出,悠扬婉转,配上一望无垠的湖面,竟有几分贴切意境。
程诺捧场的拍手叫好,“好听!感情再丰富一丢丢就行。感受一下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想见未见又渴望、不停追寻的感觉。”
另一处画舫上,萧景正与秦陌寒、吴殊喝茶赏景。忽地听到湖面有歌声传来。秦陌寒四处循声张望。
“听惯了女子唱曲,这歌声倒是新颖许多。”秦陌寒中肯的评价。
萧景侧了身扫了一眼,忽地发现不远处船只上的人影。
一人带着面具靠着船壁,歌声正是从他口中飘出,对面一人拍手附和,言笑宴宴。
那身影,即便不看正面,也能认出是谁。
萧景温和的脸色瞬沉,看向远处两人的眼眸暗光浮现。
秦陌察觉到萧景的变化,很快认出对面的人,转头招呼船夫,“老伯,划快点。旁边有船,咱们离远点!”
船夫忙竖了桨改变方向,无奈往回走逆风,船滑的慢,悠悠的打转。
程诺全神贯注的替花卿打节奏,直到尾音落,程诺越发满意的连连鼓掌。
“不错不错,感情和声音都到位了。”
突然“咯噔”一声,船只莫名受撞,程诺没有支撑,整个人猝不及防的侧倒过去,离水面咫尺之距。
就在她即将落水的时候,花卿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抓住程诺的胳膊,借着船只的摇晃,一个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自己却失了重力倒在了地上。
程诺冷不丁的撞到了花卿身上,头重重的撞到他的胸口。
这一幕,恰巧被萧景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