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家族长不可能不知道底下弟子的行事,但知道却不替他们善后收拾,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浩子,什么情形之下你做完坏事之后,会不做任何善后工作,直接离开?”
明知道自己做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可做完之后又不做善后工作。
林浩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幸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很简单啊,因为这事完全遮掩不住,所以干脆不做任何遮掩。”
“不对啊!”
林浩打断她的话:“这说法说不通啊。既然知道遮掩不住,幸家为什么会允许底下弟子这么做?他们难道就不怕玄门总部找上门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根本不是幸家的行事作风好不好。
要明白这事闹到最后,可是会被玄门清族的啊!
“我不相信幸家当家家主是没脑子的人。”
“别说你不信,但凡有脑子的玄门中人,都不会相信幸家家主会做这种事,除非”
“除非什么?”
唐宁看了林浩一眼,眼中满是冷意:“除非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拿整个家族去做赌注。”
只有赌赢了,别说唐家,只怕整个玄门都是不足为惧的。
如果真的原因是这个,那幸家底下弟子所做之事也就说得通了。
不是幸家人不想善后,也不是故意露出线索让玄门总部的人察觉,而是幸家有别的谋算,让底下弟子不得不加快某些动作。
林浩不清楚严叔今天到底跟唐宁说了什么,但听她此时的分析,小摊内炭火烧得再旺,也无法阻挡心中的冷意蔓延。
“你还没告诉我幸家到底做了什么事。”
“老板,一份大碗的云吞。”
布帘子再次被人掀起,冷风吹着林浩的脖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晃动起脑袋。
这风咋那么冷呢?
觉得有些不对经,林浩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小宁,那”
“嘘!”
唐宁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他不要声张:“我这么冷的晚上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事。”
刚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大概四五十岁,一脸疲态,应该是刚下夜班到这里吃东西。
和他类似的人云吞摊里也有,但不一样的,是这名男子身后背着一只女鬼!
头抵在他的脸上,不是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就是对着他吹气。
每次女鬼做出这样的举动,那名中年男子就会抬起手搓脸蛋,嘴里喃喃自语:“怎么进到里面还是有风?”
回头看了眼身后仍在晃动的布帘子,没有多想,只当风是从缝隙那吹进来。
攀附在中年男子背上的女鬼注意到林浩的视线,转头看向他,脸上没有惧意,还对他露出挑逗的笑容。
吓得林浩打了个激灵,赶紧把头转回来。
“那东西就是你大晚上出来的原因?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
中年男子身上的鬼魂不是怨魂,而是恶鬼,但一只恶鬼,应该还不值得她冒着冷风出来。
“女鬼右手手腕上有个幸字。”
看到唐宁碗中的云吞全部吃完,没有多想,将自己面前这碗端起放到她面前,顺便把自己的发现与推测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女鬼应该是幸家弟子饲养的鬼魂,之所以跟着那名男子,是想要吞食他身上的精气。你大晚上过来,不会是为了阻止幸家鬼魂吸食活人精气吧?”
“幸家弟子所饲养鬼魂的右手手腕上,都会有“幸”字的标记。那只鬼是幸家弟子的没错,不过我大晚上那么辛苦出来,怎么可能就为了这种小事呢?”
虽然严叔让自己过来,是想她阻止幸家弟子继续驭鬼害人,但唐宁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他的话呢?
“幸家弟子这几年突然加大动作,驭鬼吸食活人精气,你们不好奇背后的原因吗?”
幸家每个弟子都养有鬼魂,每只鬼魂起码都是怨魂以上的实力,族中核心、血缘弟子手里几乎都有只恶鬼。
至于幸家族长,老爷子说他手里是有鬼煞的。
这般规模的鬼魂群,唐宁可不相信每一只纯粹都是靠吸收阴气、怨气提升实力的。
一听这话,林浩就知道唐宁这家伙又不安分,想搞事情。
收起笑容,板着脸,认认真真的朝她摇头:“不好奇。”
自己又不是傻子,听完她一通分析的话语,当然知道幸家这般大动作别后是有惊天阴谋的。
古人都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没那金刚钻,他还是别揽这瓷器活比较好。
“你就这点出息。”
看这小子老实巴交的嘴脸,唐宁满脸写着嫌弃。
林浩可不怕她嫌弃的眼神,这点出息怎么了?这点出息可以让他苟住这条小命。
“严叔说幸家这样的大动作应该是从四年前开始的,这时间不短,照他们这么个做法,幸家应该多出好几只鬼煞才对。但奇就奇在幸家没有鬼煞出现,整体实力从已经探知的消息来看,并没有得到提升。”
幸家做出这么大动作的原因不难猜测,可让唐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应该突破鬼煞的鬼魂最后都去了哪里?
“他们吸食那么多活人精气,不可能什么变化都没有的。”
“所以你到这来,是想弄清楚明白那些精气最后的去向?”
说着,林浩忍不住转头去看中年男子身上的女鬼,结果得到一个媚眼,惊得他立马把脸别开。
“肯定要弄清楚啊,不然我大老远跑过来干嘛?”
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魏允:“依你之见,那些鬼魂会到哪去呢?总不可能都被幸家人藏起来吧。”
一只鬼煞或许还藏得住,但要是好几只,肯定是瞒不过玄门探子们的眼睛。
“你叫声魏哥哥,我就告诉你。”
魏允双眼放光的看着她,每次唐宁这么叫自己,他心里总会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魏哥哥~”
想也没想,唐宁直接叫了出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好扭捏的。
再说了,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魏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