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封旭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的明亮。
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蹦蹦蹦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许荞的心也蹦蹦蹦的一下又一下。
许荞屏住了呼吸。
这场面,宛若偶像剧一般的狗血套路。
许荞忽然懂了自己写小说时,写过的男女主相视时的场景。
可她却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心里的感受,砰砰直跳?怦然心动?
我好像又一见钟情了。
对同一个人。
撞到他们的情侣在前面停了下来,抱着滑板,跑回断桥:“不好意思,我还不太会滑滑板,撞到你们了。”
许荞回过神:“没关系。”
封旭快速松开她的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有什么热度将他灼伤,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荞捋了捋对河边微风吹乱的长发:“桥边太危险了,看烟花时,若是没站稳,容易掉下去,我们下桥去逛逛吧。”
封旭点点头。
刚才情急之中,封旭将玫瑰花扔在了桥上,边缘几朵花瓣已经被摔坏了,封旭捡起花,扔进桥下的垃圾桶。
俩人下桥往草坪走去,可是封旭扔了玫瑰花,却也不去看天上灿烂的烟花,反而一直垂着头盯着她的脚。
许荞瞥一眼烟花,侧头想跟他说话,这才发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足尖。
许荞往左边歪了歪脚,他的视线也跟着转,封旭蹙眉道:“要是不方便走路,我可以背你。”
许荞:“?”我怎么不方便走路了?
许荞:“是怕有人再撞到我吗?这里离断桥有一定距离了,周围都是草坪,不会有事的。”
封旭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鞋子质量很不错。”
许荞:“?”
许荞:“今天刚买的。”
封旭:“什么牌子?”
难道是想把这个牌子买下来?许荞:“封总有收购意象?”
封旭:“可以考虑。”
许荞莫名无语,怎么出门学习表白,又谈到生意上面去了?
我刚再一次一见钟情了,你心里倒只是处处留意商机。
啊?难道自大、自恋、自我脑补、自我攻略又是我?
不行,不能在意这些细节。
这只是一场商业合作。
都怪封总这个撩人不自知的蓝颜祸水。
想到这里,许荞瞪了封旭一眼。
封旭:“?”
我要赶快找回我恶毒女配的面子。
是时候该使出真正的杀招了。
……
《撒娇指南》第一页——
【第一条,撒娇绝不完全等于发嗲。说话时一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想象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爱豆。(就算不是,也请把他当做你的爱豆短暂粉一粉)。这个时候的你,眼角弯弯,唇角弯弯,眼底充满无限柔情,然后轻轻的唤一声——他的名字。】
“封旭。”许荞举着兔子灯,双颊微红,眼睛巴巴的望着他,仿若森林中的小鹿,又像是撒娇的小猫,她含羞带怯的一字一句宣告道:“我喜欢你。”
最强的杀伤力往往只蕴藏在最简单的台词里!
封旭拎着乱七八糟的巧克力、帆布袋,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好像灰蒙蒙的阴天,刹那间破开一道天光,温暖的阳光从这条裂缝中照向大地。
他面前的这个姑娘,眉眼是那么的绚烂,眼中满腔爱意。
封旭:“我……”
许荞再撒了一遍娇:“封先生,我喜欢你。”
封旭连一个‘我’字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许荞的一见钟情总是翻车,而这回轮到封总被表白翻车了。
三番两次都开不了口拒绝表白,许荞也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土味话术对封旭无效,他总是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台词,但他遇上撒娇指南,就丢盔弃甲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荞觉得自己仿佛get到了一丢丢‘怎么把表白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技巧。
许荞再试了试,秋水般的眼睛欲说还休,把他当做爱豆短暂粉一粉:“封先生,我喜欢你。”
封旭眸底好像有什么情绪涌动了一下,又没开口。
封旭忽然明白了这个任务真正的难点。
这个任务,难点在他这里。
许小姐的告白,让人很难拒绝。
封旭赧然:“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又忘了开口拒绝你。”
许荞眨巴着眼睛,笑容茶的不行:“没关系啦,你不要总是道歉说对不起。你看之前我完成一见钟情任务时,不是也反复ng吗?要是这一遍,你接不下来台词,我就换个方式再试试。”
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吃撒娇这一套。
许荞收了收声音,一瞬间脸也不笑了,娇也不撒了,眼角也不弯了:“封先生,我喜欢你。”
封旭顿了顿,总算接了上来:“许小姐,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原来他这个人果真非常享受别人对他的撒娇崇拜,把他当爱豆,或者说是当做男神粉呀!
许荞再试,一秒切换,莹亮的眸子眨了眨:“封先生,我喜欢你。”
封旭心跳的更快了,简直心乱如麻,谁能受得了一个仙女般的人物,一遍又一遍的跟你撒娇表白!
谨守男德的封总被撩的节节败退。
许荞偷笑:我好像掌握了驯封术?!!
嘿嘿嘿,封旭,封总,封大总裁,封大财神,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被‘再一次一见钟情’烦闷吗?现在,主动权在我身上!
最后再来一场商业不走心表白:“封先生,我喜欢你。”
封旭强行找回自己的理智:“许小姐,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bingo!
许荞抬了抬眉毛:“封先生,我觉得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封总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没有找到演戏的感觉:“可以了吗?”
他觉得他的情绪好像一会儿很饱满,一会儿又什么也把控不住。
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控制欲和领地意识是很强的。
在商场叱咤风云,享受着把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感觉,享受着投资成败起起伏伏的快感。可现在,他却不那么自信了。
好似有一个很轻柔的东西放在他的掌心,他想要用力的抓住,但又怕这个东西宛若指尖沙一般流走,他只能轻轻的双手托住它,可掌心的这个小东西偏偏不安分的蹭着他的肌肤,钻进他的手心,从他的血管流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