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合手弯腰过后,当唐宁再次睁开眼眸之时,面上已再无一丝怜悯之色,淡漠、平静充斥着她整张面容。
对脚下精怪男子发出的痛苦呻吟置若未闻,抬起腿,从他身上漠然跨过,往前面佛像走去。
仿佛此刻地上这浑身是血的男子在她眼中,与路边自然生长的杂草没有任何差别,可以随意践踏。
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神情,让十二看得心惊肉跳。
现在的她,比方才露出邪肆笑容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可怕。
刚才那是明目张胆的疯狂,而现在,更像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压抑。
压抑的越久,压抑的越厉害,爆发出来的时候,往往更让人可怕!
唐宁径直走到金佛面前,望着它置于膝上的时左手,眉头一皱,一脚蹬在莲台之上,开始往上攀去。
隐隐觉得,金佛左手掌心里的东西,便是自己苦苦想要寻找的。
凭借敏捷的伸手,在通过透明丝线辅助,唐宁一点点靠近金佛置于膝上的左手。
越爬越高,距离越来越近,金佛左手掌心里的物品,也开始逐渐清晰呈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远远看去,那是一个三尺左右大小的物品,浑身晶莹剔透,内有光芒流转。
越靠近,唐宁心中喜悦不由放大的同时,谨慎与小心也愈发变重。
在看清金佛掌中之物的那一刹那,唐宁瞳孔猛然一缩,心跳一下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微微倒抽一口冷气。
金佛掌中那浑身晶莹剔透的东西,竟是一个缩小的小孩!
小孩眉眼精致玲珑,闭着双目,盘着腿,便这么静静坐在金佛掌中。
这东西,分明就是先祖笔录中所提到过的昆仑仙胎!
蓝色灵力与黑色阴气,这两种颜色的气体恍如血液一般,在这座晶莹剔透的小孩体内流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与金佛相伴时月已久的缘故,这盘腿坐着昆仑仙胎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竟带着些许庄严与肃穆。
配着他那玲珑剔透的身体,一眼望去,竟让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圣洁不可侵犯之感。
圣洁不可触碰吗?
这个念头自唐宁心间浮现的刹那,刺目、讥讽的笑容顿时自她唇边浮现。
这世上,哪有什么圣洁不可触碰的东西?
抬眼往金佛上方望去,眼中尽是轻蔑。
说白了,不过是这佛像作祟,不愿让进入此间佛殿之人触碰昆仑仙胎、将其带走罢了。
不过一个死物而已,竟也想影响自己的思维判断,这未免有些小看她了吧。
“切~”
一声冷哼自唐宁口中发出,可惜了,自己不仅想要触碰昆仑仙胎,还想要将其带走。
所以任它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再圣洁,她还是会将手伸出,然后
然后将它纳入囊中!
唐宁的手毫不犹豫伸向金佛掌中的昆仑仙胎,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是志在必得。
这救命的东西,必须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伸出去的手刚越过金佛左手手腕,下一秒,唐宁便快速把手收回!
看见唐宁的动作,下方仰头望着的十二瞬间楞了一下。
什么情况?
她怎么突然把手收回了?
十二清楚昆仑仙胎对唐宁有何意义,所以心中万分清楚她是不可能放弃它的。
就在唐宁快速把手收回的时候,一道黄色的线条从金佛手腕飞弹而起,紧追她正往回收的手!
看到这道紧随其后的黄色线条,唐宁唇线紧抿,眼中尽是冷色。
这突然从金佛手腕上现身的,那是什么蛇蚁鼠类,而是那一条食指大小黄色长蛇!
不过这条长蛇身上的颜色与金佛很是相似,让人无法一下从中分辨出来,
若不是自己伸出的手越过金佛手腕,对方主动发起攻击,唐宁都还没发现金佛腕上有这么一个存在!
黄蛇望向唐宁的竖瞳之中满是冷光,对她的杀意恍若实质。
看到这个压身,唐宁一下弄明白,面前这条黄色不是什么普通动物,而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精怪。
“玺悠。”
黄蛇袭来的速度很快,唐宁一个人不是不能应对招架,但此时自己正呆在金佛手臂之上。
若是应对招架,与这只黄蛇动手,自己势必要落下去。
既然自己不方便动手
“玺悠!”
唐宁的叫喊,让正望着低下被扯掉双翼、不住在地上翻滚的男子的玺悠,骤然发出一声可怜的叫喊!
视线随即收回,望向袭来的黄色小蛇,眼中凶光毕露。
“咕咕咕!”
小泥鳅,你只知道你在对的谁出手吗?
声音还未落下,玺悠已然从唐宁肩上跃出,扬出利爪,冲着黄蛇而去!
貂,本身就有些克制蛇类。
望着迎面而来的鬼貂,黄蛇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很显然,它清楚自己的优略势,心里并不想跟这只鬼貂交手。
因为它很明白,实力起鼓相当的情况下,自己远不是一只鬼貂的对手。
黄蛇扭动身子,腰身一转,便想要绕开玺悠,进而攻击唐宁。
但有些东西,可不是它想,便能够如愿的。
瞅见黄蛇躲避的动作,玺悠很是不满。
“咕咕咕!”
躲什么!
你能躲得掉吗!
它要绕开,自己就偏要迎上去!
锋利的爪子从玺悠的肉蹼中伸出,如开刃的利剑,直接往黄蛇抓去!
不避,身体必然会被这只鬼貂撕成两段。
避开,那便不能继续攻击唐宁。
该如何做出选择,黄蛇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蛇瞳中闪过不悦,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往地面坠去!
还是先躲过这只鬼貂的攻击,保下小命再说。
看到黄蛇稳稳落在金砖地板之上,一直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的唐宁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黄蛇往地上坠去的时候,最终下落位置理应是下方的香案长桌。
但在要碰到香案长桌的时候,他硬是扭转身子,落到旁边金砖地板之上。
他这举动,委实有些突兀。
唐宁饶有深意的打量下方那张盛放着贡品与铜炉的香案长桌,看来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